《离婚后和前夫重生了(h)》 26酒后失言 印象中的江思南是什么样呢。 方易认为自己此生都不会遇到比她更好的女人了,她明艳美丽,健康又性感,从她成为他的妻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法再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她,他将她当作携手一生的伴侣,成了心头最尖上的一滴血。 一直以来他舒服地沉默着,认为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男女的情爱太高深,不如细水长流,只要两个人不分开就好了。 江思南为家庭全心全意的付出他看在眼里,他会在节日准备礼物给她,在南亚买下小岛并以她为名,当时她很开心,但之后也只去过那一次。 方易的视线越过她去看她的奖状,大大小小,光鲜亮丽,在最高层,一块格格不入的棕木色牌子突兀地静躺在里侧。 《东区滑翔伞优秀奖》 最特殊的奖项同时也是最不起眼的成绩。 “看见了?” “我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个爱好。” 江思南轻叹一声,“以前年轻时随便玩的。” 方易笑了声,“什么年轻,现在我们也不老。” 江思南重新抬起头看向方易,他身上的酒味有些重,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脖颈下红粉一片,偏偏脸上依旧优雅矜贵。 长期生活在江家催熟似的教育阴影下,江思南是靠什么解压的—— 极限运动。 她会去滑雪,玩滑翔伞,跳伞,冲浪。 大喊大叫后肾上腺素飙升压力消散,烦恼忘却,她又重新做回江家乖乖女。 想起这些江思南觉得烦躁,又怅然,那颗名为自由的种子又开始抽枝发芽,一个人如果一直都能顺应命运,浑浑噩噩下去也算幸运,最怕的就是清醒后的无能为力,继续蹉跎自误。 “思南,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再去。”方易握住她的手,他有些醉了,眼睛里亮亮的盯着她看。 “不用了。” “我说真的。” 他一副急切样子,哪见平日里的清冷。 江思南不自禁抬手用指腹点点他的鼻尖,“好啊,那你会吗?” “不会。”方易实话实说,语气中有些懊恼。 他现在实在有些可爱。 “那你会什么?”江思南故意难他。 方易垂下眼,真的沉思了会。 “什么都不会。” 他的生活比她都匮乏,两点一线,引以为傲的只有那个精锐的商业头脑。 看他后反酒劲,江思南扶他躺到床上,又去拿了蜂蜜水给他喝,下楼时她看见江父仍坐在桌上就着小菜一人品酒,于是走过去把酒罐盖好。 江思南顿了顿,片刻犹豫后道,“您也少喝点吧。” 江父皱眉,“我这酒量你还担心什么?” “不是酒量不酒量的问题,您得注意身体。” 江父抬起眼皮瞥了江思南一眼,笑了笑,“我身体可好着呢。” 他们这种半百了的商人可是惜命得很,季度、年度身体检查一次不落。 “我会和周叔说让他多管着您点的。” 知道和她爸说不通,江思南索性换了个方向,不如让江父多年的老心腹操心点,她记得在她结婚六年后江父查出来了脂肪肝和酒精性肝硬化,全都是喝酒喝出来的,遭了不少罪。 从江家离开,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方易探身趴到江思南肩头,手揽住她的腰。 “沉不沉啊。”江思南肩膀一酸,用力推他。 方易今天这是彻底和她玩起了姐弟恋。 “思南——”方易似乎有些不满,沉哑的声音模糊了两人紧贴的暧昧空间。 方易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低声道:“思南,你记得和爸说让他少喝点酒。” 江思南闻言一滞,手指摩挲着他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为什么?” “对身体不好,肝……住院……” 方易的唇瓣贴着她的皮肤,轻轻吐气,声音哑到听不见。 “你说什么?”江思南没听清。 不等她继续追问,车前排的隔板升了上来,在那一瞬间,江思南从后视镜看到了令她此生难忘的面孔。 开车的司机正是她离婚时江家派来接她的那个。 ——分割线—— (′?ω?`)距离两人掉码还有距离,老婆萌猜猜谁先掉码? 我其实很期待两人掉码后的修罗场~~嘎嘎 求猪猪求留言!( ˙-˙ )怎么感觉都没人说话 27方易,你勾引我 她以前从未注意过,如今才发现这个面生的司机竟然十年前就已经出现在江家了。 江思南暂时还分不清那场车祸是天灾还是人祸,只得先暗自记下那人长相,她垂下眸,目光若有若无划过男人微皱着的紧闭的眉眼。 方易刚刚说了让她爸注意身体。 