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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斜光线穿过澹台的侧脸,落在他的鼻翼之上,精致之中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他偏头,深邃得仿若古井寒潭般幽暗的眸子落在贺宝宝脸上:“那便碧落黄泉,处处寻之。”

    他澹台想要找寻之人,没有理由找不到。

    那眼神太过厚重,看得贺宝宝耳根后莫名有些发烫。

    她没有继续开口问,若是寻不到的话该如何。

    贺宝宝相信,以大魔头的实力,无论何时,都能实现他心中所想。

    想到那傀儡符,贺宝宝脑海里不由得闪过方才掠过的一些片段,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傀儡符,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会如何?”

    她瞧那片段上说,傀儡之术先前本是远古大族炼制傀儡的术法,主要是用来看守山门或者做些杂活。

    随着傀儡之术的愈发精益求精,有些人动了旁的心思,不再满足于山间的普通走兽,废材稻草,转而将术法用在了妖兽灵兽的尸体之上。

    但奇怪的是,自远古大战之后,真正的傀儡之术失去了踪迹,直至闻家符篆师的出现。

    贺宝宝无法想象,倘若傀儡之术还存于世,而有心之人将其用在了邪恶之处,那是否会引起六界动荡。

    比如用在修士身上,或者高阶魔兽及妖兽身上,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何故问这个。”

    澹台垂眸打量着还没他腿长的奶团子。

    白白嫩嫩的,头上扎着两只发髻,缠着辫子,五官灵动自然,一双灿若繁星的眸子里一片沉静睿智,似乎在端着思考的光芒。

    小小一只,瞧着比大人还要灵敏聪慧,仪态自然。

    如此矛盾的一双眼睛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澹台定会以为此人无非是被人夺了舍。

    但放在贺宝宝身上,他却觉得很适合,许是受锁灵术的影响,他从一开始便觉得这小东西就该如此非比寻常。

    这也是他与闻人雪虽在某些方面将她当做孩子对待,但在对话方面却是将她当做拥有成人头脑之人,从不拘着她的想法。

    当然,这些道理是在他经过多次不当的决定得出的,与闻人雪相比,确实要晚了些。

    “大魔头。”叫他一直看着自己,贺宝宝有些不自在地唤他:“你在想什么,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那眼神没有带有审视的意味,但还是让贺宝宝有些后背发寒,总觉得他又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澹台回神:“你可知傀儡之术若是发挥到极致,会有何等威力?”

    贺宝宝摇头,她只匆匆掠过脑中的片段,且它又记载不全,因此她不能想象傀儡之术发挥到极致的模样。

    “可使山海成形,万物失去灵智。”

    画舫不知何时来到了河流深处,四周静悄悄的,岸上的人群此刻已密密麻麻地变成了一堆黑点,远远的望不真切。

    风拂过水面,夹着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也顺道将澹台的话吹进了贺宝宝的耳朵里。

    “滴答——”

    仿若一滴水落入了心湖,荡起了阵阵涟漪,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么厉害?!”

    瞧她怔愣的模样,澹台轻笑:“那不过是书中记载罢了,迄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达到过。”

    掌心微抬,一股内力落在了水面之上,将水波凝聚成了一个小人的模样。

    待小人渐渐成形,贺宝宝才看清楚它的模样。

    眼睛都睁大了,盛满了惊喜:“这,这不是我嘛!!”

    “好神奇。”未经历过修道的贺宝宝不由得惊叹咂舌。

    修道之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在与自然相争,他们能化无形为有形,有移山填海之能。

    贺宝宝趴在画舫低矮的栅栏上,呆呆地望着那和她一样的小人儿在水面上起舞,惟妙惟肖得连裙摆飘起来的弧度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大魔头真厉害!!”她由衷感叹。

    何时她也能拥有这般能力,别说这样厉害的了,她若是能独自御剑飞行,便是极好的。

    贺宝宝忽然又睁大了双眸,盯着周围:“这是……”

    只见随着小人儿的起舞,水面上居然节俭冒出了粉白色的荷花和碧绿的荷叶,以画舫为中心,向四处散开。

    “这荷花居然从水里冒了出来。”贺宝宝张着小嘴呢喃。

    现在虽处于小镇的夏季,但这条河流里先前是没有荷花的,且许多地方荷花正是含苞绽放的时候,想要完全舒展开来,还需要些时日。

    小人儿每转到一个地方,她脚下便升起了粉荷,有些花瓣甚至随着她的舞姿旋转。

    贺宝宝眼睛里亮晶晶的,全然被这幅画面占满了,她靠近澹台,眼角弯成月牙:“大魔头,你何时如此有少女心了?”

    粉嫩粉嫩的,果然符合他一如既往的直男审美。

    “少女心是什么?”

    澹台对于她时不时冒出来的特殊话语已经见怪不怪了。

    贺宝宝歪头想了想:“就是……很有女儿家的心思。”

    澹·少女心·台满脸黑线:“……”

    “榆木脑袋。”

    枉他如此费尽心思,这蠢东西半点都没注意到。

    方才还夸她聪明,如今看来简直蠢笨至极。

    “又说我蠢,我这是在夸你。”

    贺宝宝的嘴巴撅得都能挂之奶壶了,不过眼里却满是笑意,难得这般美景,她不想同他生气。

    澹台抿着唇,负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面上的“水宝宝”,忽然发现她跳得丑极了。

    虽未耷拉着张脸,但那模样还是逃不过贺宝宝的眼睛。

    余光瞥了他一眼,贺宝宝凑了上去,拽着他的小拇指撒娇般晃了晃:“我的意思是,你很懂我,弄的这些我都很喜欢。”

    她继续哄他:“你莫要生气了可好?”

    澹台低头,眼里沉静:“本座何时生气了?”

    他犯不着跟一个小丫头置气。

    还不等贺宝宝开口,他看向水面说道:“喜欢就安静看着,莫要打搅本座。”

    在她看不见之际,薄唇微勾,流露出淡淡的弧度。

    “是是是,魔尊大人都发话了,我岂敢不从。”

    贺宝宝学着闻人雪的腔调逗笑,她看不到大魔头的表情,但舒缓放松的下颌线表明他心情愉悦。

    哼,死鸭子嘴硬,非得让她去猜,傲娇大魔头。

    趁大魔头不注意,悄悄掏出画镜,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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