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鸢鹿鸣(伪骨、甜宠、高H)》 01马车驭妹(H) 苍翠的林木沿着桐山山脉起伏,宛若长龙蜿蜒于大地之上。云雾缭绕,轻柔的雾气弥漫在山间,远方的山峰悬浮在空中,若隐若现,一条官道藏身仙境。 官道上,曲径通幽,一辆马车轻轻行驶其上,目的地乃桐山下的桐山书院。桐山书院,南泱国间最负盛名之学府,南泱国英杰云集于此。凡得桐山书院山长推荐函者,便可入国子监,成为一名国子生。 官道平坦坚实,由光滑的石板铺设而成,马车在上面行驶得流畅自如。这条道路通向着知识殿堂,有一雅致之名——“文心道”。道路两旁立着数块石碑,镌刻着历代桐山书院山长的墨迹佳作。 行人路过,多有停步,推开车窗,欣赏这些大家之作。然而,这马车车窗紧闭,从头至尾不见开启,车厢内的人,似对四周之雅致景色,皆无丝毫兴致。 “兄长……不要嗯……”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压抑的喘息声不断响起,带出了几分扑朔朦胧的氛围。 这马车的空间虽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具全,两个五斗柜,两把圈椅,一张几案上摆了貔貅香炉,香炉炉嘴冒出了香烟袅袅,一张卧榻,一对男女,被翻红浪、络绎交缠。 香饵的香气飘散,男女的情欲互相交融,刺激着他们躺在榻上的感官。 “兄长……不要……求你放过我……”小姑娘哀求着,然而她的请求未能拨动压迫着她的男子一丝怜悯之心。男子将她纤弱的玉腿分开,阳物凶猛地一挺,毫不留情地撞击着宫口。小姑娘的肌肤微微颤抖,饱满的胸脯高挺,粉嫩的蕾尖与男子坚实的胸膛相触,麻酥的感觉使小姑娘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她缠绕着男子的肩膀,指甲在他的肌理上划过,留下模糊的红痕。 男子微感疼痛,然而这种痛并未使他有丝毫停下的意愿,反而因为兴奋,更加放荡地撞击着,风雨飘摇间,所有的抗拒全都化为细碎的娇吟声。小姑娘的眼眸微垂,朱唇轻启,所有美妙的音符都从她的唇齿间传递出来。 “还叫兄长?囡囡可不听话了,昨夜教过了,要唤什么,嗯?” “哈啊……”她的呻吟声既似痛苦又似欢愉,纤细的腰肢挺起,媚道将那入侵者吞入深处,壁肉因刺激而紧缩,宛如千万双欲盈的娇嘴,轻轻吮吸着男人的阳物。 一股麻酥酥的电流从尾椎迅速攀升至头顶,两人同时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快感,仿佛置身于神秘的禁地。 男人低垂的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眼中有着疯狂的执着。“该唤什么?”他问道,声音低沉,充满了欲望。 小姑娘紧紧咬着唇,不肯就范,她的眉头微蹙,嘴角弯成一抹顽强。“姆嗯……”她含糊不清地嘤咛着试图矇混过去。 可她身上的男人不依不饶,一手掐住了她敏感的花核,快慰感在体内炸开,小姑娘无法再抵挡,痛苦地哭喊着。“夫、夫君……轻些……那里不要……” 这一声“夫君”令男人满足万分,他的眉眼间流露出深浓的情意,仿佛燃起了一炬烈焰。 “真不要?……真要夫君停下吗?”欲根猛攻花芯,把欲望注入,拉着身下的小姑娘一同深陷欲望的深渊,噗嗤噗嗤的水声令人脸红耳热,但远不及他嘴里的淫声秽词。 “兄长……啊啊……夫君……”体内的震荡将她推至疯狂的边缘,小姑娘才想要喊停,男人的硕大已经退出去半分,她才刚松了一口气,那凶物复又撞到最深处,伞顶撞在宫口上,又酥又麻。 敏感的嫩肉被拽出又塞入,剧烈的愉悦感宛如一道闪电猛然击打在小姑娘身上,她全身颤抖,媚肉痉挛着,色情的蠕动不已,仿佛在品味着男人那硕大的阳物,毫不愿意让他离去。 拖拖拉拉中终于克服拖延症,从恐怖的乙游大坑里面爬出来开新文文啦~ 新书期需要大家的珠珠、收藏、留言支持,求求留个珠换日给蜗牛一点助力 比?? 02兄长为夫(H) “啊嗯嗯……好舒服……”身体背叛了意志,小姑娘嘴里所有的抗议,都被男人当作欲迎还拒,男人尽情的顶腰抽送,她的体内如温暖花房,宛如一方温暖的绸缎,紧紧环绕、包裹着他,令他心旌荡漾、神魂震荡。 “下面的小嘴巴明明咬得那么紧,囡囡分明舒服的很……”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若是都听她的,那两人干脆相邀向佛,一盏青灯下,茹素一辈子。 以往远远保护着,不敢贴近亵玩,而今她依旧是他的神明,他愿奉献出身心,尽心侍奉,虔诚膜拜她的身躯,一分一毫都不放过。 大掌爱不释手的摩挲着小姑娘饱满的胸脯,男人大开大阖的撞弄了起来,小姑娘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晃荡,仿佛寒风中的树叶,随时要被吹得四处飘零。 快意如同荡漾的涟漪,渐渐在体内扩散,娇媚的声音从红唇间迸溢而出,小姑娘情不自禁地咬住嘴唇,娇吟声变得压抑,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魅惑之感 “舒服了嗯?还要夫君停下吗?”男人坏心眼的再次询问,嗓子低沉,哄诱的意味深浓。 “唔嗯……”红润的嘴唇被牙齿咬住,堪堪的藏住了那一声声的娇喘,小姑娘摇着头没有回话,也不知道是要他不要停,还是要他停下。 既然她在意乱情迷间,什么都表达不清楚,那他就自行解读,当作是她要他不许停了。 “兄……啊……夫君……嗯嗯舒服……”身上的男子太过狡黠,每当她嘴唇欲呼兄长之称,他便狠狠地往内深入,直至触碰宫口,几乎将宫口撞出了细微的裂痕。 一双玉白的腿儿挂在男人雄健的腰肢上面,随着男人凶悍的冲刺,晃荡着不停,两只莲足可怜兮兮的摇晃着,白玉棋子般的脚趾一个个屈曲起来,显然承受着绝妙的冲击,逐渐舒张,又缩曲起来,反复交错。在极度舒适的时刻,脚趾犹如要藏入娇嫩的足肉之中,纤嫩的脚底板上更生出可爱的褶皱。 男人的腰再次下沉,插入更深,丰满的柔嫩蚌肉被磨擦得呈深粉色,挤压成一个粉色的环,紧贴在那粗壮的阳物之上,男性的欲根一次次插入小姑娘的体内,那蝶唇可怜地贴紧在阳物上,几乎无法辨认原本的面貌。男人的动作无所顾忌,彷佛想要将小姑娘肏熟、肏烂。 “哈啊啊啊……”子宫因为生育本能而下降,宫口因为猛击而产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痛。 一时又痛又爽。 “嗯……三哥哥……太重了……疼啊……”小姑娘绷不住了,喊的既不是夫君,也不是兄长,而是更撒娇的……三哥哥。 明明是在喊疼,可那声音却是柔媚的入了骨子里,还带了小钩子,勾在男人心上挠啊挠的,快要让男人的心都跟着融化了。 他从小捧在手心上的心尖尖,如今属于他,只属于他,谁都不能从他手上夺走。 “嗯?是疼吗?还是爽?囡囡要不要想一下?” 囡囡是小姑娘的乳名。 一声三哥哥、一声囡囡,亲密又充满了禁忌感,两人身上的血液都要跟着沸腾了起来,明明在昨夜以前,两人还是兄妹相称,怎么如今,却一起行这夫妇之乐呢? “哈嗯……”小姑娘娇吟着,没有理会他的问句。 男人停下了动作,小姑娘睁开了双眼,迷离又无辜,水盈盈的眸子里盛满了疑惑,好像在问他,“怎么停了?” 男人脸上含笑,“囡囡不告诉哥哥舒不舒服,哥哥就不给囡囡了。” 新文需要好多的珠珠、收藏、跟留言~跪着求求啦~ 03可怎么办?(H) “三哥哥好坏嗯……”小姑娘的眉眼间流露出了一股怒意,可就算是生气,那也是极美的,小姑娘的眉眼精致,弯弯柳眉柔和细致,像是神明随手勾勒出的工笔,大大的杏眼配上浓密卷翘的睫毛,眼尾因为情欲而染上了薄红,精巧的鼻子鼻梁高挺,还有那好看的红唇。 水润润的,平时总是微微上翘,带着笑意,现在却因为怒斥他而显得平直,那饱满的唇珠,简直是诱人品尝,男人丝毫不打算委屈自己,低下头来,狠狠地吻上了小姑娘的唇。 这个吻很霸道、强势,吻了好一会儿,男人问着气喘吁吁的小姑娘,“囡囡还未曾告诉哥哥,喜欢吗?喜欢哥哥这样入你吗?” 小姑娘显然是不想回应的,但是体内的躁动需要他来抚平,她终于忍不住放软了姿态,“喜欢,喜欢被哥哥入……” 男人满意了,再一次攫着了小姑娘的唇。 “唔嗯!”粉嫩的红唇被他给封住了,连带着所有的嗔意都被他给吞没,他放肆的入侵她的檀口,搅弄那柔软粉嫩的嫩舌。 小姑娘的双手又抓又挠,又是垂着,摇晃着螓首,抗拒这过分亲昵的深吻,男人三两下的握住了她的双手,固定在她的头侧,如此成了强烈的禁锢,唇舌交缠,下半身的动作也不含糊。 啪啪啪啪—— 颇具份量的囊袋,一次一次的撞在牝户上头,他好似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纳入,狂风浪潮达到了最高峰,高原期被推上了最高潮,小姑娘的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泪花,脑海里面浮现了异象,百花在脑海里面胜放、炸开,缤纷的颜色一同炸开,最后成了激烈的白芒,理智在那一刻断线。 娇嫩的身子因为激烈的情潮而绷紧,哆嗦了起来,媚道痉挛不止,紧紧箍着鞭挞不休的硕大肉棒,“哈嗯嗯嗯……”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全是女孩儿家最动人的模样。 在深吻过后,小姑娘连喘息声都弱了几分,更加的惹人怜惜。 男人入迷的欣赏着小姑娘因为春情而显现出的媚色,“囡囡舒服了,接下来可换哥哥了,嗯?”男人低下了头,额头与身下的小女人紧紧贴着一起,两人靠得极近,他摊开了她的手掌,与她掌心贴着掌心,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男人身上最色的一块肉牢牢嵌在女人身上最私密的蜜壶之中,极其轻缓的抽送着,“唔嗯……”男人用尽全身上下,和女人厮磨不休,几乎没有任何的缝隙。 “啊嗯……”高潮的尾韵被无限的延长,这一切变成了一种漫长的折磨,慢慢平息的情欲再一次被挑起,小姑娘忍不住弓起腰身,迎接着他的深入浅出。 “哈啊……啊啊啊啊……”浑身上下都在发力,身体的能量全部往一处聚集,怡悦感伴随着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堆积,一种高亢而纯粹的喜悦从内心深处迸发,仿佛要将两人死死的融合在一块儿,你侬中有我、我侬中有你。 两人之间的神魂共融了,他托着她飞掠了云端,在最后一记深顶的同时,宫口几乎被撞出了甲片大小的口子,浓稠的精水喷射而出,对着孕育生命的觅地尽情地浇灌。 一切都止歇了,只余下两人的喘息声,过了好一阵子,密闭的空间里才传来了男人低沉慵懒的嗓子,“阿鸢可知等会儿若是见了姬家郎君,该说些什么?” “你还能让我见他吗?”善鸢睁大了眼,狠狠的瞪着还伏在她身上的无耻之徒,发狠的咬上了鹿鸣的脖子,她咬得很狠,嘴里都要有铁锈的气息了,鹿鸣却笑得欢快,大掌府过了她裸露的肩背,仿佛在摸着什么最上好的丝绸。 “囡囡咬狠一点,待父皇问起,本王就跟他说,这是你儿媳妇咬的。” “唔嗯……”听完鹿鸣的话,善鸢更是发了狠的狠咬了起来,直到鹿鸣不轻不重的扇了一下她的小屁股,她才恼羞地松开了口,推了推他,“你起开!” 马车依旧笔直的往前去,善鸢的心跳越跳越快,如今马车正开往她和那位公子私下约定见面的竹林。 他们已经论及婚嫁,可是她现在躺在她的三哥哥身下,腿芯里插着他的大家伙,肚子里被灌满了三哥哥的精水了。 可怎么办呢? 新书期珠珠、收藏、留言很重要~求求啦 04找小奶猫 七月流火,昼夜温差大,夜凉如水,在北境尤其明显。 杀虎口的茶马互市里,摊商已经摆了各式各样的皮子供人挑选,琳琅满目,随处可见摊贩和客人口沫横飞的议着价钱。 吆喝声不绝于耳,热络得不得了,人人都想趁着这一次的互市销出自己的货物,以获得最佳利益。 人群之中,一个相貌出众的男人穿过了重重人群,那男人身长九尺,就算在普遍高大的北境人里头,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虽身材高大,却是面若冠玉、目若朗星,鼻梁挺立,薄唇紧抿,虽身处喧闹的市集,却散发一种遗世独立,超然远举的气息,又如那高山上万年的积雪,高不可攀。 似乎为他的气势所震慑,他所经之处,人群便如退潮的潮水一般散开。 散开的同时,又忍不住紧盯着那男子的一举一动。 在北境,就没有不认识这位主的人。 “那是荣王爷呢,可真是俊俏出尘!”支茶摊的小姑娘兴致冲冲的与自己的兄长交头接耳,眼底的钦慕丝毫不遮掩。 生活在北地的姑娘,要比南方姑娘大胆多了,看到喜欢的男人,媚眼就抛过去了,只是那男人似乎对女子倾慕的眼神毫无感觉,这媚眼也等于抛给瞎子看了。 “别肖想了,王爷那般神仙人物,能回头看你一眼?还不去煮茶?”小姑娘的兄长很务实,对着自己妹妹上下打量了一番。 是个小家碧玉,不是天仙绝色,行了!人家看不上眼呢! 小姑娘咕哝了一声,“就想想还不成?”有梦最美啊! 那是荣王爷,南泱国第一个封王的皇子,这些年来战功赫赫,镇守着雁门关,北虏人对他是又爱又恨,虽然荣王曾一骑绝尘、深入敌营,亲取北虏大王子项上人头,落下了凶名,可也是荣王致力于北地民生,领军队开垦荒地,并且上疏今圣,说服文武百官开通了已经停歇近三十年的茶马互市。 荣王爷鹿鸣十五岁上战场,立下了汗马功劳,十六岁便封王,接下来就成了北境的守护神,把一切献给了北境安宁,到了二十一岁了,京城的太子从太子妃、侧妃、良娣、良媛到侍妾,后院充盈,孩子都会跑会跳了,荣王爷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相较于南方商人脸上的欢腾,北方人望着那男人的眼神则出自于忌惮,早先年南、北之间的争战还不少,可自从一次一次北打回草原之后,北虏人渐渐感到害怕,不再进犯。 古有卫叔宝,每每出入街市,为观其容,人群如堵,卫玠大感其劳,年方二七便被看杀。鹿鸣的盛名并不输卫玠,可众人只敢远观,却不敢贴近,鹿鸣也向来不在乎其他人的观感、不去理会周遭的骚动,他目不斜视,一路来到了茶马互市中最大的珍奇异兽的摊贩。 堆得老高的兽笼里,有熊瞎子、有豹子、有海东青……,能想到的珍兽应有尽有。 众人望着那男人威武肃穆的背影,内心已经不自觉的有了定见。 王爷肯定是来挑猛兽的。 也只有达官贵人会以豢养猛兽为乐。 是要豹子? 还是海东青? 可都不是。 “本王订的狸奴可到了?”鹿鸣的声音淡淡的,不怒自威。 谁能想到,这个战功赫赫的荣王爷来到茶马互市,并不像一般贵胄,寻些稀罕的宝贝,他在找的……是小奶猫。 跪求珠珠、收藏、留言啦~ 这本是有剧情的,要走过一段剧情才会进入肏妹妹的一百个姿势~所以放些肉在前头~有肉也有剧情,不入吗~ 05奶凶奶凶 贩卖珍兽的贩子搓着手掌,脸上是尽是讨好的笑容,“这是自然,王爷的吩咐,小的自然是办得妥帖!依照王爷的要求,小的找来了这五只狸奴,刚断奶的白色的小母猫。”这位王爷不是好唬弄的主,这已经是他来的第三回了,若非他身份高贵,给的佣金也丰富,这贩子还真不想做这笔生意了。 高大的男人屈下了高大的身子,不讲究的蹲在笼子前,盯着那五只断奶的小奶猫,小奶猫身上还有奶骚味,个性活泼亲人,见了有人趋近,一只只喵喵叫着,挤了过来,跌跌撞撞的。 鹿鸣没打算摸牠们,他带着挑剔的眼神凝视着这五只小家伙,左看看,右看看,总是不大满意。 “王爷,距离归京只剩五天的日子了,您要不就选一只吧,没时间可以耽误了。”开口的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左边的眉毛上有一条狰狞的巴,那是给鹿鸣挡暗器所伤。 