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勐听见宁哲的话,侧目看了他一眼:“你要留着这群土匪?他们有什么用?”
宁哲反问道:“岭南之所以混乱,是因为这地方匪患严重,咱们今天可以取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侥幸,这群土匪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可就是这么小的一个匪帮,都让咱们疲于应对,产生了巨大的伤亡,你想过没有,如果咱们今天遇见的是更大的匪帮,会是个什么结果?”
吕勐听完宁哲的话,拿起了桌上的烟盒:“你想要干什么,有话直说。”
“我的想法是,吸收这群土匪。”宁哲也没绕弯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跟要塞里面的这些新兵相比,这伙土匪不管是对岭南的适应程度,还是作战能力,都比新兵要强,而且也更了解土匪的思维方式和作战方式,我觉得把他们留下,对于提升部队的战斗力有很大的帮助。”
“这个路子,真能行得通吗?”吕勐点燃一支烟,对于宁哲的提议感到了些许担忧:“这群土匪,完全就是一群疯子,他们这个群体根本没有底线而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在遭遇袭击的时候,对方的一个人居然当着我的面选择了自杀,你说这多他妈吓人啊?让队伍里存在这么一群精神病,就是一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宁哲点了点头:“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一群走投无路的流民罢了,但凡有活路,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我觉得他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不过你说得对,这些人的确是不稳定因素,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不稳定因素给清除。”
吕勐思考了一下:“你说说看。”
宁哲身体前倾,低声道:“我是这样想的,这群土匪虽然有作战能力,但实际上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想要控制住他们很简单,我们只需要……”
……
之前的一场枪战,让第一天离开要塞的新兵营遭遇了重创,战斗结束后,吴昊、李霖等人就开始带领士兵们打扫战场,维修车辆、修补帐篷等等。
真正经历了硝烟与死亡之后,这些新兵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了状态,全都保持着最高的警惕,他们都知道流民区很危险,但亲身经历以后,才对这个抽象的认知有了一个具体的认识。
被选去放哨的士兵们一个个把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毕竟稍有不慎,丢掉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在众多士兵们都在忙碌的时候,吕勐也走出了帐篷,对着远处的胡浪喊道:“胡浪,让除了哨兵和伤员之外的所有人集合!”
“明白!”胡浪收到命令之后,对着天上开了一枪,等现场安静之后,开口喊道:“所有人都过来列队集合!速度快!”
宁哲出门后,看了一眼胡逸涵他们,蹙眉对林巡问道:“张放呢?怎么没见人?”
林巡回道:“张放刚刚忽然晕倒,送去休养了,军医看了一下,他没问题,应该是劳累过度。”
两分钟以后,独立营剩余的接近二百六十名士兵以排为单位,很快便集合在了营地边缘的空地上,三台车的车灯开启,照亮了前方的开阔地,还有跪在前方的一排土匪。
“兄弟们,都给我看清楚,这些人,就是刚刚跟你们交手的土匪!”
吕勐站在众人前方,指着身后的一群土匪发出了一声咆哮:“之前在交战的时候,你们大多数人都被他们给吓破了胆,我让你们集合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们,他们跟你们一样,也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普通人。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还不知道要跟这种土匪打多少交道,今天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这堂课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你们消除对于土匪的恐惧!听我命令,所有成员给我排队从这些土匪前方走一遍!”
“一排给我排成纵队!跟我走!”张舵听见吕勐的命令,带着自己的那些手下,开始排着队的从土匪面前走过。
之前这些土匪在进攻营地的时候,一个个十分嚣张,但是此刻全都跪在地上,看着成队的军人从自己面前走过,恐惧和寒冷也让他们一个个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
最开始的时候,路过土匪面前的士兵们,一个个也是神经紧绷,但是等慢慢地有人克服了恐惧以后,就壮着胆子对一名土匪抽了一巴掌,紧接着便开始有人对土匪拳打脚踢,对于这个情况,吕勐等人也没有制止。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在土匪面前走了一圈,然后重新列队站好,但大多数人眼中,对于土匪的恐惧已经淡去了许多。
这时候,吕勐也再度对着众人喊道:“刚刚你们已经近距离的跟土匪交流过了,我问你们,土匪有什么好怕的吗?”
“没有!”一个年轻的士兵大声喊了一句。
“对,这些土匪,没什么可怕的!他们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角色!你越怂,他们踩你踩得越狠!”吕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匪首问道:“你们这些人里面,谁是领导层?”
“我,还有他!”匪首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二当家,继续道:“匪帮讲究四梁八柱,所谓的四梁八柱,就是匪帮的中层干部。
里四梁中的炮头负责带兵打仗,执法行刑,粮台负责后勤军需,军师负责搬舵,水香负责内部安全。
外四梁的秧子房掌柜是看守人质的,花舌子是送信的,插签的负责警戒,字匠是文化人,负责给苦主写信。
但我们就是个小匪帮,这些人就是纯土匪,不像是那些被其他财阀扶植,带有政治背景的武装土匪,所以没有安排那么多人,而且也不绑票,除了我和二当家,就只设了里四梁,外四梁只有插签和字匠。”
吕勐看了对方一眼:“都是谁?选出来!”
在匪首的指认下,这伙土匪的八名主要领导者,还有几个小头目,总共十一人全都被拎了出来。
吕勐等这些人出来以后,朗声道:“根据吕氏法律,加入土匪,为非作歹者,不受法律保护,任何执法机构及平民,都可以随意处置,而不触犯法律,我身为吕氏十一军第一师后勤团独立营少校营长,现在宣布,对匪帮组织和领导者,判处死刑!”
“好!”
队伍里发出了一阵欢呼。
吕勐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看向了最开始回话的那个年轻士兵:“你,过来负责行刑!”
士兵一愣:“我?”
“没错,不用枪,用刀。”吕勐抽出自己腰间的军刺,甩手扎在了地上,继续看着第一排的其他士兵:“敢于动手的,举手示意!”
几秒种后,只有五六个人举起了手。
吕勐面色一沉:“举手的,全都退出队伍,其余人,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