明明很平常却过于巧合的一句话,倏地引起了她的注意,人的直觉有时是很准的,在大量的记忆碎片中,它下意识地将一些隐性信息的联系了起来。 现在的方易相处起来很舒服,更甚于前世。 她竟然忽视掉了这一点。 新婚的磨合期,感情从无到有,他们统统没有经历,就好像承接了上一个十年,自然而然地继续生活。 望着闭眼假寐的方易,江思南又一次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江思南的错觉,她感觉方易的身体突然有些绷紧,随后他睁开眼,目光极为平静,而后又亲昵地揽住她。 “今天在桌上我看爸的嘴唇颜色有些深,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对肝脏不好。” 江思南静静地看着他,企图从他脸上寻出丁点的破绽,但她失败了,微醉的男人除了耳根有些发红和平时没有半点区别,眉眼间的棱角柔和,淡笑着直起身重新回到主位,将她带进怀。 当真是无懈可击。 等车开到地方,司机准备离开。 “辛苦了——以前没见过您啊。”江思南笑着道。 中年男人点头,步伐放慢了些,“我是刘泰师傅的老乡,他家突然有事,所以介绍我来顶几天班。” 刘泰给他们家开了快二十年车了,忠心靠谱,父母对他信任有加,在商场上竞争角逐,有一个信得过的司机是极必要的。 老师傅介绍来的人肯定也是经过调查考核的,不然也不能直接给主家开酒后夜车。 “想什么呢?”方易拉过她的手。 “我在想,这位司机有些面生。” “是么……” 方易捏捏她的掌心,显然没在意她的话。 进了屋,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她被方易猛地圈在墙角,他低头凑近到她唇边,轻触着她的唇角、脸颊,哑声向她索吻。 江思南抗拒地推搡他,“干嘛啊——你能不能先去洗澡,臭死了!” 她跟条鱼似的在他怀里乱扭,决了心地不让他得逞。 她不给他亲,折腾半天后,方易无奈捏起她的下巴,轻轻咬了口唇瓣,才给人放开。 终于脱离了桎梏,江思南弯腰迅速从他臂下钻出,飞似的往楼上跑,临了还留了句:“快去洗澡!” 男人浴巾围到腰间,赤着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鼓胀的胸肌还有晶莹的水珠挂在上面,额头的碎发湿漉漉的乱搭,显得一向克制斯文的他竟也散发着些许不羁的野性。 江思南盯着刚出浴的方易目不转睛地看,她终于理解了前世那些姐妹为什么热衷于年轻的小狼狗,这生机勃勃的荷尔蒙和外放的狂野真的能让女人过尽千帆的心鲜活乱跳起来。 其实方易老了身材也很好的,但比起年轻时还是差了点,起码这成块筋结的肌肉随着时间内敛了不少。 好听点说就是岁月的沉淀。 那也是比同龄男人好了太多。 方易很自律,数十年如一日的早起健身,不到必要时烟酒也少沾,就连饮食都是专门定制好的。 江思南曾经问过他这样一直律己累不累。 方易淡淡道:“放纵的成本太高。” 中年男人一旦没了节制,肚腩就跟充了气的球似的,从精壮到肥胖只在一夜之间。 想想也是,如果方易成了油腻发福的男人,她也不会继续和他上床了。 江思南抬起手,指尖掠过他下腹,轻轻刮了刮,“方易,你勾引我。” 方易:“……” 说着她贴近他,掂起脚尖,仰头对着男人温热发红的薄唇印了上去。 ——分割线—— 零点会有二更 珠珠真的好少呜呜!求珠珠! 28挑逗与试探(h) 肤白唇红的女人水儿似的拥了进来,诱人的软香填满了方易的鼻腔,轻轻的喘息在耳边徘徊,饱满的胸脯包裹在轻薄的布料下,在他坚硬的前胸起伏磨蹭。 他回手掐住她的细腰,将人压得更紧,张开口将她急切寻来的香舌放进。 方易享受着江思南的主动,手掌顺着裙尾探入,抚摸她柔腻光滑的后腰,掠过翘臀,缓缓揉弄。 江思南追着他的舌头缠了会儿就累了,吮得她两腮都发酸,她退出男人的口,哪管银丝勾连,张着湿润的小口靠在他肩膀上喘着气。 方易轻笑了声,两掌移到她胸前,捧握住那沉甸甸的两团,指缝捻住微硬的乳尖,从内向外,由轻到重地揉。 正被软玉温香填满了心坎,怀里任人疼爱的女人却不安分地伸手向下解开了他的浴巾。 已经苏醒的深粉色肉柱弹了出来,抵上她的小腹,张牙舞爪。 “思南……”方易低声唤她。 江思南伸手握住了那根坚挺粗壮的肉棒,虎口托住硬涨的大龟头,轻轻收力。 “唔——”男人不可自抑地呻吟出声。 江思南缓缓撸动起他怒胀的肉棒,笑望着男人俊朗的眉目皱起。 他开荤不过半月,正是敏感时,尽管本钱再惊人也不过是个新兵蛋子,不论女人湿软紧窄的穴,光是滑嫩柔软的手心,都是不可能忍住的。 江思南存心想试探方易,或轻或重地在他滚烫粗壮的肉棍上下撸动,时而刻意用指肚去捻他棒身凸起的青筋。 男人的粗喘声渐重,握着奶子的手也加重了力道,难耐地搓揉着发泄,却效果甚微。 年轻的男人精力无限,或许因为青涩所以少时多次,与久经沙场的狰狞老肉棍不同,禁不住一点挑拨勾引。 