蔚洕本是宫里的小宦官,小时候老是被欺负,瘦巴巴的像个扁豆苗,可偏偏长得很清秀。 有一回宫里的老太监欲行不轨,恰巧被鹿鸣遇见,鹿鸣就把人给要到身边了。 鹿鸣老嫌蔚洕笨手笨脚的,可偏偏就是这个蔚洕在他遭遇危难的时候以命相护,从此鹿鸣就让蔚荫跟在他身边,如今蔚洕也算有出息了,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得了个六品武职,成了鹿鸣的贴身侍卫。 “要挑给她的东西,不能将就。”鹿鸣皱了皱眉,站稳了身姿,对着珍兽贩子嘱咐了一句,“再找一批。” 珍兽贩子心里头叫苦不迭,可脸上依旧只能堆着笑,“是,小的再给王爷找找,只是小的不知王爷是否还有其他的要求?”这整个北境能找到最漂亮的猫崽子几乎都已经献到这位爷的眼前了,这位爷却还是兴致缺缺、意兴阑珊。 他实在不知道这位爷到底哪里不满了。 鹿鸣寻思了一下,如此回应。“要有生命力,看着可爱讨喜,实际上顽强固执。” 珍兽贩子这下子是彻底懵懂了,这位贩子叫做兀尔蒙哥,从祖父辈就是专营奇珍异兽,他如今年过半百,这五十年来他看过、经手过太多的兽类贩卖,听过各种光怪陆离的要求,可这没有一个要求比眼下这个令他困扰。 实在是太空泛了! 他可以找到金眼的、只有一个黑点的、异色瞳的狸奴,可……有生命力,可爱又顽强是什么条件啊! 也太不着调了! 如果是其他客人提出这种要求,兀尔蒙哥大概拍桌不干了,可他眼前的男人是北境的守护神。 兀尔蒙哥收敛起内心的烦躁,脸上挂着一个谄媚的笑容,“是、是,包在小的身上,必定让王爷满意。” 鞠着躬、哈着腰,兀尔蒙哥亲自送着鹿鸣离开。 “喵——” 临去之时,一声略带凶悍的声响引起了鹿鸣的注意,鹿鸣踅到了声音的出处之前,眼前是一个被厚厚棉布盖住的四方物体,声音便是从那棉布后头传来的。 想来那棉布后头是什么兽笼或者兽箱。 “这里头是什么?”鹿鸣问。 兀尔蒙哥望了一眼,似乎这时才想起了还有这一碴,“回王爷,这是猎户送来卖的白虎幼崽。”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棉布拉开,“小老虎不好将养,母虎失去了踪影,想来是活不长了。”是白虎的皮毛太稀有,所以他才把小家伙留着,已经两日没有喂食了,等气一断,就是张好皮子,做张桌巾也是好看的。 鹿鸣掀开了那层棉布,底下的小虎崽子见了光,朝着他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可爱、顽强有生命力。 很像牠未来的主人。 鹿鸣满意了。 “就牠吧。”鹿鸣那张冷肃的脸上总算浮现了笑容。 “我的爷啊!那可是小老虎啊!不是狸奴,万一伤着了郡主,那可怎么办才好。” “郡主?”鹿鸣抬了抬眉毛。 “是准王妃。”蔚洕可乖觉了,马上改口。 鹿鸣满意了,他拍了拍蔚洕的肩头,“这小畜生就交给你了,万一倒时候王妃生辰时,生辰礼送不出手,本王唯你是问。” 王妃呢! 人家小姑娘摆明了没那个意思! 蔚洕为自家王爷的自作多情感到汗颜,也为了他无理的要求感到困扰,可他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毕竟鹿鸣是他的恩人。 毕竟,鹿鸣的心一直很苦。 如果能够讨好那个小姑娘,这也是一件好事。 鹿鸣已经走远了,除了在战场上,这个王爷随便得很,一点都不细致。 蔚洕付了一大笔银两过后,提着一个小笼子,里头是饿得发昏的小老虎,小老虎嘤嘤啼着,蔚洕叹了好大一口气,去羊贩子那儿牵了一批在出奶的奶羊,“别嘤了,活下去,以后有你享福的。” “嘤!”小奶虎奶凶的嘤了一声,露出了才貌间,像朱贝一样的小虎牙,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傻王爷:我老婆也奶凶奶凶! 众人:醒醒啊~你没老婆,你只有妹妹! 求个珠珠、收藏、留言啦~求求多收藏、投珠鼓励一下双开的作者哈 圆我一个今天百珠加更的梦~ 06才子佳人(百珠加更) 时值立秋,应天府迤逦绿水,迢递朱楼,莫愁湖畔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院落如今正举办着诗会,奈何天公不作美,过了午后,翻卷的云层带来厚重的雨水,淅淅沥沥,带走了日珥的温暖,寒意侵袭人的骨髓。 这座私宅名为临水院,是一座私人的院子,平时供人赏玩,是京中子弟热衷的去处,平时要预订也是一位难求。 歌舞樽前、繁华镜里,临水居里头有五大景,其中两个在雨景之中最为动人,一为镜映楼,镜映楼为五层楼高塔,外贴金箔,称为金映楼太过俗气,沾染人间阿堵物,故作镜映。 镜映楼于雨中映照于绿水之中,于顶楼的观景台中眺望莫愁湖,此时水波荡漾,金楼交互辉映,三三两两游鸭划过水面,意趣无穷,又有话方船只,传来歌舞丝竹之声,令人乐以忘忧,实为莫愁。 另一雨景为飞仙台,飞檐台位于人工湖之中,利于其中宛在水中央,做八角尖檐,当雨水浇灌,四周形成漂亮的雨幕,在雨幕之中对弈,岂不快哉? 如今飞仙台中,两颗天上的星星流落凡间,成了长相精致的男女,如今两人各执黑白棋子,在那棋盘上面厮杀着。 飞仙台的路口,有着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和一个负手而立少年郎。两个小姑娘,一个直直地瞪视着前方,守护着主子,好像是大门前的石狮子,立志要守护家宅安宁,另外一个蹲在地上,哀怨地拿着小树枝戳着地上躲雨的小蚂蚁,除了那手以外,一动也不动,好似是蹲在屋檐上的屋檐兽,正好飞仙台上只有八个翘翘的角,那小姑娘蹲上去了岂不美哉? 负手而立的少年在心里嘲笑着两个姑娘家,可是目光又离不开两人青春洋溢的模样。 他们参,就是对弈谪仙的一双婢子和小厮,最近他们的主子走得近,他们参自然是凑在一块儿了。 “丝韵,别玩了,还不赶快帮忙看着?万一给人撞见了该如何是好?”竹声忍不住瞪了一眼在一边玩蚂蚁的伙伴,心中有几分恼火。 “不是有你和伴墨瞧着吗?”伴墨是那少年的名字,那是一个还显得有些稚气的少年,不过眉眼间是清秀的。 “别闹脾气了,主子的事情不是咱们能置喙的。” “喔……”丝韵又戳了一下蚂蚁,这才丢开了树枝。 “唉哟,你做什么呢!蚂蚁弹到我身上了!”伴墨掸了掸自己的衣袖,一脸嫌恶。 凉亭内,这一场博弈已经到了最尾声,少年的黑子落下,少女轻喟了一声,“是我输了。”执白棋的少女肤若凝脂,柳眉杏眼,玉鼻挺直,樱唇粉嫩,乌发如瀑,梳成了高耸的凌云髻,身着时兴的粉色宫装,眉眼含笑、气质温婉。 少女的声音娇脆,下棋输了,却不见她着恼,反而可以看出她有些意犹未尽。 “郡主棋艺高超,是我侥幸,才得以获胜。”姬洛轻笑了一声,俊秀的脸庞上面因为兴奋,而产生了一层薄红。 姬洛便是这一场诗会的主办人,是京城四大少之首,南昌伯府的嫡子,从小就显现出卓绝的天资,三岁能识字,五岁能成诗,十六岁便连中三元成为状元郎,如今十八岁,在翰林院担任修撰,又是桐山书院的授课先生,是是京中少女争相结交的对象。 善鸢眼角含着笑意,有着属于少女独特的韵味儿,是一股诱人的媚态。 善鸢是功臣遗孤。善家是开元皇后的母家,获封征国公,世袭罔替,并赐有丹书铁卷,世代相传,只可惜征国公一嗣子嗣凋零,到了善鸢的父执辈,更是只有善鸢的父亲善固一枝独苗。 善固又只得善鸢一个独女。 善家家风严谨,四十岁无子方能纳妾,加之善鸢父母感情甚堵,是以善固壮烈战死之时,独留善鸢一个孤女。 皇帝大恸失去肱骨重臣,亲自将善鸢领回皇宫,交由贵妃抚养,善家功在社稷,国公之位无法传承,是以皇帝亲封她为岁宁郡主,盼望她常乐无央,岁岁平安。 岁宁郡主非皇帝亲生女儿,亦非养女,可是受到的荣宠却是比嫡出的乐安公主还要更盛,皇上吩咐宫中敬她如敬公主,她的吃穿用度也与公主没有半分的差异。 感谢圆梦,~求珠珠、收藏、留言~ 07君子好逑 一个女子,拥有公主的荣宠,可是娶她又不是尚主,还能保有官运,而且她的母亲也系出名将门,她继承了国公府和母家的财富,还坐拥有丹书铁卷,人人都知道皇帝那一点心思,是要让善鸢当皇家儿媳妇呢! 如果别人盯着岁宁郡主,可能会被嗤笑一声想吃绝户,但如果是皇家联姻,那便是佳偶天成、亲上加亲。 善家本就是皇家姻亲,善鸢的太姑姑便是开元皇后。 只可惜善鸢虽然养在贵妃的膝下,却与贵妃膝下的荣王并不亲近,在荣王赴边疆历练过后,两个孩子更是渐行渐远。 在皇宫里的时候,两人还同兄妹一样兄友妹恭,但在三皇子封荣王,立荣王府过后,两人一个在宫墙内、一个在宫墙外,几乎是断了联系,就连善鸢及笄这样的大日子,荣王都没有现身。 是以,从那一日以后,各大世家都把这个养在深宫的善鸢当成了联姻的香饽饽。 可惜的是,善鸢长年待在宫中,甚少出宫,直到同样养在宫中的岁敏公主出降以后,她才在公主的带领之下参与了一些诗会,引来了一阵狂蜂浪蝶。 善鸢便是和姬洛在三个月前的一场曲水流觞中认识。 善鸢除了几个皇子以外,甚少有机会接触到其他异性。 两个同样具有外貌和才情的年轻男女恨快地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在下赢了,依照赌约,郡主须得听在下说出心底话。”少年故正经八百的模样在情意脉动的时候也是特别的动人。 善鸢压抑着脸上的喜悦之情,故作镇定回应:“你说吧,听着呢。” “阿鸢,我已经跟我母亲提过咱们的事儿了,她同意了,等找好媒人,便会递牌子入宫向贵妃娘娘提亲了。”在盯着善鸢的世家不知凡几,有这个魄力逆皇帝的心思行事的却不多。 就是姬洛的母亲王氏,是琅琊王氏出身,就算世族的权力一再被削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氏清贵,子弟受严格教育,不论朝堂上的势力,依旧受到文人墨客追捧,也是不容小觑。 王家傲气,王家的女儿受天下人追捧,却不曾有嫡系入宫为妃,这也得要有强大的家族底气,才能拒绝皇室的联姻。 善鸢的脸上一红,低垂着眉眼,好半晌才细声细气的说着:“我等着呢……”小女儿家的娇羞表露无遗。 丝韵被竹声从地上拖了起来,她频频地望向凉亭里的人。 不管是谁见了,都得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丝韵不这么认为,她心里燎火似的着急着。 郡主可不能喜欢那姬公子。 如果郡主喜欢了姬公子,那荣王爷可怎么办? 王爷这些年来太苦了。 如果连郡主都被人抢走了,那王爷和贵妃娘娘可真是太苦了。 秋日里,天气多变如晚娘的脸,一下子雨下得令人生寒,一下子日冕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晒得人头昏眼花。 时至申时正,善鸢这才依依不舍的与姬洛作别,在丝韵和竹声的陪伴下上了马车,这台马车是五皇子专用的马车。 也是有五皇子作陪善鸢才能够轻易出宫,五皇子是岁敏的胞弟,今年与善鸢同岁,善鸢和皇子女的关系一向不错,和岁敏姐弟感情是最好的。 车里有着女眷,五皇子便骑着马在一旁护送,在城门落钥之前要回到宫里,善鸢有些依依不舍,她悄悄的拉开了车窗,露出了一个小缝隙,从那个小缝隙,她望着外头的车马喧嚣,不禁有些闪神。 这一回出宫玩得还算尽兴。 也不知道下一回会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下一回已经是出嫁的时候了吧。 善鸢的额际出了一点汗,丝韵立刻趋上前将她披风取下,在取下那披风的时候,她故作不经意地抚了抚那滚在披风上头滚了一圈的狐狸毛,那狐狸毛质地极好,白色的,一根杂毛都没有。 “这狐狸皮毛可真好,还是去岁王爷寄回来的呢。” 善鸢的目光移到了披风之上,有着一瞬间的闪神。 她已经好一阵子没想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已经离京很多年了,这些年来聚少离多,不过每一回回来,他都会带回来很贵重的礼物,把她的库房堆得满满的。 明明就不在。 却是霸道的想要渗入她的日常生活之中,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好哄的小丫头了。 求个珠珠、收藏、留言~ 这样看起来,也像是工作狂导致老婆跑了的故事(? 08武将之妻 “嗯,兄长的东西,没有不好的。”讲到鹿鸣,善鸢的脸色就微微沉下来了。她和鹿鸣的名字,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绑在一块儿。 人人都道,他们会成亲。可实际上,就算这样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皇宫里却是迟迟没有动静,不曾订亲,也没有换过庚帖。 外人看不透,可是善鸢知道。 鹿鸣是不愿娶她的,他心高气傲,不愿意走着皇上为他铺的坦途,宁愿自己到苦寒的边境也要躲着这桩婚事。 善鸢是知恩图报的,稚嫩时期的那一点小心思快速消散了,她已决心与他各自婚嫁,各自婚娶。如此一来,嫁到宫外倒是个好选择,选个文官,门当户对,闹不出幺蛾子,或许有昭一日,还能帮衬到他。 至少不会像那人……选了最苦的路。 成了武将。 像她的父亲一样。 哪一天没了都不奇怪。 在她母亲随着父亲出征之前,曾经抱着她在床上垂泪。 这一仗不该这样随随便便地打。 可是她的父亲领了皇命。 他的父亲爱妻女,可也爱天下,他可以为妻女舍身,也可以为天下舍身。 母亲语带埋怨的对她说,“以后寻个文官嫁,千万不要当武官妻,提心吊胆的。” 其实善鸢的母亲自己也是将门虎女,从小就和母亲留在家里为着自己的父兄担忧着,她不希望女儿同她一般辛苦。 那时候的善鸢哪里听得下这些话?她骑在善固的肩膀上面笑着,“阿娘别哭,阿爹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定然会取胜的!”可那时她没经历过战火,哪里知道生离死别的痛苦? 在那一战之后,她幼小的心灵、千疮百孔,终于理解了母亲的心情。 不做武将妻。 如今这般。 很好! 皇家的马车,车头挂了七彩琉璃灯,赶在了宫门落钥之前驶进了皇城,马车上面挂了善鸢的腰牌。 在这皇城里,善鸢的腰牌和已经封了王的鹿鸣是一致的,可以走玄武门,这腰牌甚至还比鹿鸣的还要更泛用,可以直接走大道,驶进后六宫之中。 马车驶到了驻车石,五皇子鹿向亲自给她搭了一把手,“阿鸢小心。” “谢谢五哥哥。”善鸢甜甜的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有着渲染力,能够把其他人的嘴角也带上扬。 “说什么客套话,不把我当兄长了?”鹿向龙章凤姿,长相不是那种特别出众的,但是笑起来特别有魅力,他有个浅浅的梨涡,瞧着会比本身的年纪在小一些,所以他总是特别挺着胸,好像是想让自己显得更成熟、高大一些。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多在意自己的形象一些,因为笑起来显幼,鹿向老是板着一张脸孔,可是面对善鸢,鹿向就像冰雪遇上了骄阳,怎么都只能消融。 鹿向的母亲是贵妃的陪嫁,在潜邸时期被扶植为妾室,所以岁敏和鹿向姐弟俩和善鸢特别亲近。 “颂仪姑姑来接阿鸢妹妹了,那咱们就此作别了。”远远的,贵妃的另外一个陪嫁颂仪领着宫人浩浩荡荡地来迎接善鸢。 “感谢五哥哥今天给阿鸢蹭车,下一回还得麻烦五哥哥捎上我。” “你如今出宫的次数频繁,父皇那么疼你,已经着巧匠司给你打造一台平衡车马车了,我有幸看到图纸,那可真是一台好车,以后是哥哥要蹭阿鸢的车了。”善鸢这般荣宠,其他皇子女暗妒的可不少,不过光是这功臣之后的名头,在这深宫中就要比皇子女的身份更贵重了。 “哥哥哪里的话?