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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垂眸看着快要钻进他袖子里,像只小鹌鹑的奶团子,眼神复杂地说道:“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本座不要再杀人。”

    “这般冠冕堂皇,你那外界那些人也并无不同。”

    澹台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坦,眉眼凝霜。

    他本就不期待能从这小东西口中听到好话,但她这般说,却比外界那些人更让他难以忍受。

    澹台抬腿就要走。

    “唉?”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意识到大事不妙之后,贺宝宝直接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双手叉腰,皱着小眉毛:“你站住!!”

    “大魔头,你这是在发脾气么?”她声音脆生生的。

    “你说呢?”澹台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眼神淡漠。

    “本来我也没说什么,是你自己想歪了。”

    “我又没说不让你杀人,我是说咱们不要随意定人生死。”

    贺宝宝面无表情,双手继续叉腰:“倘若真有人对你不利,你尽管动手就是,我又怎会拦你。”

    澹台:“……”

    许是待久了,贺宝宝冷着小脸的模样,瞧着与澹台十分相似,简直就是他的缩小版。

    “还有,本宝宝是谁,你怎能将我与那些人混为一谈呢?”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么?”说着说着,似是委屈极了,泪珠子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瞧她眼珠子一掉,澹台原本还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僵,顿时有些无措。

    自小东西会开口说话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她掉眼泪。

    “你莫要哭了。”澹台僵硬地命令道。

    “我就要哭,你都误会我了,还不许我哭一会儿?”贺宝宝不停他的,反而哭得更大声的,眼泪不停地掉。

    “你还凶我,你个独裁专制的大魔头!!”

    独裁专制又是何意?

    澹台头都大了,对于小东西时不时冒出几句稀奇古怪的话来,他已经习惯了。

    他伸出大手不自在地摸了摸她头上的小揪揪:“行了,莫要哭了,本座没有凶你。”

    “不要碰我!!”伸出爪子直接打掉他的大手,不允许他碰自己头发。

    澹台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若是换做往日,有人这般在他跟前哭闹不止,聒噪扰人,他必定是要将人扔出去的,直到耳根子清静为止。

    可眼前这小东西不是旁人,是他费心费力饲养的,而且哭起来委屈巴巴的,小脸皱在一起,沾满了眼泪,像是真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瞧着也不是那么讨厌到难以忍受。

    脑海里忽然冒出来在论坛上,那权臣首辅说的话。

    权臣首辅:若是惹她生气了,不管你是否有错,务必要率先认错,只因哭闹的孩子没有道理可言。

    权臣首辅:你若是承认自己错了,那么便是哄成功一半了。

    澹台:“……”

    他澹台活到现在,还从来不知认错是何物,向来只有别人对他认错的份。

    “呜呜呜,你让我一个人哭死了算了,正好不用碍你的眼……”

    贺宝宝偷看了大魔头一眼,见他仍处在纠结的境地,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一张小脸哭得通红。

    澹台无声叹了口气,咳嗽两声,颇为僵硬的说道:“行了,哭得这般大声,是想把其他人都招过来不成。”

    “是本座的错,本座不该误解你,凶你……”声音越来越小,身姿也愈发挺拔。

    说这话之时,澹台还特地打开神识扫了下四周,确定无人后松了口气。

    他以为这样便够了,哪知贺宝宝并不打算放过他,她抽噎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澹台:“……”

    “本座说是本座的错,本座不该误解你,会更不该凶你。”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说起来倒也没那么难,左右不过是哄哄人罢了。

    只是能让他堂堂魔尊甘愿认错,放下身段去哄的,她贺宝宝当属第一个。

    想到自己的多番底线都是在这只奶团子身上打破的,澹台顿时又觉得并不奇怪。

    这下贺宝宝满意了,不过她是真没想到大魔头居然会承认自己的错,她还以为他顶多不耐烦地哄自己两下,就是那种半是威逼半是诱哄的。

    他那般有“偶像包袱”的人,想要让他认错,只怕是做了不小的心理斗争。

    “咯咯咯……”贺宝宝忽然觉得她也挺厉害的。

    见她总算停止了泪珠子,澹台心里的那抹烦闷与燥郁总算缓解不少。

    他瞥了她几眼:“可满意了?”

    “若是满意了,就莫要闹了。”

    澹台已经分不清这奶团子到底是为何就哭了,一开始还在学习之事上拉扯,何故到了这般地步。

    还没想明白就见哭得满脸通红小东西朝他勾手:“你下来些。”

    贺宝宝心里嘟囔,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得这般挺拔,这一米九的海拔着实让她吃不消,脑袋扛着半天都快酸得没知觉了。

    “这般动作把本座当什么了?”澹台不满地蹙眉,却还是附身下去。

    “唤本座……”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接下来的动作惊到顿住了。

    “吧唧——”

    贺宝宝在他细腻光滑,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松开揪着他耳朵的两只爪子。

    “……”

    澹台毫不意外地顿住了,脸上沾满了口水与泪水,黏唧唧的,向来沉静淡漠的眸子里凝着一抹明晃晃的惊愕。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眼神幽深地看着贺宝宝,嗓音沙哑:“突然亲本座作甚?”

    “因为我高兴啊。”贺宝宝眉眼弯成一抹月牙的弧度。

    其实是她觉得大魔头能在她这般无理取闹的份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哄她,这是让她没有想到的地方。

    她觉得大魔头有在改变,所以忍不住想亲亲他,鼓励他。

    “胡闹。”澹台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

    随即也不客气地扯过贺宝宝的袖子,将脸上黏糊糊的口水擦掉,但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

    擦完后挺拔的男人拖着曳地的长袍淡定地向前走去,就是那双腿有些不自然:“以后莫要如此。”

    说得一板一眼的。

    贺宝宝露出一个偷笑的表情,跟了上去。

    随后就听到大魔头别扭的语气:“别以为你如此收买本座,本座就能免了你接下来的学习。”

    在他身后的贺宝宝脸上露出一个龟裂的表情,她肩膀一垮,生无可恋地嘀咕:“不解风情的大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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