江思南湿润的唇瓣再次吻上男人的胸膛,伸出舌头舔了舔一侧奶头。 “嗯……” 男人低沉醇哑的声音夹杂着浓厚的情欲,从翻滚的喉结处溢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接着又发出急促的叹气声。 这是江思南为数不多听到的方易的呻吟。 马眼分泌出黏液,晕湿她的手,却起到了很好的润滑作用,咕叽咕叽——肉贴肉撸动的淫靡水声响起。 奇怪的是擅长反攻的男人今日并不打算反击,他纵容着江思南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即使爽到头皮发麻,血液沸腾,也绷劲挺着硬涨如石的阴茎由她搓弄亵玩。 两军阵前叫嚣,谁也不主动出击。 江思南用手指抹勾起马眼上渗出的黏液,拉出一条黏腻银丝,然后在龟头上抹匀,连沟壑都顾到了,她捧起两个鼓囊囊的卵袋,用掌心揉了揉,又去撸那黏腻坚硬的棒身,一套下来一气呵成不亦乐乎。 男人凑近她压低声音,“思南……” “怎么这么熟练?” 江思南一下惊醒,她玩上了瘾,光想着怎么挑逗折磨他,却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半个雏。 她手下一重,只听头顶一声闷哼。 男人暴涨的龟头剧烈颤抖,喷射出来的大股浓精全都打在了她的小腹。 果然时间不太长。 29迟来的弥补 欲壑难填。 下一秒方易便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将江思南压在了身下,握着的柔腻的乳房与她接吻,唇齿间他的舌头横冲直撞,绞尝着她的香舌挑弄,边摸她的腰边将人拦腰扣紧往侧身带。 粗长的肉茎瞬间完全没入肉穴,两颗沉甸甸的卵丸“啪”地一声打在她肥软的外阴,结实坚硬的小腹用力地撞击跪在身下的女人的臀。 这是他们夫妻生活后期最爱的姿势,熟男熟女的前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硬了她湿了,扒下裤子,握着腰就能从后面直接干,合拍的肉体,他肏得深入狂意,她爽得汁水横流。 这种床上的默契需要无数次的性器交合,他射后只需拍拍她的屁股,她就知道换个姿势。 方易捏她的奶头,江思南呻吟一声屁股翘得更高,只见那骇人的灼人铁棒幅度夸张地在她的小穴里进出。 江思南双腿直打颤,忍不住回头求道,“啊……啊……太快了……方易方易,啊啊啊慢一点啊……” 方易俯下身,扭过她的下巴,将女人诱人的哀求堵在口中。 后背贴上来男人温热微潮的怀抱,他的手臂横在她的腰上,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头顶,“思南……” “嗯?”她已经累得不行。 “蜜月我订好了。” 江思南眉头纠起,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什么蜜月?” “公司的事忙完,我们就出去。” 方易为了与妻子的这场旅行,加班更甚于前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年轻的身体熬起夜来甚至有种报复性的架势,好像时间是借来的,在还回去之前要榨干耗尽。 心绪交迭,江思南的目光停在厚重的窗帘。 “还是算了吧。” “你工作忙,没必要特意抽出时间的。” 上一世她在新婚后翘首以盼的蜜月,因为方易忙碌的工作而错过,第二年,她隐隐还有期待,希望会有一个迟来的弥补,可最终又是落空。 那时她反思自己是不是要求的太多,生活哪有十全十美,一个事业有成英俊的男人必然不会耗费另外大量的时间来哄爱女人,为人伴侣,要互相体谅,这也是夫妻相处的经典道理。 她不是快刀斩乱麻的那种人,她喜欢得过且过,所以才蹉跎了这么久。直到后来,她才明白,想旅行,要快乐,她也可以自己给自己,不需要男人施舍的疼宠。 可为时已晚,想通没多久,她就又回到了十年前。 寂静的夜中,两人的呼吸声渐渐清晰,方易在黑暗中低沉地道:“思南,你不用为我考虑,我想和你一起……” 他想对她好,弥补曾经的所有遗憾。 原来方易也是知道那是遗憾的,可以前为什么不提?无非是默认地享受妻子的退让,软磨着她懂事“明理”。 “不是的,是我不想去。” 这一天太晚了,她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原来曾经期盼的喜爱的,在年复一年的失望下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比起装模作样地和方易度过在异地他乡亲密无间的每一天,还不如和他上床来得刺激。 起码她爽到了。 在江思南的视线外,方易的面孔有些凝固,重生后看似平淡温馨的生活实则更像是脱缰的野马,缰绳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他吃了重生与时间的红利,却根本把握不住。