我一个女子也不好独自出门,到时候还是得麻烦五哥哥了。” “不麻烦,三哥离开前,也是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妹妹的。”鹿向想到了鹿鸣,心情陡然间复杂了起来。 想起今日所发生的种种,总觉得有些对不住鹿鸣,正想要对鹿鸣劝上一句,却又想起了自己母亲的叮嘱。 异母兄长和生身母亲放在天秤上,天秤马上倾斜了,是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鹿向把到了嘴边的劝诫给收回了肚子里。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颂仪姑姑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五皇子安,郡主安。” “颂仪姑姑。”鹿向朝着颂仪点了点头,接着温声对善鸢道:“我先回去了。” 谢珠珠,求珠珠、收藏、留言呀~ 通过了工作上一个重大考核,不过悲剧的是,一起的同事有四个羊了,我好害怕 09暗潮汹涌 当今的皇子之中,大皇子早夭,薨了,二皇子中宫嫡出太子居东宫,三皇子封王,已经在宫外立王府,其余皇子皆无功绩无封号,就连嫡出的四皇子亦然,都居于外五所。 外五所同样有宫禁,不过比后宫晚一个时辰。 “嗯,回见。” 善鸢与鹿向作别后便挽了一下颂仪的手。 如此亲昵的举措是不合宜的,可是善鸢和颂仪的情分并不一般。 “劳烦颂仪姑姑走了这一趟啦,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的呀!”善鸢丧亲的时候是鹿鸣抱着哭到晕过去的她回到贵妃的长春宫。 贵妃虽然待她极好,可毕竟身份贵重,不可能事必躬亲,是以一直以来真正在看顾她的生活起居的人是颂仪。 “小祖宗,贵妃娘娘他舍得吗?你这一双小脚,等走回去都起泡了。” “颂仪,发生什么事了吗?”失去双亲的孩子,总是早熟一些,鹿鸣就算这失亲后的日子因为皇帝的庇护而顺风顺水,可还是比一般贵女更会看人脸色。 虽然颂仪脸上的笑容一如以往的温润,善鸢却是看出了那笑容背后不对劲的情绪。 “哪里的事?小祖宗想多了。”颂仪总是喜欢亲昵的喊他一声小祖宗,善鸢注意到了,颂仪悄悄摸了一下左耳的耳珰,这是贵妃和两个孩子跟颂仪这个心腹订下的暗号。 代表,“人多口杂,隔墙有耳,回宫再说。” 善鸢不动声色,但是仔细看着,就会发现她的笑容定格了,上扬的嘴角始终角度不变,眼底已经没有了笑意。 这是出大事了! 善鸢踩着杌子,搭着内侍的手上了软轿,因为心不在焉,脚底下一滑。 “哎哟祖宗啊!”颂仪惊呼了一声,只见丝韵眼疾手快,直接把善鸢扶稳了,这才免去了一场灾祸。 “郡主可要小心啊!”竹声在一旁空着急着。 丝韵是善鸢进宫以后长春宫配给善鸢的宫女,连善鸢都不知道的是,丝韵是暗卫,还是鹿鸣亲自给她挑选,万中选一的好手。 至于竹声,那便是从小在她身边伺候的婢子,原本叫阳春,进了宫以后重新赐名,是以丝韵私心不愿善鸢与姬洛走近,可竹声却觉得只要善鸢喜欢就好,两人都是忠心的,只是忠心给了不同的人罢了。 善鸢向丝韵道了声谢,一张小脸雪白,拍着胸口,有了这个变故,倒是方便她卸下笑容,忧心着长青宫里是否有什么不妥。 这样的小变故都有人看在眼里,一个小黄门一闪而过,便通风报讯去了,目标便是凤仪宫。 皇后和贵妃从潜邸时期便已经明争暗斗不止,善鸢也算是从小见识着两个女人的战争。 这一场战争漫长而且永无止尽,没有人明着说,却是会战到至死方休。 从皇帝把善鸢交给贵妃照顾,而非皇后照顾的那一刻起,两宫之间就再没有和平可言。 倒不是贵妃要争,而是皇后始终紧咬不放。 众人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小黄们的存在,而是已经习惯了。 皇后那边的一举一措,贵妃也是了若指掌。 善鸢无心去理会那个小黄门,她一门心思已回到了长春宫。 “义母。”一从软轿落地,善鸢便急急忙忙的提起裙子,往正殿起居室而去,通常这个时候差不多要摆膳了,这时贵妃应当人在起居室。 果不其然,此刻贵妃已经在了,除了贵妃,还有另外一人,“义父!” 南泱国皇帝始亲万机,励精图治,是人们口中的好皇帝,今圣早年登基之时,江山还不稳固,哀帝无能。 对外,长年只顾享乐不顾边防,引北虏南攻,险丢玉门关,割让北边五座城池,并向北虏岁贡,令公主和亲。 对内,哀帝子嗣单薄,仅有三个儿子,大皇子骄奢淫逸,二皇子野心勃勃有反逆之心,最后两个皇子自相残杀,留下的幼子先天不足,灵智有缺失。 今圣为哀帝子侄,于叔伯堂兄弟之间,靠着皇后母家固武侯府兵力成功夺嫡,是以皇后十分骄横。 今圣的后宫并不丰,因为皇后太过善妒,今圣鲜少踏入后宫。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走完剧情就会有很香很甜的肉了~信我~!! 求个珠珠、收藏、留言~增添码字动机,就算没珠珠,也可以留言,让我知道有人喜欢(星星眼) 10兄长遇刺(200珠加更) 堂堂一国之君,每到了官衙散值之时,便会偷偷的飞檐走壁,来到贵妃的宫里蹭饭。 在贵妃的宫里,约莫十天有八九天可以遇到皇帝。 在贵妃的宫殿里,鹿壑就是个普通的家翁,善鸢便唤他一声义父,他还乐呵着。 贵妃对着皇帝的神色淡淡,皇帝也不恼火,对着善鸢招了招手,善鸢内心颇为尴尬的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 很显然的,贵妃娘娘今天不想搭理人,可皇帝硬要来蹭饭,所以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大融洽,善鸢的眉毛抖了抖,之后在皇帝殷切的眼神下走到了贵妃的身边,当起了两人之间的润剂。 贵妃瞧见了善鸢,脸色和缓了不少,“怎么毛毛躁躁的?快坐下来净手。”舒染染拉过了善鸢,一双美丽的眸子轻轻地眨着,便让人觉得好似跌进了一汪春水之中。 舒染染独宠多年当之无愧。 就算已经年近半百,书染而依旧风韵犹存,看起来像个三十来岁的少妇,有着最动人的女人韵味儿。 “颂仪,吩咐上膳。” 在长春宫里,皇帝的地位还要排在善鸢之后。 有鹿壑在,母女俩也不多说话。正好,天家规矩大,食不言、寝不语。等到用完膳以后,贵妃这才正眼瞧了皇帝一眼,“今日是十五,还请皇上移驾凤銮宫,莫给妾身添堵。” 凤銮宫里那个不能对皇帝撒泼,对她可是不会手软的。 “染染……”鹿壑眼神透着哀伤,不过舒染染不为所动,最后鹿壑只得妥协,“明日我再来看看你。” “不必了。”舒染染冷冷的回应。 在善鸢记忆中,鹿壑和舒染染也是有关系平和的时候,只是在鹿鸣离开之后,这样的平和完全被打破了。 舒染染心中怨着鹿壑。 也只有她敢恨鹿壑。 因为鹿壑爱她,却无能的无法护着她和她的孩儿。女人在没有孩子的时候,可以为了爱情一无所惧,可是在有了孩子以后,却发现男人的无能、无用,可此时已经没了离去的机会。 “阿鸢,多陪陪你义母,义父先走了。”鹿壑无奈,起身离去。 “儿臣遵旨。”这一声儿臣,也是皇帝对她的宠爱。 善鸢望着鹿壑离去的背影,在心中悄悄叹息。 想来,今日舒染染的心情一定很差,这绝对不是提起她婚事的好时机,毕竟皇帝和舒染染还寄望着她能给她做儿媳妇呢! 真要说起来,这样的话题,就没有一天是合适的!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善鸢很快的就忘了姬洛对他说的那些话,她心中还惦念着,在回到长春宫之前,颂仪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在确定皇帝走远了以后,舒染染握住了她的双手,“囡囡,你三哥哥回来了,可是他在路上受到伏击,受了伤。”囡囡是善鸢的小名,只有舒染染和鹿鸣这么喊她,是个专属的爱称,听着特别窝心。 “兄长归京了?怎么受伤了?伤哪儿了?”善鸢知道鹿鸣定是要回来一趟的,毕竟先皇的国忌日也将至,今年没有战事,他若不现身,会引来弹劾的。 鹿壑的皇位说名正言顺也是,可总有那么点不顺的部分。路壑是先帝的侄儿,在登基的时候先帝已经只有一个智力有伤的孩子,所以鹿壑一嗣过继了一个孩子给先帝延续香火。 为了杜绝流言蜚语,鹿壑强烈要求子孙尊重先帝,以杜悠悠众口。 当年,皇后本来执意要过继的是鹿鸣,也还好鹿壑态度坚定,没让这事儿成了。 想到这儿善鸢秋便感到不平。 舒染染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善鸢的表现,善鸢那紧要、关切的模样实在不假,舒染染沉郁了一个下午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两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义母无法出宫,明日宫门开启,还得劳烦阿鸢出宫一趟,去替我瞧上一瞧。” 善鸢一心在鹿鸣受伤的事儿上面扑腾,丝毫没注意到舒染染探究的眼神,“明天城一开,我便去。” “那自然好,这是要办得隐密,你三哥哥受伤的事,不得外传。”不然真的要他命的人,可多了呢! 求个珠珠、收藏、留言 11朝天女戶 善鸢这一夜几乎是无眠的。 说起来,她已经将近一年没见到鹿鸣了。 上一回见面也是在先皇的国忌上,那一天她心里很委屈,因为鹿鸣错过了她的及笄礼,事后也没跟她道歉,在那之后,两人似乎一直没有和好。 善鸢瞪大了眼睛,瞅着她的床帐,她的床,是出自江南刘大家之手,刘大家的绣艺惊人,一年只绣一幅,那一幅是有价无市,就连皇宫里都只有三幅,一幅是山河图,在皇帝的库房里,一幅是小幅的孔雀开屏,挂在贵妃的床头,最后一幅则是她整个帐顶,那是千手观音绣样,当年连太后都想要,却被鹿鸣用军功讨去,挂在她的帐顶,只因为她那阵子常常梦魇。 鹿鸣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心中不断地生出妄念。 可她知道,鹿鸣并不想娶她!她亲耳听他说过的! 好不容易,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她觉得能够相伴一生的男人,她本不该再私下见他了! 他们俩并无血缘关系,又孤男寡女,怎么适合这样私下相见?未来各自婚嫁的时候,岂不是给未来的伴侣添堵?可是一听到他受伤了,她又如何忍心不去看他? 她和鹿鸣第一见面,也是在先皇的国忌上,那一年,是先皇的第一个忌日,在那一日,先帝梓棺移入皇陵,同时……朝天女殉葬。 四十六条鲜活的人命,在众人的面前被夺去。 这是南泱国初代君主定下的老祖宗归规矩。 开国皇帝草莽出生,与皇后恩爱情浓,可这并没有阻止他广开后宫,绵延子嗣,开国皇帝在死前一道遗诏,把后宫除了皇后以外的女子都带走了。 这些女子被称为朝天女。 不管是曾生育的,不曾生育的,受宠的,不受宠的,一个个自愿,或者非自愿的殉葬,这变成了开国皇帝对子孙的规训,世世代代承袭下去。 凡举家族中有女子成为朝天女,母家就能得到可以传袭的官位甚至是爵位,作为对妃嫔的安抚,许多没落的世族甚至会在皇帝即将殡天的时候将家族女子送进宫作陪。 毕竟年竟还小,善鸢被一众女子一同上吊的场面吓得哭了出来。 年纪大的妃嫔那是认命了,可是年轻的那些美人、贵人,有一些是被生生吊上去的。 鹿鸣自己也吓得脸色惨白,却是将幼小的她护在怀里,他那时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在他怀里感受到了他的战栗,或许就是在那一刻,两人之间的情感产生了共融,让他们之间多了一股亲昵感。 从那一天起,她就对这个温柔的小男孩很有好感,每每跟着母亲进宫,都喜欢跟着他。 那时她的父亲还手握重兵,所有的皇子女都喜欢跟她亲近,可她谁也不亲,就只喜欢跟在鹿鸣后头,像是鸭子的小尾巴,走路还摆呀摆的。 如今她已经忘记了当年的恐惧,记忆中似乎只剩下了那一年他的温柔。 也不知这些年发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两人之间事件行渐远,直到如今,似乎已经没了什么牵系。 只是,兄妹。 寅时刚过,天还未亮,善鸢便从床上坐起了身。 “郡主,可有什么要吩咐的?”丝韵从床榻上起身。 自从父亲战死,善鸢就浅眠,年幼的时候夜里还要人哄着睡,年纪大了一些能自己睡了,可是脚榻上总是要有人值夜。 这块脚榻长年由丝韵和竹声轮流睡,上头已经铺了暖和柔软的褥子和锦缎做的被子。 就算被褥很软和,丝韵也睡得很浅,几乎是在善鸢一起身,她就跟着清醒了。 “准备洗漱,等会儿请庆喜准备马车,咱们出宫一趟。”庆喜是皇帝鹿壑身边的庆忠公公的大徒弟,在长春宫当差,只要他一声吩咐,内务府马上会准备好马车。 倒也不是信不过五皇子,只是事关鹿鸣,还是得谨慎的处置,以免一个不小心,鹿鸣便要背腹受敌。 鹿壑毕竟是由王爷的身份登基,当年上位十分艰难,就算他有心和舒染染一世一双人,情势也不容许他这么做,他的子嗣以皇帝来说并不丰,可是如今已经临近成年的皇子也有七个了,鹿鸣身为贵妃之子,又是太子之下年纪最大的皇子,有千万双眼睛盯着他瞧,只要稍有不慎,迎接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是。”丝韵精神来了,只要能让两个小主子见上一面,她能高兴个一整天。 善鸢也不是不知道丝韵的心思,只能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嘤嘤嘤,我又阳了,又咳又烧,等病好全了再来回留言 还是求个珠珠、收藏~ 用存稿顶着,应该可以日更,万一我秃了再请假 12秘密出宫 半个时辰过后,善鸢和丝韵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宫女衣装,低调跟着长春宫正要去浣洗的宫女的队列,此时颂仪追了上来,把一个漂亮的匣子交给了善鸢,“郡主,娘娘不方便走这一趟,吩咐了婢子把这个匣子交给郡主,请郡主务必转交给王爷。” “好的。”善鸢捧着那个漂亮的匣子,内心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这天家的母子也真是难,等孩子封王立府以后,要见上一面,是难上加难,等孩子有了封地以后,母亲就被留在京中,像是个人质一样。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匣子,却是承载着贵妃对鹿鸣的万千母爱,善鸢拿着那小小匣子,只觉得这个匣子无比的沉重。 “我会把匣子好好的转给哥哥的,让义母放心。”善鸢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就交给郡主了。” 善鸢走了好一阵子,要出宫一趟对她来说并不难,难的是不能让人察觉,这偌大的深宫之中看起来富丽堂皇,可实际上底下黑暗的很,各种势力错杂。 善鸢跟了一路,却是在到浣衣室的时候拐了个弯儿,那儿已经有人等着了,那是一个带刀的护卫,隶属于羽林军,他的手腕上绑了个五彩的长命绳,善鸢确认过了,这是今日的密信。 半个时晨过后,那身材颀长、长相端正的带刀护卫对着善鸢道,“要委屈郡主了。”既然是低调出皇城,那便无法搭上舒适的马车,而是必须搭上宫人补给货物的货车。 “不妨事的。”善鸢不是那么娇气的主,在这一点,皇帝把她交给贵妃是正确的,如果交给皇后,那怕是要被养歪了。 