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之前几次出现狂暴状态的经历,宁哲始终认为,自己这种力量需要在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才会出现,但是今天的情况,让他对这个能力有了些不太一样的理解,因为他今天只是喝了点酒,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宁哲开始思考起了前几次能力爆发时,跟今天醉酒状态的共同点,思来想去,只有一点是想通的,那就是他失去了对力量的掌控。
之前几次的搏斗,宁哲都是在自己力量不足的时候,忽然出现了这种狂暴的状态,而今天他醉酒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酒精的作用,让他整个人变得迷迷糊糊的,同样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没什么力气,就在那个时候,这股狂暴的力量却再度出现。
难道说,自己的这种能力,只有在自身失去对力量掌控的情况下,才会接替原有的身体机能,进行后续的作战吗?
还是说,自己想要召唤这种能力,必须要做到一种忘我的状态,在没有任何主观意识的情况下,才能把它引出来?
宁哲的心里一瞬间冒出了很多想法,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再去印证了,如果他每次使用能力以后,都会变得像此刻一样虚弱的话,恐怕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脑子里乱糟糟的思考着自身能力的事情,力倦神疲的宁哲也昏昏沉沉的睡去,逐渐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
宁哲和黑旗帮的冲突,在上升到顶点的时候,因为张放被贬职到了执法队戛然而止,有了张放的参与,萧齐在康文曜的施压之下有些畏手畏脚,但是在这个事件当中,最难受的人反而是挑起双方争端的黎斌。
此刻黎斌正只身一人,躺在集镇边缘的一处土丘上晒太阳,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并没有让黎斌赶到温暖,他身上虽然穿着黑旗帮下发的棉衣,但是这种劣质的服装,根本不足以让他在严寒中逗留太长的时间。
加入黑旗帮的这段时间里,黎斌也攒了点钱,但只有一二百块,完全不足以让他脱离黑旗帮,更无法让他一个人在荒野上生存太久,他本就是土匪出身,因为没有固定的居住地,也就失去了进城务工的资格,前几天他去跟土匪谈判买粮食的时候,发现土匪窝里都出现了有人被冻死的情况,想走老路去匪帮从头做起,也是危险重重。
如此一来,除了黑旗帮之外,黎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路可以选,向前走,萧齐已经决定放弃他,把他交给康文曜,如此一来,他必然是死路一条,可若是想跑路,恐怕也没有多少活命的机会,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黎斌把心一横,从土丘后面起身,消失在了冷风当中。
……
时间入夜,黄满仓依照惯例,带了几名手下离开娼窑,准备去巡视一下其他的娼窑,如今黑旗跟宁哲的冲突已经被调停了,重中之重便是需要解决帮会里的口粮问题,自从萧齐下达命令,让黄满仓削减帮会的人手之后,黄满仓的心里也很纠结,他在黑旗帮虽然是二把手,但毕竟只是个军师一样的人物,平时很少参与打打杀杀,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帮萧齐打理帮会内部的事务,因为性格温和,所以黄满仓在帮会内部的人缘极好,以至于萧齐给他下达完命令以后,他一直拖着没有处理,但今天萧齐因为康文曜的态度而心烦意乱,刚刚又对黄满仓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要求他必须把事情给尽快处理好。
黄满仓一路思考着帮派需要减员的事情,带着几名手下走进了一条暗巷当中,只要穿过这条巷子,街道对面就是一处黑旗帮的娼窑。
“别动!”
忽然间,一声暴喝在黑暗中响起,黄满仓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发现黎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正举着两把土枪,指向了他们的方向。
“黎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黄满仓认出黎斌之后,指了一下他手里的枪,挑眉道:“大家都是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兄弟?”黎斌嗤笑一声:“老黄!自从入帮以来,咱们俩虽然意见不合,但我一直都拿你当兄弟!而你呢?你真的拿我当过兄弟吗?”
黄满仓听见这话,嘴唇微启想要解释,但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老黄!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问你一句话!”黎斌双手端枪,面沉如水的开口问道:“我黎斌自从加入黑旗以来,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帮会的事情?”
“没有!你我虽然意见不合,但我不能否认你的想法就是错的!至少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外心!”黄满仓思考了一下,摇头:“尤其是你这次愿意冒险去跟土匪交涉,想要替帮会买粮的事情,我挺佩服你,扪心自问,我没有这个勇气!”
“既然如此,萧齐凭什么想要放弃我?!”黎斌磨了磨牙,一脸怒容:“就因为康文曜说了话?就因为他得听康文曜的!而我就要被沦为牺牲品吗?”
黄满仓有些无言以对:“你知道的,萧齐就是这个性格!我劝过他,但是没能说服他!”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理由!”黎斌跟黄满仓对视了一眼,认真的开口道:“其实我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是完全可以离开,也有机会离开的!之所以回来,因为我不甘心!我无法接受自己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就沦为一个弃卒!”
黄满仓看着黎斌怒容满面的模样,语气平静道:“你该不会是想找萧齐要一个说法吧?跟他接触了这么久,你难道还不了解他的性格吗?”
“我如果真想找他要说法,那么就不该是现在拦住你了!老黄,你不觉得咱们应该作出反抗吗?”黎斌垂下手中的枪口,跟黄满仓对视了一眼:“我不相信你没有发现,其实萧齐才是黑旗帮最大的毒瘤!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惜放弃任何人!今天是我,而明天就可能是你!难道你要一辈子任人宰割,与这个疯子为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