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纵队的总攻失利以后,吕涛为了保存实力,便开始下达命令让部队撤离,面对这种情况,星光武装那边还以为他们是要耍诈,警惕性反而提到了最高。
距离东山岭南侧一百公里外,吕飞白的第一军此时正在这里进行驻扎。
副官接到前线战报,便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吕飞白:“将军,东山岭那边的探子回消息了,独立纵队和星光武装的战斗十分胶着,独立纵队在进攻不力的情况下,已经撤出了战场,开始进行休整了。”
“休整个屁,分明就是撤兵了嘛!”吕飞白嗤笑一声:“东山岭易守难攻,吕涛又带着要塞人的傲慢与偏见,一窝蜂式的把部队都给推了上去,不让人把腿打瘸才怪!他报给陆军总部的战况都是一些屁话,咱们的探子有没有什么消息反馈回来?”
副官笑道:“跟您预料的一样,根据我们探子的说法,独立纵队今天的进攻,可以用惨败来形容,扔下了上万具尸体,结果连肉搏战都没有展开,双方僵持了一上午,最终独立纵队只能无奈撤兵!”
吕飞白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笑容:“你看,我就说吧,吕天河那一脉的人,总觉得自己是聪明人,而别人都是傻子,或许直到现在,吕涛可能都以为他让吕勐派兵来帮他的这件事,我是不知情的。”
副官舔着嘴唇问道:“将军,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经抓住了吕天河家族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为什么不直接利用这件事针对他们,而是要千里迢迢率兵来到河东呢?”
“政治斗争的本质是制衡,而并非消灭,制衡是为了获取更多的权力作为筹码,而不是将对方逼到绝路,罔顾规则去同归于尽!
我就算用这件事说话,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吕勐站出来顶罪,在吕天河的死保之下,是伤不到吕涛的,这样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激化双方之间的矛盾,像你这种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人,只知道与人交好,骨子里永远都缺少斗争意识!”
吕飞白鄙夷的看了副官一眼:“东山岭这个地方,只是过程,而北部战区才是结果,之前在琼岭战场,吕涛抢了我的功劳,这次在东山岭,我要让他把吃进去的东西加倍给我吐出来,你说,我们俩一同去北部战区任职,一个是败军之将,一个是凯旋而归,局面会对谁更有利呢?”
副官看着吕飞白自信满满的模样,舔着嘴唇问道:“将军,现在情报已经传递回来了,您看我们接下来要做出什么部署?”
吕飞白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副官:“咱们俩打个赌吧,赌注是你一个月的薪水,就赌咱们多久能够接到前往东山岭的调令,每人说一个时间,谁近谁赢,怎么样?”
“既然将军您今天有兴致,那我就陪您赌一把。”副官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调令应该会在今晚之前下达,毕竟独立纵队那边已经伤亡过半,而且经过数日的对抗,也已经是人困马乏的状态,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而且吕涛也知道咱们的部队就在近处,应该会想要一鼓作气打进去报仇吧。”
吕飞白嗤笑一声:“在你看来,吕涛就这么幼稚?”
“我这么想,当然是有自己的出发点的。”副官解释道:“我知道吕涛跟您之间的关系是面和心不和,一定不甘心让咱们第一军参与进去,可是以他现在的能力,已经无法独自完成这次作战了,只要求援,就相当于把指挥权给交了出来,自己只要一个次等的功劳,他既然能做好这个心理准备,自然越快越好,以免贻误战机。”
“你呀,还是不明白!吕涛如今虽然在跟乱党武装作战,但他打的其实不是流民,而是我,那些泥腿子只是我们博弈的一个跳板而已,他们的存在也使得我们的对抗没有那么血腥。”
吕飞白用手指转动着打火机,目光犀利的说道:“与人斗其乐无穷!政斗这东西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会知道谁是真正的赢家,而吕涛也绝对不甘心把主要功劳让给我,所以我们的调令,至少要两天之后才能到,吕涛不会让我们捡便宜,接手他已经消耗几天的阵地的。
他是想让我们重蹈覆辙,也像他的独立纵队一样损兵折将,这么一来,我们就站在了同一个起点上,这局棋,他想要取胜已经不可能了,当下能做的,便是竭尽全力取得一个和棋的结局。”
“如果吕涛真是这么想的,当真其心可诛!”副官眯起眼睛向吕飞白问道:“将军,既然您已经识破了吕涛的意图,我们是不是应该做出反制,不能遂了他的心意?”
吕飞白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面色轻松的回应道:“目前吕涛还是这场战役的指挥官,在他没有交权之前,我们不能妄动,以免落人话柄,这局棋,我要让他输的彻彻底底,输的心服口服!输到他这辈子想起我,都会心有余悸!”
副官眼神一亮:“将军,看来您是早有对策了?”
“我爸教导过我,一个人真正要做的事情,对神都不能说,更何况是你呢。”吕飞白瞥了副官一眼:“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对你还是比较满意的,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否则的话,你就活不长了,在政治的齿轮当中,你只是一粒沙,如果真被卷进去,会被碾成粉末的。”
“卑职明白!”副官十分明智的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将军,您看我现在还需要做些什么?”
“让部队做好开拔准备,减少轮值频率,让战士们得到充分休息,伙食参照战时状态的标准。”吕飞白说话间,走到帐篷的床边看着外面的满目黄沙:“说起来,我还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吕涛看看,这个让他沉沙折戟的东山岭,是如何被我拿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