善鸢和丝韵一同上了马车,就着不是那么舒适的马车出了宫门,显然贵妃已经打点过,一路上非常的顺畅,马车一路通往上东市,善鸢在上东市下了车,走进了京城最知名的首饰铺子缘翠楼,这缘翠楼背后的东家就是善鸢,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当朝女子以恭顺为美德,士农工商,士族又要重显家风,又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小娘子们手上多半有一两家店铺,却不轻易透风,有时候连丈夫都弄不清妻子到底有多少家底。 缘翠楼日进斗金,却不是善鸢手下最赚钱的产业,她的产业能够业绩蓬勃、蒸蒸日上,左不过也离不开鹿鸣的鼎力相助,缘翠楼所有的宝石都是他让手下押送回京,用最实惠的价格算给善鸢的。 善鸢和丝韵熟门熟路的走到了柜台后方,猫下了身子,店里的掌柜对这一切似乎习以为常,处变不惊,在合适的时候敲了三下柜台,丝韵打开了柜台后方一个小暗门,两个人就这么钻了进去,掌柜的用后脚跟踢上了那按门。 喀哒一声,门阖上了。 钻进了柜台后方的密道,里头倒是干净整洁,而且还很明亮,地面上镶嵌了上百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每一颗都是千金之数。 善鸢和丝韵一路往前走,在中途还有一张小桌子,摆了两张椅子,有煮茶的工具,这条秘道一直被鹿鸣用来传递消息,这张桌子却是特意摆给善鸢的,进了这条秘道却无法一口气走完全程的,也只有善鸢了。 说起来,善鸢这是第二次走这条秘道,上一回也是为了见鹿鸣,那一回她满腹委屈的到鹿鸣的府上,只为了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远赴北疆、为什么要躲着她、为什么要跟那群王子公孙说他不愿娶她? 那一日,他低垂着漂亮的眉眼,就这么静静的瞅着她,没有说什么,抿了抿唇,吩咐府里的管事好好的招待她、在好生把她送回宫,接着就头也不回地随着大军离去了。 他一个皇子,再怎么不济都不需要到前线去,难道他不知道皇后和太子都盯着他的命吗? 可也正因为皇城里头盯着他的人太多,所以他才选了这条路,如今他也成功了,成了皇后和太子轻易动不得的人。 是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妄图在暗要杀害他。 求个珠珠、收藏、留言~笔芯 13不肯喝药(300珠) 丝韵拿出了干净的碟子,放了两个小点心,一口一个,刚好是善鸢的食量,善鸢心怀感激的将点心配着茶给用了。 她们俩是身负任务的,不是出来郊游的,可这也不减丝韵对她处处维护、处处周到。 她对丝韵的感觉特别的复杂,毕竟丝韵是他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就算想要忘了他,每一回接受丝韵的照顾,就会想起他。 以往不觉得,如今想来却觉得这个男人心机重得过分,明明说不娶她,在外头对她很冷淡,可又让她不得不惦记他的好。 休憩了一会儿,两人继续在这底底下的密道里头行走,又走了将近三刻钟的路程,这才抵达了终点,丝韵扣了扣那沉重的铁门,敲了第二下门就开了。 “哎哟小祖宗总算来了!王爷又闹起来了,怎么都不肯好好听莫军医的话啊!”来人的声音极快,要不是听习惯了,那还真的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安总管你冷静一些,我马上过去看看。”善鸢脸上带了一点点的笑意,虽然并不是应该笑的时候,可是再见到安德公公对她来说是一件特别温暖的事,老公公叨叨絮絮,呶呶不休的嗓子对她来说也是种安慰。 在她父母双亡刚到贵妃宫里的时候,安德公公也常常陪着她,每次见她掉金豆豆,便会小祖宗、小祖宗的喊着,还会吩咐徒子徒孙给她骑大马,整体而言,这个老公公善鸢是很喜欢的。 不过这安德的名字里虽然又有个安字,又有个德字却不是什么善茬,他是排名第一的大内高手,当然……这件事除了皇帝和鹿鸣之外,没有人知道。 皇帝偏心贵妃和鹿鸣,偏的心安理得、不加掩饰,早就已经把两人推到风头浪尖,所幸鹿鸣本身极有能力,这才不至于在皇后和太子明里暗里的加害中落马。 安德如今在荣王府里头当总管,是鹿鸣在京中的耳目,安德和掌管东厂的大掌印是双生兄弟,在上京也可以说是横着走了。 如此威风凛凛的安德公公遇到了荣王却是束手无策。 天生以一物克一物,那杀伐决断的荣王只有一个软肋,他费尽心思藏着的软肋。 “本王无碍,起开!” “王爷,您就赶紧把药喝了吧,您不赶紧好起来,贵妃娘娘可要寝食难安了。” “本王不是说过了,不许把消息往宫里传!” 寝房里头的争执声戛然而止,转为低沉不悦的嗓子,“你们把她叫来了?本王的吩咐都当耳边风了?” 鹿鸣从小习武,又在战场上培养出了绝佳的听力,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分辨出了门外的脚步声,一双来自丝韵,几近无声的暗卫,另外一双来自世家贵女那种慢悠悠的脚步。 而这样的步调又独属于那个人,令他魂牵梦萦,无数次在梦里响起,当他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却又发现只是一场梦。 “王爷,不告诉准王妃,她怎么会心疼您呢。”蔚洕一阵挤眉弄眼,左眉上的疤像只扭动的蜈蚣,让他无端想要揪他的眉毛。 鹿鸣的心中一阵骚动。 确实,他很想见她,可他不想让她瞧见他如今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身边的血腥吓到她。 “准王妃一听到您受伤了,马上就主动要求来探视您了呢!”蔚洕也是了解自己主子秉性的,虽然极难伺候,但有的时候也挺好哄的,尤其是涉及那位主儿的时候。 鹿鸣抿着唇,那失去血色的平直的像是被尺子画过,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目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丝韵在门口通传了一声,门马上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鹿鸣王府的小厮望水,望水的脸色紧绷着,在瞧清门前的善鸢之时,脸上明显的放松了。 鹿鸣耳边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的心慢慢的像是被融化了一般,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彰显。 在北境上了战场,开始与敌军厮杀以后,他便染了一身肃杀之气,又冷又硬,有了止小儿夜啼的凶名。 善鸢走过外室,走进了寝间,她第一眼就望见了鹿鸣,从上一回见他至今过了多久的日子,她明明娴熟于胸,却只能故作不在意,就算他端着一张冷脸刺痛了她的心,她还是大步走到了床边。 善鸢:又不喝药! 鹿鸣:没有(傲娇脸)。 求个珠珠、收藏......留言 14是要我喂? 鹿鸣的寝房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冷硬,所有的摆设都金贵,可是简朴而充斥着一股孤索的味道。 他的床是一张巨大的架子床,床架的雕工是简单的方形图样,挂着玄色的床幔,床幔上绣了象征王爷身份的金蛟,那金蛟似乎是这整个寝房里唯一绚丽的颜色。 善鸢对鹿鸣的美学本也没有什么寄望了,连多看一眼都不费心。 “又不喝药了?以前是怎么劝我的,自己如今却不喝药,难道是怕苦?” 善鸢平时文文弱弱的,说话的声音可温柔着,可面对鹿鸣,脾气就大了起来,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这般的变化。 “不是怕苦,是不需要,我无事,不需喝药。”光是不需,就说了两次。 鹿鸣望着善鸢,虽然看似蛮不在乎,实际上心里却是近乎贪婪的渴望着与她更加亲近,他的十指悄悄的收紧,紧张得口干舌燥,脸上的表情越发严峻了起来,脸黑得像是锅底一般。 鹿鸣不喜欢吃药,不是因为怕苦,而是因为不喜欢依赖药性,加之幼时曾被人下药暗害,让他对药物敬谢不敏,这点善鸢是明白的。 她轻喟了一声,对着蔚洕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有需要我会唤人。”这人好面子,有其他人在,还能跟她倔上一阵子,她必须得清场,速战速决。 蔚洕收到鹿鸣杀人的目光,可他深知鹿鸣的秉性,虽然事后免不了秋后算账,不过把善鸢引来应该也能功过相抵。 在善鸢在的时候,听善鸢的准没错,因为在鹿鸣这儿,善鸢不会有错,错的肯定是别人。 “是,如果有需要,奴才随时任凭郡主差遣。”话说完,蔚洕像是脚底抹了油一样,连忙和丝韵一起退到了耳房的屏风后面,寝房里头有一条拉铃,不需要扬声,只要拉了就能呼唤在耳房的侍者,有效的保护了主子的隐私。 鹿鸣脸上依旧是一片淡漠,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他很冷情,就算面对善鸢这么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大美人儿也能用超脱世俗的心态去面对,就连善鸢都要给他骗过去了。 善鸢知道鹿鸣一直在疏远她,虽然对她依旧万般照拂,可在人前却对她十足冷淡,甚至在外头说了一些不动听的话,这些话总是会被有心人传进她耳里。 明知鹿鸣不可能讨厌她,可她还是心里觉得难受,曾经如此亲密无间,可是到了某一天,他却把她远远甩在身后,从来不曾给她只字片语的解释。 一边对她好、一边对她冷淡,让她想要放下他,却无法放全。 再见鹿鸣,善鸢心中产生了一股钝钝的疼,她在他身边落坐,蔚洕显然已经有蓄谋,脚踏上面放了一张精致的绣凳。 坐定以后,善鸢将一直拿在手上的小匣子递给了鹿鸣,“这是义母要我交给兄长的。” 她这么唤他,眸子直勾勾的瞅着鹿鸣不放,眸底带了一点不驯。 以往她总爱唤他三哥哥,或者鸣哥哥,从他封王决心赴北境投笔从戎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许她这么唤他了,在公众场合,他要她喊王爷,在私底下,则是该称呼他为兄长。 多进一步都是逾越。 “嗯。”鹿鸣嗯了一声,收下了那个匣子,放在身子的另一侧,两厢便陷入了沉默当中。 善鸢对他有气,鹿鸣心里明白得很,他在心里悄悄的喟叹了一口气,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每每见了她,却是笨拙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想说的话太多,不知从何起头,有多少次他想要把她搂进怀里,恣肆的疼爱,可是却怕自己只要抱住了她,就会耽溺其中,再也想不起自己肩负的使命。 他只能冷着她。 冷久了过分,两人之间却是生分了。 他也不知该如何弥补,如此骤然相见,实在出乎意料之外,面对她的目光,鹿鸣的声音有着讨饶的意味,“阿鸢……” “药再摆下去要凉透了,是鸣哥哥自己跟我说的,药要趁热喝的。”善鸢并不领情,她打断了鹿鸣的话头,显然不想听他说话。 善鸢拿起了药碗,碗身已经凉了,她拿起了药碗,递到了鹿鸣的面前,“不喝药,是要我喂?”她挑了挑秀致的眉。 鹿鸣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话,分明是以前他哄她吃药的时候说的呢! 风水轮流转,如今这话居然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15他想她喂(亲上了) 他想她喂他的。 可这样的话,他怎么好说出口? “……”鹿鸣不置一词,目光沉沉,一双黑漆漆的眼直勾勾的望着善鸢。 鹿鸣知道她有多坚持,如果他不自己动手,她便真的能动手喂他,他做梦也想给她喂,不是用调羹喂,是用嘴喂。 胸膛里面,仿佛有蝴蝶在飞舞,驱策着他,利用这个机会,与她更加的亲近。 果不其然,鹿鸣迟迟没有动作,善鸢终于忍不住了,她拿起了调羹舀了一勺,那药水黑漆漆的,随着调羹凑近,凑到了鹿鸣的嘴边,药味扑鼻而来。 鹿鸣紧抿着唇,怎么都不肯喝下,“兄长莫非是真的怕苦吧!”鹿鸣不喝药的时候,确实棘手,以往有贵妃在,做娘的掉掉泪还能逼他喝点,要不就是要她在那儿东哄西骗的,才能让他乖乖的把药服下。 所幸,鹿鸣身强体健,真的抱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伤口疼,不想喝苦的,除非……阿鸢愿意与兄长同甘共苦。”他的声音淡漠,可是对善鸢来说,听起来却有着不一样的意味。 同甘共苦,这样的话语他以前也说过,在她怎么都不肯喝药的时候,有那么一回鹿鸣含着药水,就这么对着她的唇哺了进去。 那时她年纪很小,只觉得这就像母亲哺喂孩子一样,可后来她才渐渐明白,这似乎是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 那又如何? 反正鹿鸣也从来没有把她当对象看待,总归是她想多了。 善鸢心里头又是一阵酸涩,她低下头望着那碗药,只觉得鹿鸣是想借此让她知难而退。 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她今天一定得让他把药喝下去! 善鸢心里有了决断,她放下了调羹,低下了头,以口就碗,含住了一大口药,接着把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头。 鹿鸣实在比她高太多,她的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仰着唇,对准了他的,唇就这么印了上去。 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袭来,萦绕在他的口鼻之间,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起了强烈的欲求,更别说了,善鸢对他毫无防备,真的把他当兄长看,过分天真了一些。 软玉温香的身子就这么靠了上来。 她的气息很甜美,跟儿时胖嘟嘟的在他脸上香一个的那种触感相差太多了。 记忆在脑海里面快速地翻飞,她小时候的模样和现在的模样逐渐重合。 其实鹿鸣也就是抱着逗一逗她的心思,她再递来一汤勺,就算是毒药他都喝。 善鸢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鹿鸣也不好拿翘了,他配合的张嘴,药水从他的唇进入,流入了喉头,暖了胃。 善鸢在把药水哺进去以后,快速的后退,鹿鸣喉结上下滚动着,她仿佛听见他发出了一声轻喟,那声音让她脸上不知怎地一热,明明嘴都凑上去了还没有此刻这么害羞。 她没把鹿鸣当男人看,只当他是兄长,可在把药喂下去以后,她却突然有点心慌。 “药……不苦吧……”鹿鸣的目光灼人,善鸢只觉得,如果不说些什么,他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不苦,这药很甜。”鹿鸣很少笑,不过他此时嘴角却微微扬起,呈现了上扬的角度,他的唇薄利,上唇尤薄,给人以冷厉之感,线条刚毅,唇峰线条分明,唇珠小巧精致,平时不笑的时候,像是用尺划过的一般,禁欲冷酷,如今这一笑,当真给人一股惊艳的感受,如同枯木逢春,什么都鲜活了起来。 比起那笑,更让善鸢心中躁动的,他说的那个甜字。 善鸢更局促不安了,“既然甜,那你能自己喝了吧……”他把药碗和调羹一起递给了鹿鸣,可鹿鸣没有接过。 “没力气,还是阿鸢来吧。”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好像等着善鸢再一次投怀送抱。 