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放缓语气:“为什么?你不是想的吗?” 江思南浮起一点刻意的笑容:“方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度蜜月了?” 重生之后,她明明从未提过。 ——分割线—— 求珠珠!??^? 这章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更~ 30抽身还是沉沦 “我以为女人都会喜欢的。”方易解释道。 江思南转过身,钻进他臂膀间,眯着眼睛冷笑望着他说:“你比我大七岁,不是十七岁,不要总是作出一副老成的模样。” “还有——你认识多少女人?” “我只有你。” 记忆里的方易很少有服软和细语长谈的时候,此时的轻声缱绻很能蛊惑人,他压低声音:“感情我们慢慢培养,思南,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的手掌轻抚过她平坦的小腹,摩挲过她的肌肤时带起一阵奇异的痒。 及时抽身还是继续沉沦。 谁又能保证男人的这次承诺是真的?她的青春与热情难道又要寄托在一个曾经让她失望难过的人的身上么,身体虽是年轻的,里子却变了,一个成熟到心态近乎麻木的女人。 江思南还是没再说什么,她压下身体自然反应的悸动,抿紧唇低下头,“我困了。” 方易的心脏莫名跳得很快,尤其是在她莫弄两可的态度之后,那种踩不到实处的虚无感,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她的疏离不易察觉,而他却感受到了,江思南似乎不再喜欢他了,方易没有用“爱”这个字,因为他不懂,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爱,他也不知道情人伴侣是如何相处,父母离异,各自重组家庭,他游离在团圆之外,在三十岁才有了自己的家。 曾经的江思南在婚后单方面陷入热恋,一腔热忱甜蜜地扑在方易身上,和许多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样,她粘人得要命,恨不得挂在方易身上,年轻有为的禁欲西装男教人着迷爱慕,他越冷淡自持她越被吸引,越挫越勇,就是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 “方易,可以陪陪我吗?我做噩梦了……”江思南的声音软软的,她的睡裙皱皱巴巴,光着脚跑到他的书房。 男人摘下眼镜,长时间盯着屏幕的眼睛微微眯起与她对视,“抱歉,可以再等我一会吗?” 江思南只能无助地抓着他的衬衫,她知道方易有些近乎是偏执的强迫症,她不敢直接躲进他怀里,就这样站在一旁,紧抿着唇和他一起盯着枯燥的屏幕,冰凉的地板寒气从脚底上升,她打着哆嗦。 “方易,我困了。” “你先去睡。” 江思南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她极力掩饰着委屈,红了眼圈泫然欲泣的乖巧模样谁看了都要心疼的,而最应该爱护她的那个人却不为所动。 从那很长一段时间,江思南的情感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开始自我怀疑,方易是不是只想和她做爱。 因为只有在床上他灼热的体温,勃动的筋脉、难抑的喘息才是真切的,才能证明他对她与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好累,他就像是黑洞,一味地吸收她真挚的感情。 还好,她现在不会做噩梦也不怕黑了,没有他也能睡得很好。 江思南垂下头,靠在他的胸前合上眼。 “晚安。”方易吻了吻她的头顶。 31负约(前世) 定制的祖母绿色丝质露背长裙,与电影《赎罪》里塞西莉亚穿的几乎一模一样,江思南为了今晚的约会准备了很久。 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很满意,绸缎丝滑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线条,光裸着的后背优雅性感,她将长发挽了起来,显得颈项纤长,韵味十足。 江思南迫不及待打开门,门外等候着的方易本是垂眸端坐,在见到她时抬起了头,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似雪的白与水意的绿,他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她娇美的面庞。 