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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时许,总之是下班时间。

    台北市信义区传出了警笛声,一台警车在信义路五段上狂飆,吓得旁车赶忙走避。不多时转进虎林街,到了一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是豪宅的大楼。

    尹燁关掉警笛,向管理员出示识别证,然后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随即自顾自的上楼。

    「你刚刚为什么要开警笛?」唐莹不解,「我们明明就没有在追嫌犯。」

    「合法飆车啊!」尹燁恬不知耻的说:「不然卡在信义路上多讨厌,你也知道信义路一到下班时间就塞的跟什么一样,这样快多了你不觉……」尹燁说到一半脸颊就热辣辣的,因为唐莹打他。

    虽然吸血型变种人的皮肤跟骨头是鑽石材质,坚硬无比,也没有痛觉,但他们还是有弱点的,就是有些人出手打他们时他们是有痛觉的,唐莹就是其中一个打尹燁会让他觉得痛的人,而且还会留下手印。

    尹燁因为在办吸血鬼杀人夺物案途中一次意外受到重伤,命在旦夕,当初协助侦办的吸血鬼权衡利弊后将他变成吸血鬼。但其实名为吸血鬼,其实只是因病变种成以血液为主食的人而已,本质上依旧是人。

    「不要以为你变水蛭就可以乱来,而且还是个幼稚的水蛭。」唐莹怒极时常这样骂丈夫。

    「不是很多人说我是殭尸?依你来看就是幼稚的殭尸。」尹燁整理衣袖,蛮不在乎。

    尹燁有个绰号叫殭尸,因为他对每个人都很冷酷,毫无情绪,锐利的眼神总想刺穿他人,属下或同事都无法和他拉近距离,当年只有唐莹愿意接近他、认识他,两人相知相惜,结为连理。而侯正翰会跟他认识完全是前者厚脸皮,一进学校就说跟尹燁心有灵犀、天生一对等肉麻到让所有人会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话,硬是缠着他,烈女就怕缠郎,两人才勉强有了交集。

    「你不是殭尸,」唐莹微笑,「因为我感受到你的温度。」

    尹燁不语,突然粗暴的将爱妻压在墙上,笑容却突然有了温度,「那我让你永远记得这个温度。」

    唐莹对这样的尹燁既好气又好笑。他就是这样的人,表达感情并不笨拙,但却常用令人费解的动作来表现。不过这种费解的动作偶尔会让刑警挨点皮肉痛,刚刚尹燁左脸挨打,这回换右脸,方才挨打的地方红了一片。

    「被打促进血液循环,会更温暖。」女警说完就先走了,留下摀着半边脸的刑警。

    唐莹打他除了让他感受到肉体上的痛以外,还有就是面子问题。

    尤其是一堆良心被其他妖怪啃掉的妖怪。「队长好……噗。」「队长好……嗯。」「队长好……哈……咳咳。」

    尹燁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背对妖怪下属们说:「我不通人情,但还算是通妖情的长官,现在开始让你们笑三十秒,笑完不准再笑。」此话一出后面的妖怪爆笑。

    「不过笑得最大声的那个……」尹燁转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明天就不用来了。」这话一出笑声旋即戛然而止。尹燁脸上的笑容伴随着银白的脸色,更显阴森恐怖,吓得妖怪们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在我这受的气发到属下头上啊?」唐莹抱一叠卷宗给尹燁。作为夫妻,两人也会吵架,但他们深諳彼此的个性,拿捏出相处之道,不久气就消了。

    「谁叫牠们笑我。」尹燁坐下来,等人念案子给他听,他有阅读障碍,对所有纸本就是没輒。

    唐莹内心发噱。

    这时外面传出了吵架的声音,唐莹闻声出去查看,原来是队上出了名的冤家在抬槓,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但嘴可是非常利,利到天花板跟地板都被他们刺的千疮百孔。

    「臭鸟,你不知道老子最讨厌这首歌吗?给我关掉!」说话的是一隻半身埋在土里的鼴鼠,牠对着天上一隻绿羽毛的鸟大骂。

    「臭老鼠,你叫我关我就关喔?你哪根葱哪根蒜?好歹我也有神格,竟然不尊敬我,你找死吗?」天上的绿鸟也不甘示弱的说。

    「神格了不起喔,老子也有啦!只要放这首歌的傢伙我都讨厌啦!」鼴鼠气呼呼的说:「再不关你就完蛋了,我就会去队长那边说你……」

    「说什么?」绿鸟有几分慌张,但仍气燄高张的说:「你敢讲?」

    「你不关掉我就去讲!」鼴鼠的气势也不输绿鸟。

    「好,我关。」绿鸟悻悻然的去关掉音乐。

    刚刚在放的歌曲是周杰伦的〈霍元甲〉。

    鼴鼠名叫霍霍,牠非常讨厌这首歌,因为里面的歌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让牠有被侮辱的感觉,恨屋及乌,牠也非常痛恨周杰伦。

    「唱歌就唱歌嘛!又没人不准你唱,没事侮辱我干么啊?」这是霍霍提到周杰伦时常说的话。

    没人知道为什么霍霍会有这种想法,但牠就是表态讨厌,而且是没来由的讨厌,久而久之大家就不想在这个议题上多发言论了。

    而作为鼴鼠死对头的绿鸟就爱在这个关卡上整霍霍,经常刻意去找来放,不然就是转电台来听,搞得霍霍去搬尹燁这个救兵之后才会收手。

    不过牠们两个吵架其实有种莫名的喜感,不管是画面还是对话内容都令人发噱,所以大家都刻意的忽略牠们吵架,说穿了就是在一边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