善鸢拧起了柳眉,不过想起这是她起的头,她没好气的又渡了一口药。 她的眉宇拧得更深了,从鹿鸣说甜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这要分明苦得很。 这一回,善鸢的动作可没那么温柔了,她飞快的把药渡进鹿鸣嘴里,仿佛啄木鸟在啄着木头那般,鹿鸣微微吃痛,却心情畅快。 反反覆覆了几回,药水很快的被喂完了,旖旎的氛围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就在善鸢渡过去最后一口,正要退开的时候,她纤细的腰肢被鹿鸣牢牢的钳制住。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16蹭着腿芯(微微H) 他的双唇紧紧地贴着善鸢柔嫩的唇瓣,不费吹灰之力地撬开了她没有防备的双唇,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攫住了善鸢的丁香小舌,极具侵略性的勾着她的粉舌就这么纠缠了上去,他的大掌也开始在她身上游移,感受着她身上玲珑的曲线,他身下的反应越来越显着,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了。 “唔嗯……”善鸢的脑海里头有一瞬间的朦胧,可是他马上意识到了,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她伸出了双手用力的推拒他,怎奈她一个深宫中养大的闺女儿,完全不是战场上杀神的对手,鹿鸣大概只需要用一只手,就能压制住她整个人了。 鹿鸣轻轻的一提,善鸢整个人便被拉到他身上跨坐着,她立刻感受到,她柔嫩的腿芯间,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顶着。 在南泱,虽然没有前朝那般严格的男女大防,但对于男女敦伦之事,却是极其隐晦,在姑娘家出嫁前,多半什么都不明白,这也是年轻男女外出时,都要有小厮、婢子在身边的缘由。 可即使千防万防,也偶尔还是会听闻有小姑娘家被骗了身子,等到肚子都大起来了,家人才知道她受到诱拐。 善鸢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碦到了,可她小动物感知危险的能力在此时超常发挥,她挣扎得更厉害了,而抵着她的东西随着她的挣扎越来越明显,就这么死死的抵在她的嫩穴上。 她挣扎的动作不意间的点燃了大火。 “姆嗯……”善鸢不敢动了,陌生电流在体内流窜着,从她被磨蹭的双腿间,那是一股从来不曾尝到的滋味儿,这种滋味而让她迷茫,也令她害怕。 那种感觉像是体内有一股火在烧,难受得要命,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灭掉那把火,原始的本能让她去磨蹭他。 磨蹭着、磨蹭着,一股麻酥酥的感觉袭来,一开始她还认为是错觉,可是随的第二次、第三次的磨蹭,她始得到滋味儿了,她还感觉到了一股热流从体内流出,她的只觉得自己的亵裤好像湿了,这样的认知让她又羞又窘。 她努力的不动弹,可是鹿鸣似乎知道她的感受,居然用那硬邦邦的东西不断的抵着连她自己都没有仔细摸过、瞅过的害羞之处。 善鸢真的有些害怕了,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地捶了捶鹿鸣的胸膛。 鹿鸣终于松开了善鸢。 “哈啊……”善鸢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嘴里流泄出来的嗓子令她自己都忍不住感到害羞。 害羞的情绪慢慢的转化成怒气,善鸢柳眉倒竖,正打算要对鹿鸣发作的当头,却是见他嘴唇发白,额头都流出了涔涔的冷汗。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额角留下。 他没有吭一声。 善鸢这一捶,捶到了他的伤处。 也把他捶清醒了…… 他对她不是这样随便的情感,是他太孟浪了。 “抱歉……是兄长逾越了。” 这就是他讨厌喝药的原因,伤药里头都含有安神的成分,当药性一上来以后,他便会逐渐地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如果没有喝下药,他如今还能强撑着,不让善鸢看出端倪。 如果没有喝下药,他也不会大胆的唐突她。 “伤哪儿了?”善鸢本来心中有气,可是见了鹿鸣惨白的脸色以后,她根本没心思去关注自己的情绪,身上被诱发的怪异感受也被因为强烈的担忧而退去。 她还不知道鹿鸣这个人吗?鹿鸣很能忍,能够让他面露痛苦的伤势,恐怕要比她想像中还要更严重许多。 “没事。”鹿鸣努力的克制着脸上的神情,一张脸变得无比的冷肃,锐眼一扫,一般人都要怵得退避三舍,可善鸢不会轻易的被他吓走。 “你说没事,肯定就是有事。”善鸢一点都不相信,她睨了鹿鸣一眼。 这个男人,脾气硬,浑身上下的肌肉硬,嘴也硬,跟颗臭石头似的。 “真没事。”鹿鸣又强调了一遍。 “你衣服解开,我瞧。”善鸢要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鹿鸣,他嘴里越是说无事,那便肯定有事。 跪求珠珠啦!希望今天可以400珠加更,求各位大佬圆梦(星星眼) 善鸢:衣服脱了! 鹿鸣:!!!!???(有这么好的事??) 虽然、但是,在真的吃上肉之前只有这么点肉汤(doge 17兄长宽衣 鹿鸣受伤不是第一回了。 身为皇帝最宠爱的孩子,他一向是箭靶子,这些年所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无数,善鸢还记得几年前有一回鹿鸣也是受了伤,那时所有人都瞒着她,若不是她调皮想要潜进他的房里给他一个惊喜,她绝对不会看到他换药时的惨况。 一早他还陪着她用早膳,那时明明好端端的,可没想到解开了衣衫,他的腹部有一道深深的划伤,如果不是他闪得快,刺客险些将他开肠破肚。 如果和他在一起,应该随时有可能会失去他吧。 就算只把他当作兄长,善鸢都无法想像失去他的感受,遑论是将他视为恋人。 善鸢不知道方才和他唇齿交融、身子依偎对他来说算什么,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就当作是兄妹亲近,一不小心越过界了。 她不能再有痴心妄想,如今,他就是她的兄长。一个受了伤却不肯好好喝药、不肯好好养伤的兄长。 “兄长宽衣吧。”善鸢紧紧盯着鹿鸣的腰带,好似如果他不自己解衣服,她就会自己动手帮他解。 在善鸢凶悍的逼视下,鹿鸣终究还是投降了,“得,你想看就看” 鹿鸣轻叹一口气,这小姑娘打不得、说不得,虽然看起来乖巧可爱,可从小到大都是被千娇万宠、捧在手心上的,她小小的身体里面有着谁都无法违逆的执拗,如果他真的不给她瞧,怕她是真的能不管不顾的亲手剥了他的衣裳。 就如同方才,她能为了逼他喝药,直接用嘴来喂他。 如果再不顺着她,让她亲自来扯她衣裳,他怕一会儿他就真没把持住,在成亲之前,把人给办了。 鹿鸣一向不愿在善鸢面前显露出任何的软弱,如今却有着疯狂的想法,如果她看到了他身上的伤,会不会更怜惜他一些?骨节分明到手来到了身前,鹿鸣麻利的将萌黄暗绣蛟纹的寝衣给揭开了,坦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眼前的景象让善鸢倒吸了一口气,莫怪乎空气中总是有一股陌生腥咸的气味。 那是血腥味儿。 比起上一回见到他脱衣,他身上可以说是没有一块好皮了,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疤,有深、有浅,那只是裸露出来的部分,他上半身如今已经有泰半被包扎起来了,白色的布料已经慢慢的被血水渗透,呈现令人心惊的色泽。 鹿鸣见到善鸢脸上的神情,心里头不禁有点懊悔了,他不该让她看见这些的,他已经在她的眼角看到了一点泪水的波光。 “你瞧见了,我没事的。”鹿鸣想要哄她,不过他这人当真是冷惯了,笨拙得很,明明是要哄人,声音听起来没有半分柔情,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生气。 没事、没事、没事! 善鸢的心里头堵得很,她最讨厌鹿鸣强装没事的样子。善鸢心里有些赌气的想着,他自己都不在乎、不爱惜自己了,她又为什么要在乎? 善鸢眨了眨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给逼了回去,扁了扁嘴,声音也冷了几分,“义母很挂念兄长,还请兄长多保重自身,莫要让义母担忧了。”是贵妃担忧,她才不! “我以后会小心的。” 善鸢叹了一口气,替鹿鸣把身上的寝衣打理好,搀着鹿鸣躺下,“药喝完了就多歇息,别再任性,如果兄长再不好好养伤,义母怕是又要我来一趟了。”善鸢的语气听起来强硬,不过若是听仔细一些,却是可以感受到她的色厉内荏。 鹿鸣还想和善鸢多说两句话,可那药渐渐上来了,他的意识开始变得迷糊,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想争取更多和善鸢说话的机会,“阿鸢,我给你买了礼物,等会儿要不要去看看?” 善鸢望着鹿鸣眼下的乌青,心里头的滋味难以言明。 每次回来,他都会带礼物给她。 最近这几回,礼物都是由宫人转交的。 鹿鸣所准备的礼物哪有不好的? 只是比起这些礼物,善鸢更希望的是他能主动来宫里见她。如果不是这次鹿鸣受了伤,他们俩大概连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吧。 想到这儿,善鸢的语气变得不善,“等兄长的伤好了,再亲自把礼物给我,兄长快些睡,我等兄长睡着便回去。” 善鸢:让我康康! 鹿鸣:!!!(,,?Д?) 18额心相贴 善鸢坐在床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垂眸望着鹿鸣。 鹿鸣的心跳得飞快,脸上潮红得更厉害。 “怎么回事,是在发热吗?”善鸢的手掌放在鹿鸣的额心,她的手掌偏冰冷,方才握过药碗,她的冷热感知有些迟钝,一时也抓不太准,于是她学着贵妃和鹿鸣以前照顾她的方法,她弯下了腰,用额心对准了鹿鸣的额心,就这么贴了上去。 药性实在太强,鹿鸣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可他实在不舍阖眼,眼见善鸢柔美的脸孔越凑越近,他的心跳骤然失序,直到他两四目相对,他跌入了她忧心的眸子,像是被一汪春水紧紧包覆。 心中思思念念的小人儿,就这么乖巧的倚靠着他,两人之间近到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吐息,她身上茉莉花梳头水的味道一清二楚地传来,鹿鸣的心都酸涩了起来。 “很烫。”善鸢轻喟了一声,“难受吗?” 鹿鸣脑子里头胀得厉害,不过他依旧摇了摇头。 “呵。”善鸢冷笑了一声。 问他的意见,本来就只能当作参考,如果她今天没来这一趟,还不知道鹿鸣能怎么折腾自己。 一想到他如此不爱惜身体,善鸢就有气。 她快速的起身,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去,去了一趟耳房。 鹿鸣躺在那儿,回味起了方才的滋味,恋恋不舍,他心中带着甜蜜和不安,甜蜜来自善鸢的关爱,不安来自于她的怒意,他不想惹她不快。 顷臾过后,善鸢拿着一个小水盆踅回了鹿鸣身边。 她方才到耳房向丝韵要了一盆冰水,善鸢掏出了手绢,接着把手绢放进冰水中浸润,接着把手绢扭干、摊平,折得四四方方的,最后放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这才放在鹿鸣的额头上。 “要你逞强!”善鸢骂了一句,接着双手环胸看着他,凶悍的目光仿佛再说,“还不闭眼?” 鹿鸣识相的闭上了双眼。 如果不是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鹿鸣会觉得此时此刻,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了,如果可以,他好想再抱抱她。 可是如果再抱下去,他肯定会铸下大错。 等他俩成亲了,他一定要好好地抱着她,整夜、整夜的抱着,都不要撒开手了!鹿鸣本还想着要多撑一会儿,和善鸢多待一会儿,可他终究不敌身体上的疲倦和药性,呼吸一点一点平顺,睡了过去。 善鸢没有马上离去,反而在他身边多坐了好一阵子。 鹿鸣睡着的样子,很好看,仿佛是天上下凡的仙人。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光明正大的这样看着他,不必收拾眼底的恋慕。 这样的机会,想来未来也不会有了,两人都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到时候各自嫁娶,哪还有这样的机会? 这么想着,善鸢的心变贪婪了起来。 鹿鸣成为北境战神之后凶名在外,京里头的小姑娘提到他都发怵,人人都提到他满脸凶相,没有人会去描述他的长相究竟有多精致,在他睡着的时候,他的眉眼精致如画,高挺的鼻梁下头那粉色的唇,五官明明是柔美至极。 善鸢特别喜欢他的眼睛,睁开的时候是一种光景,闭上的时候又是别样风情,那一排又长又卷的睫毛也很好看,浓密的像把扇子,看起来就很好摸的样子。 鬼使神差的,善鸢伸出了手,在他的眉眼间轻轻刷了一下,那触感就像她想像中的一样,比鹅绒还要轻软,像把小刷子,刷过了她的心头。 “真是的……别老是让人担心啊……”从他第一天进军营,她就开始跟着贵妃、一起求神问佛,她求来了一个玉观音,每天早晚都向菩萨敬拜,祈求他能平安归来。 即使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这样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在北境起战事时候,她还会日日抄经,想来这样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了。 这一回鹿鸣回京,想来便该要成家了。 善鸢想到这儿,站直了身子,抚了抚裙摆,环视了整间寝房一圈,心中涌升出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以后,这儿有了女主人,就不再是她能轻易驻足的地方了。 她想起了方才喂药的情景,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她心中是带了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这样的亲密,就当作是一场美梦,就当是最后的告别了。未来,当真就是兄妹了…… “兄长,再见了。”这一句道别,这一声兄长,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哀伤。 善鸢离开鹿鸣的寝房之时,蔚洕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劳烦郡主走这一趟了,小的送您。” “嗯。”善鸢点了点头,“兄长就麻烦您了。” “这是应当的,郡主小心足下。” 19不速之客 长春宫,在善鸢离去之后,迎来了不速之客。 