她搭上他向她伸来的手,随着他走下楼。 [她穿着的一件曳地的长袍,是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沾着什么就染绿了。她略略移动一步,仿佛她刚才所占有的空气上便留着个绿迹子。] 张爱玲所形容的翩跹美丽,是如此直观地出现在眼前。 方易吻了吻江思南的手背,“思南,你今夜真美。” 他不善言辞,难得赞扬外露,江思南立刻甜甜的对他道:“你喜欢吗?这是我准备了很久了,”她挽住他的胳膊,“我可是很期待今晚的哦。” 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呢! 顶楼餐厅的灯光柔和,每一丝光线都仿佛是在为江思南作配,将她衬成今夜最美的晚星。 远处,城市茯在脚下,万家灯火起伏如海中浪涛,外表完美的男女含笑望着对方。 方易今晚的话比平日多了很多,他的目光几乎粘在她身上片刻不离,眼中盛满暗流涌动的情愫。 动了情的男人显得更迷人了,江思南眼里泛起风情而得意的笑,所谓先婚后爱,大抵如此了吧。 她知道自己想要真正配上方易很难,如外界相传的那样,她是江家送来的乖巧摆设,是男人放置在储架上的精美花瓶,那又如何呢?方易是喜欢她的,哪怕只是身体外貌,日积月累,他总会知道她的好,她的美妙,会懂得这美丽的花瓶也是匠心独具的素烧瓷器。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暧昧的气氛,将江思南从美好的畅想中生生扯了出来。 “抱歉。”方易起身,走到单间门口接听。 江思南看了眼他盘中只动了两口的餐食,心中突然有些发沉,有种失落的坏预感蔓延开来。 等了一会,他回来了。 男人微皱着眉,目光冷峻,绷紧的下巴出卖他此时焦急的情绪。 “思南……” “公司突然出了点事,我必须过去。”他有些艰难地道,难得狼狈。 “真的很抱歉,思南……我……” 江思南沉默地望着他这副内疚的姿态,强迫自己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安慰道:“我知道了,突然有急事嘛,你先去吧。” 方易不放心:“思南,我送你,明天我们再——” 江思南轻按着泛酸的眼角,“真的没事,你快去吧,等下我叫司机送我回去。” 男人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手紧紧握着门把手,他转过身,看见垂着头一口一口吃着眼前食物的女人。 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明天再补给她吧。 关门声小心翼翼,脚步渐渐远了。 一桌的丰盛菜肴却只有她一人,江思南用力眨眨眼,指尖点点眼角,憋回莫名委屈的泪。 “那我自己吃好了。” 她又坐到原本方易的位置,将他餐盘里的东西吃得一丝不剩。 鹅肝上的香料味道陌生,有些发涩,是茴香碎掺杂着她从未吃过的碎末。 一人吃了两份,江思南撑得不行,坐在回程的车上时就觉得胃有些难受,她伸手揉了揉,连着小腹也开始微痛起来。 说起来,他们约会的时间还比不上她打扮的久。 拆下盘好的发,她卸下今晚格外动人的妆,那件期盼已久的绿色长裙被她泄愤似的扔在椅背上。 头顶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流下,抬手抹去眼睛上的水,将凌乱的发带到胸前,江思南突然有些站不稳,慌乱中她扶住墙,半个身子无力地靠上冰冷的瓷面。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皮肤被热水冲泡的地方开始发痒变红。 凭着最后的理智,她围上浴袍,慌乱地擦干手去拿手机。 在选择拨通方易的电话和急救120中,她选择了后者。 救护车上,江思南尚且还有些力气,她拨给方易,嘟嘟响铃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到最后铃声响到快盖过救护车的警笛他都没接电话。 “姑娘,没事的,等下到医院我帮你联系家里人,你快休息,马上就到了。” 还是医护人员看不过去,接过她的手机按下了挂断。 原来是食物过敏,方易的那份里加了芹菜末混合的香料。 她小时候闻到芹菜味就觉得恶心,以为是自己挑食,就再没吃过,没想到竟然巧合的规避了过敏源。 胃管伸下的时候她害怕到颤抖,喉咙里剧烈地呕吐感撑炸感刺激得她想大哭,江思南不知道要抓哪里,只能紧紧攥住冰冷的床棱,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往下掉。 