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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雪摇着扇子,一副大言不惭的模样。

    “你且说说。”

    澹台见状,将手里的玉著扔在桌上,双腿交叉,环胸抱着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

    矜贵冷漠中透着几分贵气与落拓,两者融合却并不矛盾。

    闻人雪知晓澹台是愿意听他说的,他了解他的性子,若是直接让他解了贺宝宝的禁足,他是不愿的。

    可若是给他分析利弊,该如何做他心里自然有数。

    闻人雪娓娓道来:“养孩子讲究的是耐心,乖崽那般小,虽是神兽,但体质特殊,需得小心呵护才是,这样才有利于她成长。”

    澹台眉间微皱。

    他已经为她准备了这世上最华贵的房间,衣裙应有尽有,便是她喜欢金银财宝,他也给她找来,如此这般,还不够呵护么?

    “你这般动不动就耐不住性子的生气的,只会让她更加叛逆。”

    澹台插入一句:“何为叛逆?”

    闻人雪瞅了他一眼,犹如百科全书似的倾倒而出:“就是心生反骨,与你对着干,一直闹腾你,你越不悦她越是开心那般。”

    所以贺宝宝今早的行为便是叛逆。澹台若有所思。

    “所谓攻心为上,放在何时都适用。”

    “你要竭力满足她的要求,让她吃好喝好,感受到你的善意与耐心。”

    闻人雪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澹台听得认真,顿时一阵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真的是颇有成就。

    他摇着扇子,继续将一旁放置许久的小米粥喝尽,满意地砸了砸嘴巴。

    澹台眉头紧锁,仿佛摆在他面前的是让他难以抉择的大事,好似比带兵打仗还棘手。

    他道:“那若是她提的尽是无理要求,难不成本座也要一一满足?”

    嘴里的粥还没咽下去,闻人雪差点因为他这话呛到,心里直言军师之位不好坐,还得负责解疑答惑。

    “你该要相信她,没有哪个宝宝会如此做,况且咱们乖崽乖巧懂事,不会提无理要求的。”

    他一副我尽在掌握,听我的没错的神情,真实得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行了,本座知晓了。”澹台手指微抬,示意他不必再说。

    闻人雪满意地点头,嘴角含笑,在垂落的雪发中若隐若现,仿若雪中绽放的红梅。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所动作,于是便道:“就这样?”

    澹台抬头:“不然呢,你要如何?”

    “难道不该是放乖崽出来吃饭么?”

    可怜的崽崽,如此之久,怕是饿坏了。

    闻人雪正忧心之际,澹台却是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哦,本座早已让人送去了。”

    他本就没有特别生气,也就没打算真的罚她,他也犯不着因为无端小事饿着她。

    那样于他而言,得不偿失。

    闻人雪脸色微僵:“所以本公子白说那么多了。”

    说得他嘴巴都干了,就怕澹台还没有消气。

    澹台哪能猜不到他的心思,眼神凉嗖嗖地飞了过去:“本座岂是那般斤斤计较之人。”

    说完便吩咐外面的魔女进来将桌上的东西都收下去。

    闻人雪瞪眼,赶紧拦住魔女,道:“本公子还未吃饱呢。”

    “本座进食从不超过一刻。”澹台语气轻飘飘的,随即直接挥手让魔女端了下去。

    “想吃,回你洞府去。”

    拿人手短,吃人手软,人家都这么说了,闻人雪再是忿忿不平也只能听从。

    他将目光投到澹台的身上,这才发现他换了身衣裳,于是颇为惊奇地开口:“哟,这是换了新衣裳,简直新奇!”

    “本公子还以为你要将你那些黑不溜秋,死气沉沉的衣服再穿几万年呢。”

    澹台懒得理他,他并非没有其他色系的衣服,只是穿黑色的习惯了。

    今日会穿这身,全因昨晚那件染了血迹,手头刚好只有这件。

    想起昨日的事,他嗓音低沉道:“昨日可有何进展?”

    “哟,晓得问本公子了。”闻人雪诧异一声,其实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来得这般早,就是想同他说说昨晚之事,奈何澹台没开口问,他也不好意思开口,生怕惹他嫌。

    澹台挑眉,他早已猜到他一大早过来的目的。

    闻人雪一个激灵,凑到他跟前坐下,屁股还没坐上去便被他一声呵斥。

    “离本座远点。”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作甚。

    “德行。”

    嘀咕一声,知晓他是爱干净的毛病又犯了,有眼力地坐选了点。

    他打开那把不离手的折扇,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昨晚抓到了碧落宗和流云宗的一些臭老鼠,就关在水牢里。”

    “与你想的不错,宫里的眼线将崽崽的踪迹告诉了碧落宗,随后将她掳了去。”

    听到贺宝宝被抓,澹台耷拉着的眼皮子倏地抬起,点漆的眼眸里寒光一闪,他沉声道:“可有受到惊吓?”

    他昨日将贺宝宝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伤痕,应是没有受伤。

    “惊讶?”闻人雪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笑得肆意:“你是不知她玩儿得有多开心。”

    不仅云淡风轻地观看那几个傻子表演,还三言两语把那臭道士怼得不行,这可不像受到惊吓的模样。

    澹台眼里的寒意减弱不少,隐隐有笑意浮现:“是她的性子。”

    平日里虽是闹腾些,但古灵精怪的,出去也不至于吃亏。

    “不过,着两宗能出现倒不奇怪,只是连无尘那妖道也出手了。”

    “他派了何人?”若她亲自来了,以武月的修为是打不过她的。

    那可是当今六界中唯一的渡劫期修士,仅次于他之下。

    此人久居西北苦寒之地,一心向道,极少现世,距离她上次入世,已经过了千年了。

    闻人雪摇着扇子的手顿住,脸色凝重:“蜉蝣圣手,何虚子。”

    “他昨晚是抱着杀心前来的。”至于要杀谁,不言而喻。

    蜉蝣圣手,散修道士,善使暗器,经他手出来的东西百发百中,从无虚发,同修为中的人鲜有敌手。

    此次若不是有武月在,只怕贺宝宝很难躲过此劫。

    澹台戴着雕花嵌玉戒的长指在腿上无规律的敲了敲,那是他陷入思索的标志。

    闻人雪没他那般能沉住气,又说道:“无尘道尊是何意,怎么会突然对崽崽下手,她可是准备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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