皇后不知从哪儿得了风声,借故上门,想要一探虚实。 贵妃心中百般不愿,依旧是到宫门口相迎。 皇后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来得阵仗特别大,显然是来者不善。 “妹妹,瞧着今日天好,本宫来瞧瞧鸢儿,怎么不见鸢儿,也未曾听说过鸢儿今日出宫,莫非是妹妹把人给藏起来了不让见啊?”皇后从闺中时期就和贵妃不对付了,仗着母家有功,对贵妃说话向来是不掩饰的夹枪带棒。 贵妃已经习惯了退让,面对皇后咄咄逼人的态度,她也能够面不改色,脸上挂着恬雅的笑容,轻轻的抿嘴笑着。 “皇后娘娘怪会说笑的,妾身哪里是把鸢儿藏起来了?是管不住呀!左不过是小姑娘家嫌妾身这儿枯乏,一早就带着人串门子去了,皇后娘娘慈爱,特意来瞧她,妾身这就让人去把她唤回来。”话说完,她煞有介事的要呼唤宫人。 “欸,就是说笑的,妹妹别当真,这花朵般的小姑娘活泼一些也好,乐安也是一早就找了乐琪到太湖游船,下回让她们带上鸢儿,姐妹就是亲亲热热的才好,别生分了。”皇后挂着长长指套的手指滑过了贵妃柔细的肌肤,只差一点点,就要把那水嫩如豆腐的皮肤给划破。 “既说是小姑娘爱玩出门串门子了,那便别扫兴了,正好咱们姐妹俩许久没聚聚,你便陪本宫到御花园赏赏花朵,鸢儿向来离不得你,想来一会儿便归来,倒时候便一同到本宫那儿用膳,热闹、热闹,想来妹妹不会拒绝的吧?” “皇后娘娘相邀,妾身喜不自胜,自然是非去不可,娘娘不嫌鸢儿闹腾就好。” “瞧瞧你,什么皇后不皇后的呢!叫声姐姐才是。”皇后脸上堆着笑意。 “姐姐。”贵妃恭顺的回应。 皇后这哪里是真的要跟贵妃去逛御花园呢?这根本是变相的搜宫,她带来的人儿,那一双双的眼,都这么大方地在贵妃的宫殿里面探究着,火眼金睛着呢! 而贵妃被带离了宫殿,又不知道会不会被安放什么坏东西呢? 皇后如此大动作的行动,想来两宫之间的安宁,已经陷入了倒数阶段。 循着原路,善鸢回到了皇城里头,此时已经近午,在她正往长青宫返回之时,一个小黄们慌慌张张地拉住了她,“郡主,皇后娘娘那边怕是有了猜想,如今正拉了贵妃到御花园,郡主赶紧更衣,应付一下吧!” 那小黄门话说得飞快,善鸢和丝蕴飞快的互看了一眼。 今日逢大朝会,皇帝在前朝肯定无法脱身,如果此刻被发现她私自离宫,鹿鸣提早进京的事情就会被发现,鹿鸣如今是将领,进出京城不需要召令,可是一但鹿鸣进京的事情被发现,对他下黑手的人,就很有可能再对他出手,如今鹿鸣进京的事情,能瞒一天是一天。 善鸢的脚步立刻换了方向,她一路小跑步到了晨曦宫,在里头换上了一套宫装,接着飞快的指挥着丝韵和小黄门敲打起了构树,在最快的速度下集了一箩筐的构树果子。 接着她用泥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又用树枝勾破了自己的衣裳,她这才领着丝韵往长青宫而去。 “郡主,让老奴好找啊!” 善鸢这才走到半途,就遇到了襄湘公公,襄公公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人儿,他是一个特别精瘦的公公,还长得特别高,长了一张马脸,白白净净的脸上总是挂着牲畜无害的笑容,可是谁也不敢小瞧他,这深宫之中,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有好几回鹿鸣遭到暗杀,背后都有着襄湘公公的手笔。 襄湘虽然是皇后的利刃,不过在早年曾经受过善鸢母亲的恩惠,对善鸢一向和蔼。 “襄公公找我何事?” “皇后娘娘惦念着郡主呢!这不就让老奴来请郡主到凤仪宫用膳了?”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快速的在善鸢的身上逡巡了一圈,“郡主去采楮实子了?” “是呀,义母笃信佛法襄公公也是知道的,兄长不在京中,义母一片慈母心,日日为他抄经,都熬红了眼睛,这楮实子熬成的酱汁最是明目,还能补肾清肝,公公不嫌弃的话,待我把果浆熬出来,送一罐去给公公。” 善鸢脸上挂着笑,说法那是滴水不漏,“皇后娘娘慈心,让公公来寻我,我却是一身的泥,如此还真是贻笑大方,我这就回去换件衣裳,这才敢到凤仪宫,就怕玷污了娘娘的眼睛。” “郡主这是什么话呢!娘娘总说郡主知书达礼、温婉可人又懂得孝敬义父母,皇后娘娘哪里会嫌弃郡主,怕是盼着郡主天天随侍在侧呢!”这话倒也不是什么客套话。 当初皇后自告奋勇想要把善鸢养在身边,可是皇帝却越过了她,把善鸢寄在了贵妃的身边,这件事几乎已经是她心底的一根刺了,在善鸢的成长过程中,有无数次皇后使了手段,想要把她要过去,可是都以失败告结。 她和皇后之间的关系特别的微妙。 皇后看似非常的疼爱善鸢,可实际上却是为了让善鸢成为自己的养女。 皇后是贪心的,她不曾想过要善鸢当自己的儿媳妇,可是她却希望能够主导善鸢的婚事。 皇后一直希望善鸢能嫁给她的娘家子侄,以那善鸢手上那张丹书铁券,给自己的娘家多一层保障。 丹书铁券俗称免死金牌~ 20东窗事发「Рo1⒏red」 善鸢匆匆换了一件衣裳,这才来到了御花园,七月是荷花的花季,御花园里面已经摆上了数个水盆,水盆里面是各色各样的荷花,从最早盛放的金珠落玉盘,到色彩鲜艳浓厚的碧血丹心,还有那害羞不已的紫重阳,各种价值不斐的荷花放在昂贵的彩釉水缸里,水上上头描了十二花神,神女美得无可方物,与花朵相得益彰,干净澄澈的水是花房宫人们每日从太液池引来的活水,往缸子里面看,色彩斑斓的小锦鲤悠游其间,荷叶下还躲了几只小乌龟,生机无穷。 皇后和贵妃并行其中、有说有笑,在这后宫里待久了,每个人都是最顶尖的戏子,若是由不明就里的人来观,怕是会误以为两人姐妹情深。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安。”人人都是戏子,善鸢亦然,她挂着明媚的笑容,提起裙摆,小跑步的跑向了后宫里头最尊贵的主,略显稚嫩的嘴唇微微上扬,绚丽的笑容犹如阳光洒落,温暖了周遭的人心,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的笑意渲染,跟着露出了微笑。 “鸢儿来啦,可想死本宫了。”皇后拿出了手绢,亲亲热热的擦了擦她白皙的脸庞,“都出汗了,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嗓子微微压低,皇后嗔怪的眼神扫了一圈。 “是奴婢失职。”丝韵和竹声首当其冲,可善鸢见怪不怪,忙道:“还不是我太想娘娘了,她们追都追不上呢!”不知道从何时起,善鸢就以最娇憨的面貌面对着皇后,这是她的保护色,保护自己,也保护贵妃母子。 “一张小嘴这么会说话。”皇后捏了捏善鸢的脸颊,心情颇为愉悦的对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吩咐了一声,“还跪着做什么?再跪下去郡主就要心疼了。” “谢皇后娘娘!”一地的宫人这时才纷纷起身,汗水悄悄的滑进衣领里,为躲过一劫而庆幸。 在贵妃的宫室伺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皇后时不时的会拿贵妃的宫人开铡,虽然不至于拿人性命,但是受点苦却是常有的事。 皇后母家壮大,就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这样的苦楚,贵妃通常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善鸢一到御花园,就使尽浑身解术逗皇后开心,今日是大朝会,皇帝没那么容易抽身,如果稍加不慎,就可能被皇后暗算,善鸢也算是应对如流了。 皇后年岁与贵妃相近,后宫里尊养的花朵,就算上了年岁也是保养得宜,可皇后却不如贵妃那般年轻貌美,带了一点岁月淬炼过后的痕迹,如同富贵牡丹,雍容大气,穿着一身华美的常服,她身上的美是张放的。 “鸢儿出落得可真好,一家好女百家求,好多夫人都在向我打听鸢儿了。”戴着长长护甲的柔荑搭在善鸢的手上,皇后的凤目带着光,扫向了贵妃。 “前些日子表嫂进宫倒是求到本宫这儿来了,说是俊儿有心求娶。本宫自然是拒了,只说鸢儿的婚事,本宫哪里做得了主呢?”皇后这话说得轻巧,可是背后却是带了一阵惊涛骇浪。 宫中所有皇子女的婚事,中宫都应该要有权力插手,可是皇帝宠爱贵妃,打一开始就讲明了,善鸢和鹿鸣两个孩子的婚事,他要亲自过问。 这是何等风光?谁人都听得出来皇帝背后的意思。 善鸢和鹿鸣的婚事,只有贵妃可以做主,毕竟贵妃的要求,除了后位和太子之位,皇帝无有不应。 面对这样的话题,善鸢和贵妃有默契地低下了头,没有人应声,皇后平时还会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不过这一回,她似乎有其他的盘算。 皇后突然间在这个时候找贵妃和善鸢,十有八九是得到了风声,知道鹿鸣回京了,更甚者,刺杀鹿鸣的人,根本就是皇后的手下,她这是在试探她俩鹿鸣的下落和生死。 皇后本来是预期能抓个现行,没想到依旧是晚了一步,她涂满丹蔻的长指轻轻刮过善鸢的表皮,声音也很轻柔,仿佛一把冷刀子,在善鸢的心尖拂过。 “再说了,淑妃前些日子才跟本宫说过,鸢儿和姬家公子两心相悦,本宫又怎好当那棒打鸳鸯的人呢?”淑妃是王氏的嫡女,也算得上是姬洛的姨母。 皇帝鹿壑当年对贵妃舒染染一见钟情,接着向沐恩侯府求亲,就算成了皇帝,鹿壑心意依旧不变,鹿壑的后宫不丰,有一后、一贵妃、四妃,嫔位仅有三人,贵人、美人各一,以历代君王来说,简直是克制得过分。 更别说皇帝的心只牵系在贵妃身上,舒染染几乎可以说是独占君恩,在后宫里头等着要拉踩她的人可多了,淑妃已经算是在里头和她交好的,皇后在此时提起淑妃,不禁要让人多想。 舒染染有着一瞬间的错愕,就算她很快的掩饰过去,依旧是被皇后捕捉到了她那一刹那的脸色丕变,皇后惺惺作态的说着,“哎呀!难道鸢儿还没有告诉妹妹吗?本宫还以为妹妹和鸢儿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呢!”她那狭长的凤眼里面充满了兴味,仿佛一只奸猾的狐狸,随时准备个要算计人。 “儿大不由娘,妾身不像娘娘那般有威仪,两个孩子都不怕妾身,有什么心事自然不会全都对妾身透露了。”舒染染已经和皇后交锋无数次,可是皇后这一回,可是真的抓住了她的弱点。 谁都知道,她一心想促成善鸢和鹿鸣的婚事,善鸢心有所属的事情由皇后嘴里说出来,当真是当众狠狠的扇了舒染染一个巴掌。 善鸢没有否认,因为皇后说的是真的,可是这件事她是打算自己对贵妃说的,她的目光怯怯的投向了贵妃,舒染染的神色已经恢复恒常,像是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触动。 善鸢的心里微微的感到不安,可贵妃只是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心安。 舒染染的包容让善鸢心里头难受了起来,不过她还是佯装无事,“皇后娘娘,我可不敢瞒着义母,这种事情怎么好自己说呢?”她低下了头,作势踢了踢地板,散发出一些小女孩儿家家的娇羞,“我还小呢!还想多陪娘娘和义母几年呢!”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21意在鹿鸣(一星,三更) 一般市井女子、官家小姐约莫一及笄就要议亲了,可宫里头长大的公主、郡主就不一样了,留到十七八岁的都有。 “说的是、说的是,咱们阿鸢还小呢!咱们皇宫里面养大的小娇娇,多留几年怎么了?”皇后顺着善鸢的话,眼底冒出了精光和算计。不管怎么说善鸢也好,甚至是鹿鸣也好,她身为六宫之主,怎么能够不插手他两人的婚事? “说起来,老三也二十了,在军中耽误了那么多年,瞧着轩儿都要两岁了,老三还连个知心人都没有,这一回回京也该张罗起来了!京中的好姑娘可不少,要不等老三回来,本宫办个赏花宴,把最出色的小娘子都邀来,妹妹你看如何?” 听到这儿,善鸢总算明白了。 在这等着呢!今日除了试探她是否出宫,也是引诱舒染染应下她赏花宴的事,如今人在御花园,到处都是眼睛,只要舒染染顶不住压力,接受了皇后的“好意”,就算皇帝想要插手,那也是无理无据。 “秋菊九月傲霜开,马上便是秋菊玉露初宴,妹妹听姐姐一言,就是男儿,婚事才拖不得的,老三的婚事太后也着急,嚷着老三也该为皇室绵延子嗣,给她老人家抱上曾孙了!这大宴上各家贵女云集,让大伙儿给老三掌掌眼,那也是好的。” 为皇室绵延子孙,为了太后尽孝,一顶、两顶大帽子扣上来以后,舒染染的立场就变得艰困了。 舒染染和皇后也不是第一回交锋了,在皇后的紧迫盯人之下,她依旧处之泰然,“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只是鸣儿的婚事,妾身是做不了主的,皇上已经发话了,等这回鸣儿进京,皇上会亲自给鸣儿指一门婚事,妾身不敢擅作主张,就怕皇上怪罪。” “妹妹哪儿的话呢!皇上最疼爱妹妹了,哪里有怪罪妹妹的时候呢?”皇后眼底浮现了阴翳,可是嘴角却还是勾着,嗓子都冷了三分,善鸢扶着她的手,都要给她捏疼了,却只能兀自忍下。 皇后实在缠人,等皇帝派人来解救贵妃和善鸢,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后的事了。 善鸢不安地望着贵妃,她和姬洛的事情她本是打算缓缓图之,未料却被皇后直接在舒染染面前抖出。鹿鸣的婚事也再次被提起,只是这一回不是跟她,而是跟京中适龄的贵女。 善鸢以为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以后鹿鸣将不再是她一个人的鸣哥哥,可谁知道……当皇说起鹿鸣的婚事的时候,她的心里头难受。 她不禁回想起当年,鹿鸣和几个小公子喝酒,在酒酣耳热之际,他的伴读喝高了,大胆的问了鹿鸣是否会娶善鸢为皇子妃。 鹿鸣的回应如今言犹在耳、历历在目,仿佛狠狠刻画在脑子里,他的神态、语调、嗓子善鸢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父皇和母妃的意思,善鸢年纪与本宫相差五足岁,本宫把她当亲妹妹看的,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鹿鸣应当是不知道的,那一夜她睡不着,想摘个桃吃,所以悄悄溜去桃园了。 在那一天之前她一心一意想过当鹿鸣的新娘的,可在那一日听了鹿鸣的话过后,小姑娘的自尊破碎了。 她反覆的告诉自己鹿鸣说的也没错,两人差了五岁,是真的差了不少,而且鹿鸣这人又拘谨、不爱笑,入了军营以后,更是凶名在外,嫁给他就要每天对着他那张冷脸。 久而久之,她便把鹿鸣当哥哥看,再也没有旁的心思了…… 可为什么一想到鹿鸣要娶亲,她还是觉得难受呢? 善鸢想了一路,却是怎么都无法得到答案,她最后只能把疑问塞回肚里去,因为长青宫已经近在眼前,比起继续思考无果的问题,不如想想该怎么向贵妃解释姬洛的事情。 善鸢的软轿跟在舒染染的步撵后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被抬进了主院内。 求个珠珠、收藏、留言~ 一颗星,多挤出一章 22贬妻为妾 在皇后的人马闯进长青宫的时候,皇帝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只是皇后的父兄似乎是铁了心要绊住他,在朝堂之下拿着笏板反反覆覆、声音朗朗。 