方易,我好需要你,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真的害怕…… 江思南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家,她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对着门的方向沉默了很久,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门被打开了,男人急切地冲了进来,她喃喃自语道:“你终于回来了。” 实际上却是空无一人。 江思南闭了闭眼,眼眶干涩,已经流不出眼泪。 32失控 “思南?” 江思南长发凌乱,紧紧闭着眼,额头微微渗出汗珠,她皱起眉呼吸声有些重,显然是梦里不太舒服。 方易唤了几声后,她终于睁开眼。 “怎么哭了?”方易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做噩梦了吗?” 江思南摇摇头,那不是梦,那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那个梦中盼久未归的人现在躺在自己身边,神情紧张地抱着她安慰着。 她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眼前的方易体贴温柔与以前的他截然不同,她生过去的闷气却无法撒在他头上,因为这个方易是无辜的,起码现在是。 “做了个不好的梦。”江思南吸了口气,“我梦见自己被欺负了。” 江思南刚睡醒的脸蛋红扑扑的,堵着气的模样有种粘人的天真,实在可爱。 方易低头去吻她的额头:“谁欺负你了?和我说说,我来给你出气。” 只见怀里女人抽抽搭搭抬起头,眸中带泪,“就是你啊。” 他张开手,将人揽进臂弯,“我怎么了?” 江思南埋头在他胸口:“我梦见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不陪我,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方易本弯起的嘴角顿时有些僵硬,他收回视线,似乎在回忆,又像是沉思。 江思南拉起他的手放在胸前,似不经意地问:“你不会这样的吧。” “不会。”方易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江思南轻笑了几声,“一年后的事呢,你能保证吗?” 她不信他。 那些质问和难堪堆在胸口,成了一层厚重的屏障勒住她的心,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与孤寂难眠早就将她炽热的感情磨损得千疮百孔,以至于她在后来被迫戴上面具,陪着方易继续演过家家的温馨游戏。 现在的她再次深陷他的怀抱,与他肉贴着肉,心挨着心,呼吸与心跳声渐渐重迭。 可她却什么都不想再问,那些曾经困扰她不得安宁的事已经失去了意义,她不想和他沟通了。 他们还是要分开的,再多的糖衣炮弹也没用。 良久,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保证。” 江思南叹了口气,拍了拍方易的肩膀,可怜的年轻人,他还不知道他们一年后可能早就分开了,此时的承诺根本一文不值。 时间过得很快,一切看似回到正轨,实则已经有人开始患得患失。 妻子的嘘寒问暖逐渐模式化,连方易这种对此感知迟钝的都能在她的消息中精准提炼到复制粘贴的那一部分。 他不是十年前的方易,所以他越发深刻地意识到江思南正在悄无声息的疏远他。 又是晚归时,方易脚步放轻,他知道江思南肯定睡着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等过他了,轻推开门,缓步到床边,他安静地望着妻子恬淡的睡颜。 转身离开时,衣角还是刮蹭到了床头的装饰,江思南本就浅眠,瞬间就被吵醒了,她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床边匿在暗处的高大身影。 她吓了一跳。 “抱歉,吵醒你了。”方易垂下眼皮,面上略显疲态。 突然被吵醒心中烦闷,江思南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轻哼,然后翻过身背对着方易再次闭上眼。 男人黑凉的目光盯着她留给自己的后背,在他平静的表象下,是早已风起云涌的内心。 被忽视、被遗忘、令人几乎窒息的抛离感。 下一秒他压到了她身上,双手分别按住她的手腕,直接吻住了她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的唇。 长时间的不解和落差感终于让他失了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