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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大人,殷纪安是你的皇弟云玄。”

    “云玄”二字掷地有声,仿佛透过了重重阻碍,钻进了澹台的耳中。

    霎那间脑中犹如走马观花般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停留在一张有少年质感的俊脸上。

    他笑得恣意:“皇兄。”

    澹台心神一震,倏地嫌弃眼皮子,目光深邃地望向殷纪安。

    那些被他抛却的记忆似乎在慢慢地涌入脑海中。

    澹台不清楚自己扔掉这些记忆的原因是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扔掉了哪些。

    脑子突然又疼了,澹台皱眉,试图将那些刺激他的东西赶走。

    “云玄。”他捂着头,低沉的嗓音艰难地吐出。

    殷纪安瞳孔放大,嗫嚅着双唇:“皇兄,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藏在袖中的手倏地握紧,拼命忍耐着内心的激动与狂喜,双肩却是难掩的颤抖。

    这声“云玄”,他等了太久了。

    贺宝宝同样很震惊,但她只能先掩下那份难以言说的惊愕。

    “大魔头。”知道大魔头又头疼了,贺宝宝抱着他的的脑袋,动作轻柔地抚揉着他的太阳穴。

    见状,殷纪安也很焦急,他想要上去,却被羿孤拦住,朝他摇摇头。

    他看了眼贺宝宝,默默地退了回去。

    澹台头疼欲裂,太阳穴有一双柔软的手在轻轻的按压,嗅着那道熟悉的气息,那份疼痛似乎缓解了许多。

    澹台闭了闭眼睛,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先生,今日就先到这里,他现在头疼得厉害。”

    而且突然接收到这样的消息,无论是谁,都需要缓解的时间。

    “好,有什么事尽管同我说。”

    殷纪安也知道澹台现在的状况,再继续说下去也没用。

    贺宝宝点点头,带着澹台消失了。

    还好她昨日同武月学了些术法,不然,此刻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魔头,你好重啊!!”艰难地将人扶到启元殿的大床上,贺宝宝喘得不行。

    澹台并未回她,他眉头紧皱,捏着眉心靠在床头,向来无波无澜的俊脸上瞧着几分脆弱之感。

    “好了,现下没人了,头可还疼。”贺宝宝继续给他揉着太阳穴。

    “疼。”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深处钻出来一般。

    其实没有多疼,与他曾经经历的那些相比,不过尔尔,但却不由自主地说了疼。

    “揉揉。”澹台碰了一下她的手,示意不要听。

    贺宝宝勾唇,平日里瞧着霸气侧漏的狮子,现在倒像一只求抚摸的小绵羊,这反差萌简直酸爽。

    瞥见他眉宇间凝着的倦怠和烦躁,轻声说道:“还疼的话,便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她没有问刚刚听到的事情,澹台不说,她便不提,左右系统以前同她说过,她也知晓得差不多。

    “嗯。”澹台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听话地闭上了眼。

    难得见他如此听话,贺宝宝一颗老阿姨的心都快化了。

    刚准备起身给他点上一款他最常用的香,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抓住。

    澹台倏地睁开眼睛,清澈透亮:“你要去作甚?”

    “去将你常用的香点上。”

    那香安神养眠,对治头痛也有些用处,点上他会好受些。

    “你坐下。”

    他沉声命令,指尖一闪,那香便自动点上了。

    贺宝宝勾唇,坐了回去。

    渐渐的,澹台睡了过去,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此刻少了几分锋锐犀利,多了几分柔和,看起来乖巧得不行。

    这还是贺宝宝第一次见他在自己跟前熟睡,毫无警惕的模样仿佛是对她的一种无声信任。

    视线划过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最后落在他突起的喉结上,贺宝宝忍不住痴痴笑了出来。

    她的大魔头,果然俊美得与众不同,怎么能那么好看呢。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侧脸,嘀咕道:“若是平日里也这般温顺便好了。”

    “如此可比人形冰块可爱多了。”

    忽的见他眉毛蹙了蹙,贺宝宝赶紧抚平他的眉峰,嘴里不由得哼唱了一段调子出来。

    这是她小时候家里人时常对她哼的曲子,悠扬悦耳,是哄睡的必备良曲。

    若不是怕大魔头突然醒过来,她真想唤他澹台宝宝,乖乖入睡。

    受澹台的熏染,贺宝宝也觉得有些困了,她打了个哈欠,趴在床头上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身子一轻,便倒在了一片柔软的云雾中去,贺宝宝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亮了,阳光调皮地钻了进来,晃得贺宝宝眯了眯眼睛。

    原来是大魔头不知何时将窗帘拉开了,使得房间里亮堂堂的,大魔头已不见踪影,而她自己也不知何时睡到了床上。

    魔女们端来衣物让她梳洗,贺宝宝硬着头皮,尽量忽视她们露在面纱外,火热的眼神。

    似揶揄,似打量,似恍然大悟。

    贺宝宝将脸埋进脸盆里,就听到身后细微的交谈声。

    “原来小主子长大后是这个模样,比那个什么自封的修仙界第一仙子好看多了。”

    “咱们小主子天生丽质,风姿卓然,岂是那野鸡仙子能比的。”

    “小主子如此好看,也难怪尊上会金屋藏娇,亲自娇养着。”

    贺宝宝:……什么鬼?!!

    那两人越说越来劲:“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尊上慧眼识珠,不赶紧将小主子拘在身边,先下手为强,万一被别人拐跑了该如何是好。”

    “听闻昨日尊上动怒,便是因为那殷先生同小主子走得近了些,生气呷醋呢,现在魔宫里都传遍了。”

    贺宝宝瞠目结舌,差点没被水呛到鼻子,她想抬头,又怕吓到她们的同时让自己尴尬,于是假装咳嗽几声。

    “咳咳……”

    那两个魔女对视一眼,连忙闭嘴,你推我搡地跑了出去。

    “什么金屋藏娇,还吃殷先生的醋,莫名其妙,我怎的不知道?!”

    贺宝宝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心里感慨原来古人也会八卦,就是这瓜吃得不够准确,不过这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倒是快。

    若不是亲身经历,贺宝宝都快信了。

    “这要被大魔头听了去,非得把她们发配到极北之地去不可。”

    不过让贺宝宝没有想到的,魔宫里的人对于她突然变化一事倒是表现得很淡定,看来应该是与魔界淳朴的风土人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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