国丈一派的官员的启奏如同学雪花片片,小至地方官任免,大致黄河水患,官员好似在这一日都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事事都要皇帝来拿定主意。 偏偏当初是皇后的父兄让他站稳了根基,坐上了皇位,这国丈和国舅爷还是他的外祖和亲舅,就算心里憋屈,他也不能拂了他们面子。 好不容易下了朝,皇帝在第一时便敢到了长春宫,派了身边亲卫仔仔细细的搜宫,就怕皇后的人在长青宫留下了什么猫腻。 毕竟皇后意图栽赃贵妃,也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之前就曾经在贵妃的寝殿找出合欢香和巫蛊娃娃,两次都是鹿鸣警觉,在皇后带人来搜宫之前,把这些害人的东西给扔了出去。 “染染……”鹿壑的双眼微红,难受的望着舒染染。 舒染染别开了眼,漂亮的眸子里面有着一闪而逝的水气,本以为面对皇后的蛮横和刁难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心中的委屈却是怎么都无法散去。 当年还是陈王嫡次子的鹿壑随着父兄参加秋狩,第一眼见到沐恩侯府的嫡女舒染染便一见钟情,接着便求着父亲为他求娶。 沐恩侯府那时风头正盛,舒染染又貌美多才,想要求娶公子可以绕皇城一圈,嫁皇子都使得,可她偏偏选择嫁给了爱情,央着父亲允婚。 陈王的封地偏远,离京城很远,她不辞千里到了那穷山恶水之处,嫁给了心爱了男人。 两人有过恩爱情浓的时候,只可惜好景不长,陈王世子醉后纵马,掉入沟里头摔断了脖子。 陈王妃,也就是现今的逸宁皇太后心中大恸,而后鹿壑被迫娶了太后娘家侄女为侧妃。 逸宁皇太后本来对这个次子的婚姻不在乎,后来因为长子身亡,她便开始强势介入次子的后院,不让儿子宠幸心爱的女人,逸宁太后凶悍,鹿壑又不是太要强的性子,再加上孝字压在头顶,便让舒染染多年来承受着满腹的委屈。 最后在皇帝登基的时候,逸宁太后更是用母家的战功,逼着自己的儿子立侄女为后。 偏生,那时候沐恩侯府已经没落,沐恩侯是纯臣,在夺嫡之际没能成为鹿壑的后盾,在朝堂上也没有出彩的表现,沐恩侯女不堪为后的说法甚嚣尘上,新帝迫于压力,只能贬妻为妾。 鹿壑很爱、很爱舒染染,可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她,更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俩的儿子,所以他才把善鸢寄在贵妃膝下,盼着两个孩子结为亲家。 舒染染越过了皇帝,甚至没和善鸢说上一句话,直走向自己的寝殿,那殿门就这么在鹿壑的眼前阖上了。 鹿壑想要敲门,手却是停在半空中,“染染……”他的声音哀切,可是回应他的是里头的一阵无声。 善鸢走在鹿壑身后,望着那扇门,脸上的神情彷徨茫然,仿佛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你义母她怎么了?”鹿壑无奈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居然和善鸢有些神似,只是他更近似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小奶狗,无助的很。 善鸢大概猜得出舒染染为何心情低落,可却又不好说得太明白。 要说是因为皇后揭露了她打算嫁入世族?又或者该说是因为皇后对贵妃多年来的打压让她心里厌倦了? 其实鹿壑也该明白了,在这份爱情之中,舒染染已经受尽了委屈,没有当年那份深情了,是鹿壑苦苦的哀求着她嫁给他,却没能保住她正妻的身分不说,还得要鹿鸣这个当儿子的拼搏出一条血路。 鹿鸣越是成材,贵妃越是安全,可是这安全的背后是斑驳的血泪,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最深的愧疚和担忧。 鹿鸣越是成材,对鹿鸣就越是危险。 鹿壑并不知道,光是从边关回到京城,鹿鸣就因为刺杀而受了重伤,善鸢不过是浅浅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样的伤势十分严重。 舒染染身为母亲,孩子就是他的底线,她可以忍受皇后处处打压,却无法忍受皇后一脉的人隔三五差的伤害鹿鸣,“义父,义母想来是有些疲累了,恐怕是不想见您,您让义母静一静,隔几日再来吧……” 女子当以夫为天,就算是皇后也要想方设法讨好鹿壑,可是舒染染不用,在这皇宫里敢这样给皇帝甩脸子的,也只有最得圣宠的贵妃娘娘了,可是盛宠又如何呢?依旧只是个妾室,躲不过皇后这个正室的糟蹋,依旧得对皇后执妾礼,亲生儿子只能喊她母妃,却得喊那皇后一声母后。 鹿壑多想闯进舒染染的寝房,可他却不敢在他们越来越浅薄的情分上面冒险了,“那……鸢儿多宽慰你义母,义父还有奏章要批,先回太极殿了。”鹿壑垂下了眸子,都是上了年岁的人了,看着竟是苍老了几分。 鹿壑对善鸢一向疼爱,就算这份疼爱不是那么的纯粹,善鸢依旧觉得于心不忍,可几番张嘴,愣是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她行了一个礼,“儿臣遵旨,定会好好宽慰义母。”这一声儿臣应该要是臣女,可是在鹿壑的坚持下,她已经改口多年,如今想要再改也是难。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23非他不可? 在皇帝离去以后,整个长青宫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长叹了一口气,善鸢和丝韵、竹声来到了小厨房,动手处理起她摘的楮实子,将那些果子熬烂做成果浆,毕竟话都说出去了,她还得熬一罐给襄湘公公呢来圆自己说的那些谎。 其实,也不完全算是谎言。 这些日子里,舒染染可以说是要为鹿鸣操碎了一颗心,都上了年纪,眼睛也熬红了,她瞧着是真的心疼,也早早有熬果浆的心思,今日的插曲,倒是让她提早把想做的事情给办了。 善鸢到了晚膳时刻才得到贵妃的召见,她那时已经把果浆熬好,她熬了三罐,一罐送去了襄湘公公那儿,另外一罐留给了贵妃,还有一罐她打算放上一放,等下回去路鸣府上的时候,送过去。 颂仪来找善鸢的时候,善鸢差点把手上的罐子给摔了。 今日皇后说出那番话的时候,颂仪也在,善鸢知道贵妃对他的期待,如今看着颂仪,她心里都有些发虚。 “义母找我?”她睁大了杏眼。 颂仪看他的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那当然,贵妃惦念着郡主,怎么可能不和郡主一起用膳?”好笑又心疼。 这些年善鸢没少帮衬着贵妃,一次一次在皇后的虎口下求生。 颂仪也照顾善鸢很多年了,一路看着她长大,哪里不知道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她是个下人,不好置喙太多,只是柔声道,“贵妃娘娘如此心疼郡主,不管郡主做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不会真的怪罪郡主的。” 颂仪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善鸢心里便难受了起来。 她也不想让舒染染失望,可是感情的事情,那是最由不得人的。她也不能强按牛头喝水啊! 晚膳自然是色香味具全,可贵妃和善鸢两人满腹心思,这一餐用得多不多。用完膳以后,贵妃才开口问道,“姬公子的事,可为真?” 善鸢虽然早就有了觉悟,知道舒染染肯定有此一问,可真的被问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是真的。”她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垂下了双眸,双手紧紧的攒着自己的裙子。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寄人篱下,又或者有其他原因,善鸢从小就极力地让自己当一个拔尖出众的孩子,半分不想给舒染染丢脸,每当有人称赞她,同时称赞舒染染很会教孩子的时候,她心里就特别高兴,与有荣焉。 她让舒染染失望了…… “你打算何时,才要自己对义母说?”舒染染脸上没有愠色,反而看着很温柔,她的语气也不带指责,可是善鸢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本来……是要等姬伯母进宫禀告淑妃娘娘,再由淑妃娘娘转知义母的。”一方面,婚姻大事本就该由长辈出面,另一方面则是淑妃和舒染染交好,她觉得透过淑妃,舒染染比较有可能会答应。 舒染染养了她这些年,也跟她亲娘无异了,她的婚事,还是得由舒染染作主,而如今舒染染被皇后打个措手不及,竟是因为她心存逃避所导致。 她不曾想过,或许淑妃已经悄悄投向皇后那一头也说不定。越是这么想,善鸢越是难受。 瞅着善鸢的模样,舒染染心口抽疼了起来,如果可以,她想成全善鸢的,可是她也是身为娘亲的人,她心中也有属于她的自私。 沉默了好半晌以后,舒染染才再度开口,她的嗓子年轻娇脆,里头透出了一股化不去的哀伤,“鸢儿,很喜欢位姬公子?非他不可吗?” 舒染染的问句,对于善鸢来说,有如千金之重。 其实,她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喜欢姬洛吗?无疑的是喜欢的。长相俊秀、风度翩翩、身家清白的儿郎又有几个小娘子真的不喜欢呢? 可是不是非他不可?答案已经在心里头隐隐约约的透出来了。 不是的……只要舒染染反对,她不会坚持的,所以并不是非姬洛不可。 沉默在空气里面弥漫,两人之间陷入了漫长的拉锯。 善鸢知道舒染染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可是鹿鸣的意愿对她来说也很重要,贵妃给予她的是母爱,可鹿鸣给她的更多。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安慰她、保护她,在她难过的时候,他陪伴她,在她失去所有依靠的时候,他就是她的依靠。 这世上疼爱她的人很多,但是对她用心的,只有贵妃和鹿鸣,她受到他们的照顾和保护,所以她深爱着他们,她希望鹿鸣可以得偿所愿。 这一路上,鹿鸣走得艰难,处处受到掣肘,善鸢希望他可以在婚事上如意,至少能够娶一个他喜欢的姑娘。 既然鹿鸣明确的说了不想娶她,她就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徒。 舒染染不知善鸢的心情,只是她对善鸢的爱意,也不亚于善鸢对她的孺慕之心。 囡囡是乖孩子,不想义母为难,也不想哥哥为难~ 哥哥:我穿回去打烂我那张造次的嘴,谁都别拦我! 24你自己說!「Рo1⒏red」 善鸢和鹿鸣,手心手背都是肉。 舒染染不想有所偏颇,可是她却又觉得鹿鸣过得太苦,她眼底闪过了一抹精光,心下有了决断,“囡囡,你的婚事,你知道的,义母是属意你三哥哥的,在义母心里,除了你鸣哥哥,没有人配得上囡囡。” “如果囡囡真的想要嫁给姬家郎君,那就由囡囡亲自对你三哥哥开口,若是他允了,那义母自然就不再管这事了,义母会亲自给你梳妆,送你出嫁,真心的祝福囡囡与夫君百年好合,岁岁长安。”舒染染神色温柔的执起了善鸢的手轻轻拍了拍。 只要鹿鸣同意,她就算不赞成也只会赞成,但……前提是鹿鸣得同意。 端看舒染染的态度,善鸢便知道这是她心意已决了,她也没有反驳的立场,这样的结果甚至已经比她预期的更好了。 舒染染一句话换一道圣旨,只是几息的时间。至少,舒染染给了她机会。只是这样的话要亲自对鹿鸣说,善鸢心里还是有几分难受的。 一想到鹿鸣,她心底便疼了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希望鹿鸣答应多一些,还是期待他会拒绝? 他会答应的吧…… “囡囡啊,阿鸣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些日子你且等等,别再见姬家公子了,等阿鸣身上的伤好全了,再对他说,好吗?”舒染染打断了善鸢的思绪,如此柔声问着。 “阿鸢听义母的。”这正合善鸢的心意。 她无法轻易对舒染染开口,难道对鹿鸣就能?善鸢忍不住要想,这样的事情,能拖一天,便是一天。 舒染染得到满意的答覆,握住了善鸢的手,亲亲的拍着,“如此甚好。” “你三哥哥的伤呢?可还好?” 话锋自然的转移,善鸢放松了许多。 “兄长精神不错,我离开之前,兄长已经把药饮下、睡下了。” 鹿鸣的伤,实在算不上好,善鸢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避重就轻了,舒染染是心里门清,她本就知道鹿名伤得严重,寻常人等根本劝不住鹿鸣,这才特别让善鸢了这一趟,没想到倒是歪打正着了。 贵妃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盘算,不禁庆幸自己提早决定推儿子一把,如今就只盼鹿鸣自己能开窍了,“囡囡可把义母交代给你的匣子交给你三哥哥了?” “义母交代下来的事,自然是使命必达了。”善鸢不疑有她,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了。 舒染染温柔的笑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那便好、那便好……” 她该下定决心了,鹿鸣也是,如若再瞻前顾后,届时当真是徒留遗憾。 一步错,步步错,就如同她当年一般。女子嫁错人,就是一辈子的事。 她不想要冒险,也不想要善鸢走她的老路。说她自私也好,这天下的男子,她只相信鹿鸣,鹿鸣一路看着她是怎么苦过来的,不会去做伤害妻子心里的混帐事,而且由她来当婆母,定然把善鸢如珠如宝的捧着,不令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鹿鸣半坐卧在床榻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攫住了他的心神,他的目光落在放在床边的精巧匣子上头,在善鸢离开以后,他已经把匣子打开来瞅过了。 令他心烦的原因,便是那个小小的匣子。 匣子里面放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绣了牡丹花的元帕。 鹿鸣知道那张元帕是做什么的。那张元帕,是成婚的时候证明新娘子的纯洁用的,鹿鸣完全明白贵妃的意思,这是在逼他下决断了。 他想娶善鸢的,每天都想,可是以往他不够强大,只能用疏离善鸢来保护她,就如同他疏离母妃一般。 鹿鸣是皇子,和被皇帝好好的保护在后宫里头的贵妃和善鸢不一样,他必须入国子监,必须和皇子们一起上课,很多时候,他需要与宁家的恶意面对面。 他曾经被刺杀、毒杀、慢性毒杀,背叛他的人不计其数,把他的心一天一天的砥砺得无比坚硬,他得把他的软肋藏着,他比谁都更不愿意远离善鸢,可是他必须让宁家觉得,善鸢活着有价值,让宁家觉得善鸢是他们可以利用的。 不管怎么样,在他足够强大以前,都不能让宁家觉得善鸢会成为他王妃,毕竟他曾经亲手抓到意图伤害善鸢的宁家爪牙。 那人还是他的伴读,是他曾经以为的好友。 从那一天起,他就把他对善鸢的感情收拾起来,对外宣称他是怎么都不会娶自己的“妹妹”的,他开始蛰伏,等待着自己足够茁壮的那一日。 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 如今,他终于准备好了。 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走着,只是偏偏出了一点差错。 他终于准备娶善鸢做王妃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可人儿眼底对他只有兄妹之情! 一口一个兄长,比谁都还要恭敬。如今,再也拖不得了。鹿鸣捏紧了那张元帕,拿出了那匣子里面的第二样东西。 那是一本册子,书封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层精美的绸缎,把那册子摊开以后,便能看到一帧一帧精美的避火春宫图。 贵妃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傻儿子不开窍,这避火图画得特别精致,一看就知道出自宫中绘师之手。 其实吧……这男人进过一趟军营,该听的、不该听的也听了满耳朵。 只是……这绘画当真玄妙。 他从来没有看过女人的裸体,就只有在善鸢及笄那一天,他悄悄的潜进宫看了她一眼,那一天他喝了一点果酒,睡得特别沉,寝衣都开了,就这么惊鸿一瞥,让他看到了女孩儿家柔软的身段,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那一幕,就这么牢牢的记载他脑海里了,如今想起来,下半身已经坚硬如磐石。 鹿鸣有些口干舌燥,他下定了决心,待这一次光明正大地回京现身于人前,他就要让父皇速速给他们赐婚。 大掌握住了那不安分的孽根,脑海里面善鸢的模样和避火图里的女子重合,低喘低狺声从嘴里流泻…….持续了好一阵子,前前后后超过半个时辰。 就不知道善鸢的小身板,能不能容纳他?能不能承受他的情动?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25他们拉勾 九月十六。 自从那一日被皇后邀到了御花园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月。 在事态发生的第三日,姬洛的母亲王氏进宫了。 姬洛的母亲王氏进宫拜会贵妃的帖子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于是王氏便找上了淑妃,淑妃几番上门求见贵妃,可是舒染染却是有意避着淑妃,直接称病闭门不出。 善鸢也沉寂了下来,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足不出户,由于她的养母如今病着,她在长青宫侍疾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 她和姬洛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不曾见面,这之间五皇子为姬洛捎来了三封信件,因着她对舒染染的承诺,她没有把信摊开来读,可是却让丝韵把信收了起来。 丝韵把这些信件收到她的妆台多宝格里面,用钥匙锁了起来,终究有私相授受的嫌疑,这信件收了便是烫手山竽。 可是善鸢也舍不得把信件退回去。她的父母之间,感情非常的良好,她对婚姻充满了憧憬,既然要和姬洛共组家庭,那么姬洛给与她的信件,她便会珍藏起来。 等到得到义母和鹿鸣的祝福以后,她再好好的回应姬洛的心意,接着便是在宫中安心备嫁。 姬洛的出身良好,而且家族清贵,不到四十岁无子不纳妾,想来能嫁进这样的家庭,于她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善鸢坐在妆台前,一张漂亮的小脸上面有着期待。 一个月过去了,鹿鸣的伤终于养好了。 这一段时间,善鸢挺担心鹿鸣的伤情,可她却没再冒险去打探消息,那一日她出宫的讯息能走漏,那便代表长青宫这端,恐怕是出了细作。 舒染染会称病闭宫多半也有这一层关系在。 善鸢不得不去注意到,最近宫里似乎有几个熟面孔消失了。 她没有去问,毕竟她已经深谙深宫里的生存之道。 比起这些消失的宫人,她的心思全都在接下来的活动之中。 “可以了,不需要画得那么漂亮,给谁看呢!”妆台上面,各式各样精贵的首饰一字排开,整套的头面放在妆盒里,迭了十几层,善鸢都快要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了。 “那怎么行呢!郡主好一阵子没出宫了,自然是要让郡主做那最亮眼的可人儿。”竹声这是卯足了全力,在给善鸢梳妆。 善鸢知道丝韵和竹声只是一片好意,也不好再制止她们,只好柔顺的任着两人捣鼓不休。 善鸢肤白胜雪,竹声便没有给她敷粉,精心调配的胭脂打在香腮上,更添媚意,口脂微微衬托出她的红润嘴唇,唇色如樱花般娇艳动人,修眉以螺子黛微挑,让她柔和的长相添了一丝丝的活泼的气息。 丝韵也是手巧的,一根金丝梳细密地梳理着善鸢乌黑如鸦羽的长发,长发垂至腰间,如瀑布般飘逸,接着精心编织起了活泼可人的发辫,最后把发辫书成了高高的发髻,其他宫婢则将头面一副一副的拿给善鸢选择。 善鸢对于这些闪亮亮的东西一向无法抗拒,这每一副头面几乎都是鹿鸣送来的。 善鸢没有太多心思挑选,遂随手指了其中一套粉色南珠配上血珊瑚打造的雁归头面。 她隐约记得鹿鸣似乎曾经说过,她的肤色用粉珠煞是好看,于是下意识的配合了鹿鸣的喜好。 鹿鸣伤好了,这才正式的在众人面前露面,虽然他暗地里早就已经在京城里面养了一个月,可是明面上,这却是战功赫赫的荣王爷从北境归来的日子。 北境战神如同定海神针,受到百姓的爱戴,早早就已经准备夹到相迎,晚上宫中还有为了鹿鸣准备的接风洗尘宴。 虽然两人在他人眼里看起来似乎没有儿时那样深厚的情谊,但兄妹之间的关怀却是一样都没少。 在鹿鸣第一次离京的时候,善鸢便强要他和她拉勾。 每一回,他都要活着回来。 每一回,她都会第一时间去迎他。 在城门口有一家三层楼的酒楼“迎华楼”,迎华楼的三楼有三间包间,面对大街的那一间包间,长年都是空置着,只有在善鸢到城门口迎接鹿鸣的时候会开启,善鸢会被奉为座上宾,毕竟那家酒楼的神秘东家,便是鹿鸣。 26他在哄她 高耸入云的城门巍然屹立,城门口汇聚了浩浩荡荡的百姓,其中不乏贩夫走卒穿梭其间,紧握着这份欣欣向荣的商机。 当马蹄声与战鼓声逐渐迫近,那庄严而雄壮的气势顷刻间弥漫开来。北境的神武军步履整齐划一,将士们身披铠甲,在朝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迈入了久违的京城。伴随着军队脚步的铿锵声,彩旗飘扬在空中,人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神武军本来隶属于征国公府,也就是善鸢家族,在善家仅剩下善鸢之后,变成了绝户,接掌的老将军云不破镇守北方多年,是善鸢的父亲善固的副将,在善固战死之后,执掌神武军。云不破有五个儿子,十二个孙子,通通战死在沙场上,可以称得上是个英雄,一个悲剧英雄。 六年前,高句丽王和北虏国王勾结,集结二十五万大军挥军南下,雁门关险破,宁家掌东南和西北重兵,却在此役选择袖手旁观,他们爱惜羽毛,不打没有把握的战争,不到紧要关头不放弃荣华富贵。 鹿鸣便是在那时找到了机会,自请领兵至东北参战。 如果放在寻常时期,宁家绝对不会让鹿鸣出征,可是在那个当头,人人都以为鹿鸣这一去,必定是有去无回。 宁家人甚至一力促成鹿鸣北上之行。 不只是宁家,朝堂上没有人觉得这个三皇子能够从战乱中活下来,就连皇帝自己都这么认为,还在鹿鸣身边安插了死士,如果情况危急,这些死士就会拼死把鹿鸣送回京城。 就连善鸢,她都哭红了双眼,她永远记得在那个大雪天里,鹿鸣长跪着求贵妃让他去,她也不会忘记,在鹿鸣离去以后,贵妃缠绵病榻数月。 “神武!神武!”那一声一声,喊着将沦陷的城池回归南泱的英雄,把善鸢那颗紧绷的心喊得松乏。 在更、更久以前,她也会等着军队凯旋,那时候是她和阿娘,等着阿爹。 那么久远的记忆,本以为都要消散了,如今却随着相似的画面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喜悦和辛酸同时涌升。 “荣王!荣王!” 人们嘴里呼喊的是北境战神、南泱的定海神针,能止小儿夜啼的荣王爷。 荣王爷一身黑甲,端坐在高大的大宛马背上,俊美的容颜、冷酷的神色,可还是不能减损他的风姿,他所及之处,都能听见小姑娘们娇脆的嗓音,她们兴奋之际,纤手一挥,轻巧的手绢在空中飞舞,犹如彩色的蝴蝶,花朵也随之洒落,绽放出缤纷的色彩和芬芳的香气。 纯真的笑容洋溢在小姑娘们的脸上,欢快的歌咏声回荡在空气中,余音缭绕,为英雄的归来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荣王鹿鸣的爱马被取名为驰风,是一批拥有金色长毛的汗血宝马,价值抵万金,私下又被称为黄金城,宝马配英雄,相得益彰,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了敬服和向往。 鹿鸣的马飞驰了起来,在经过迎华楼之时,准确地抬头,就在此时他高举起他的佩剑,一阵欢呼声再一次响起,那一把佩剑准确无比的接住了楼上的小姑娘丢下来的红花,两人四目交接,虽然只有那么一刹那间,却是如此的默契十足。 “爱现。”善鸢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嘴里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斥责,可是实际上却是充满了柔情蜜意。 他第一次凯旋归来那时也是如此,抓准了时机,用剑尖去接她从楼上落下来的花,他的时机抓得无-比绝妙,花朵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停在剑尖,一丝一毫都没有受到损害,仿佛是杀人兵器上,开出了一朵充满生命力的红花。 那时她的心口甜甜的,也疼疼的。如今亦然。 他在哄她,在跟她道歉,在对她说:“你久等了。” 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几百个日日夜夜过后,他又回到她和义母身边了,想到这儿,善鸢的心口又是一阵闷疼。 大军过境,直挺挺地往皇宫而去,过了一阵,接到总算回复到原先的模样。繁华也只是一时的,日常不会随着将军的归来而改变,这便是黎民百态。 善鸢在军队离去过后,关上了窗,偌大的包间里,只有她一人。 身为贵妃膝下养女,善鸢的身份无疑是尊贵的,但与她交心的贵女却不多,毕竟与她交心,就涉及了夺嫡,那是各大家族都不想轻易触碰的禁区。 善鸢对着丝韵和竹声招了招手,过来陪我吃点点心吧。 别家的姑娘都是几个手帕交三五成群而来,就只有善鸢形单影只,丝韵和竹声中就是不忍心,陪着她把剩下的小点给用了。 他超爱的~ 求个珠珠、收藏、留言~甜的话就给个珠收藏个吧(? 28书院之约 “阿鸢,你果然在这里。”在善鸢和丝韵、竹声走出包间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善鸢明显一愣,回过身来,只见姬洛朝着她大步走来。 姬洛身着一袭湖水蓝暗绣云纹的袍子,束发高擎,玉带轻拂,他举止文质彬彬,气度非凡。 姬洛和善鸢的记忆中相差不远,不……其实差了不少,本人比记忆中逊色了稍许。 “小姐,夫人说了……”丝韵一见姬洛便如临大敌,如果可以由她来做主,她大概会选择直接把善鸢拉走,或者干脆把姬洛打晕。 可丝韵做不了主,只能出声劝阻善鸢。 当他们在外头的时候,讲到贵妃便称夫人,说到善鸢,便是小姐,如果说到鹿鸣则称少爷。 善鸢当然知道她已经答应贵妃,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她不该见姬洛,可她并没有主动去寻姬洛,这只是……巧遇。 善鸢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以后,站定了身姿,目光投向了姬洛,她只飞快的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能忍住就和姬洛搭话了,可话一说出口,便思及自己对舒贵妃的承诺,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姬洛似乎看出了善鸢的心思,他一步一步靠近善鸢。 善鸢不走也不是,走也不是。 算起来,她和姬洛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才三个月多,中间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在这段时间里,善鸢的心情很复杂,刚开始思春的少女心,让她心里总是忍不住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还太青涩,难以处理这些因为时间慢慢发酵的情愫。 “前些日子母亲本欲求见夫人,却是听夫人身子抱恙,我心知你与夫人之间感情深厚,心中记挂,便请五公子传递书信给你……”知道善鸢不欲他人过分关注她的身份,姬洛十分的配合。 “一段时日不见,你也未回覆我的书信,我心中有些不安,便问过了五公子,五公子便与我说,每当大将军归京,阿鸢必定会到迎华楼观看军队游街,虽然今夜府上大宴,我与父亲受邀与宴,在宴会上亦能遥望一眼,可心里还是记挂,遂决定来迎华楼碰碰运气,我运气还不错……”姬洛笑弯了那一双好看的眸子,他的眼底还着细碎的光亮,承载着日月星辰。 “阿鸢,我可是哪儿做错了?何以突然就不理会我了?”姬洛的声音是属于少年郎那种清澈悦耳的嗓音,悠然幽雅,似竹林之中流过之细水潺潺,似江南之春雨连绵,令人心感温润。 姬洛的个性非常温和,也非常爱笑,他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怨怪,他越是这般表现,善鸢心里越是觉得对不住他。 “没有,你没有做错,我也不是不理会你……”善鸢不知道该怎么在不牵扯贵妃的情况下告诉姬洛一切,思来想去以后,她索性找了一个借口,“只是母亲的身子抱恙,我在母亲身边侍疾,一直抽不出时间回信,母亲如今身子已然大好,如果姬公子明日得空,我便到桐山书院的百年老松下与公子一叙,你看如何?” 善鸢垂下了眸子,心中突然间有一些的凝重,在今日把话和鹿鸣说清处以后,就能够订下和姬洛的婚事,可为什么她心里的欢喜却不多呢? 姬洛望着善鸢,眼神温和。 姬洛从小便被称为仙童,三会就开蒙,能将千字文倒背如流不说,还能磨写下来,从小他便一心扑腾在书海之中,别的孩子在跑跳抓蚂蚱的时候,他躲在姬家的藏书阁誊写孤本。比起去和小女娘玩耍,他更宁愿一整天都待在藏书阁里头足不出户。 在家里的父母要求他去追求善鸢的时后,他心里是不屑一顾的,直到他看到了善鸢本人,他才知道书本中的慕少艾是什么样的情绪。 “一言为定,我定会如期而至,静候阿鸢到来。”桐山书院禁止女客,可是后院却是观光胜地,善鸢所说的那棵百年老松便在后院一条羊肠小道后头,不是书院里头的人,便不知道它的存在,那是善鸢和姬洛喜欢的幽谧之地,两人会在树下的大理石桌手谈一局,一起喝茶、吃茶点。 “那今日我便先告辞了,母亲还等着我回去,母亲总是记挂着兄长。” “你快些回吧。”姬洛有些恋恋不舍,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就唯恐自己唐突了善鸢。 “先告辞了。”善鸢福了福身,接着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