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一起被打入冷宮後》 01大婚 霍云卿入东宫为太子妃那天,京城上下张灯结綵,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入宫,沿经常街不见首尾,凤輦经御道而行,沿途飞花绣旗,鸣锣开道。 重重繁复的礼节比头顶做了两个时辰的头冠还麻烦,好不容易在婚房内坐下休息,想伸个懒腰,却又被宫人反覆按坐在床榻边,几次挣扎无果后,她选择生无可恋地放空脑袋。 由于起了一个大早,又快被繁复厚重的婚服压了一整天,霍云卿累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坐着坐着竟就直接昏睡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人还坐着,脖子歪了一晚,一动竟疼得她齜牙咧嘴。 很好,落枕了。 她一把掀开盖头,让人进来帮她梳洗沐浴,一边让人热敷脖颈,歪着脖子倚着床吃早饭,随后太子身边的斐公公才过来通报现况。 东宫上下,阴云密佈。 起因是太子此前亲自审理的盐铁案本已经过了三年,却突然有人上奏当初审理案子有收贿包庇之嫌,这等捕风捉影之事本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有的是办法让人闭嘴,问题出在案中被保下的户部侍郎府中,意外搜出与敌国私通的密信——还是那位夫人亲自呈上,亲手揭发夫婿,大义灭亲。 皇帝雷霆震怒,当即下令封锁东宫。消息传回东宫时,东宫已经里里外外被包围得密不透风了。 霍云卿站在窗边,看着东宫外头来回巡逻的侍卫,一脸惴惴不安的样子,眉头还特意皱了几下,彷彿随时都要落泪。 翠儿见她闷闷不乐,尝试安慰她几句却又被霍云卿敷衍过去,她不知道的是她家主子正窃喜着不用歪着脖子去请安,意思意思演个几下,又倒回床榻梦周公去了。 大婚第三天,皇帝下令废太子,她更是省了把陪嫁衣服拿出来的力气,直接搬进了太元宫,传说中的冷宫。 一夜之间,太子被废的消息传遍朝野,如惊雷炸响在帝京上空,朝堂乱成一锅粥,这毫不拖泥带水的速度,让人一时都摸不准皇帝的心思,不少人选择静观其变,但仍有许多朝廷重臣联合上书认为罢黜太子一事过于仓促,请求皇帝三思。 一时间京城动盪,谣言四起,当然,这些霍云卿却是一点儿也听不见,并非她心如止水、两耳不闻,而是冷宫在皇宫东北隅,远离中枢。太元宫地处偏僻冷清,几乎与世隔绝,太子失势,权柄尽丧,原本服侍的宫人们各散,另寻新主。 留下来的除去她自家陪嫁来的翠儿,便只剩太子身边的几个死忠:近侍斐公公与三名贴身随从,服侍是够人的,但要打扫荒置多年的太元宫这些人可远远不够。 霍云卿歪着脖子,呆呆地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寝宫门楣上那块斑驳陈旧的匾额,字跡早已模糊得快认不出来了。 她身后是一箱箱陪嫁之物,整齐堆放在殿前的石砖地上,往后的生活费,恐怕就得靠这些撑着过了。讽刺的是,这些陪嫁里有不少都是来自她那位废太子夫君的政敌们给的添妆之物。 朝堂之上,势力分为三派:前皇后所出的太子,在朝堂上显得弱势,只为一些守旧大臣的拥护,大皇子与五皇子各拥兵权与世家支持,明争暗斗,如今太子遭废,朝堂势必又要重新洗牌一番。 说起来,她的身世也并不比朝堂简单,她祖父是当今朝中赫赫有名的霍阁老,清流之首,手握文官话语权;而她的外曾祖父,则是镇守西北的定国公,一门英烈,世袭武职。这两家一文一武,素来不对盘,朝堂之上多有争锋,早就结怨多年。 偏偏,她那一向温文尔雅的阿爹与性子刚烈的阿娘,居然在一次宴会上对彼此一见鐘情,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两家极力反对,便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个生米煮成熟饭。 为了顾全顏面,霍家与萧家终究还是让他们拜了堂,但条件是需自立门户,往日不可以世族自居。 不得不说阿娘眼光极好,阿爹相当争气,一步步白手起家,从基层小吏做起,用整整十年的时间,现在当上户部尚书,成了当朝重臣。 说回朝堂局势,大皇子燕承昀,生母霍贵妃,霍阁老的大房嫡孙女,她要喊一声姑母;而五皇子燕璟行则是贤妃所出,定国公府嫡次女,正是她的姨母。 出嫁之时,定国公府与霍家几乎同时送来珠宝缎匹、珍稀药材,一箱箱堆满了中堂,道是为她添妆撑腰,实则锋芒太盛,几乎压过了自家准备的正经嫁妆。 旁人只以为她荣宠风光,却不知这满堂珠翠,早已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两家势力暗地交锋,借她之名明争暗斗,她唯一难办的地方便是不知这些入了太子耳里又会引得多少猜忌与防备。 灰扑扑的地面上满是杂乱不堪的脚印,宫人正忙着清扫多年未动的积尘,翠儿手里的扫帚一起一落,尘埃四起,霍云卿才刚踏进门槛,就吃了一嘴灰,皱着鼻子连忙侧身走进偏殿,想看看未来不知要睡上多少年的床榻是否还能凑合着用。 谁知目光才刚落到床边,床底便倏地窜出一团黑影,风一般朝她扑来。 她立时尖叫出声:「耗子!!!!!!!!」 转身便想逃,却一脚踹上门槛,踉蹌间重心失控,直直向前扑去。 完了......入冷宫第一天就要吃一脸灰了!! 霍云卿紧闭着眼迎接自己的悲惨结局,没料到那预期中的扑街疼痛并未降临,却意外扑进了陌生而温暖的怀抱之中,沉香悠然盈满鼻间,清冽中带着暖意,她怔了一瞬,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慌乱地抬起眼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清绝的面容——长眉入鬓,目若点漆,鼻梁挺翘如玉,薄唇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男子垂眸望着她,眼神含着几分戏謔,揽着她的手却稳稳地托住她。 「新婚之夜叫夫人独守空房是为夫之过。」 声音如清泉撞玉,含着七分笑意三分歉然,温和中透着男子独有的磁性,轻轻敲开她的心门。 霍云卿怔怔地望着,心跳竟不受控制地乱了节拍。 她忽然就理解了,为何当年阿爹阿娘能仅一眼便不顾一切。 原来,一见钟情,是真的。 从此眼底,再难容他人。 02太元宮 霍云卿怔愣许久,直到身旁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才彷彿从梦里惊醒,缓缓回过神来,有些不捨地离开对方的怀抱,慢慢拉开距离。 她瞥了一眼旁边侍卫打扮的青年,青年见状,立时躬身行礼,报了自己名字:「卑职陆巡见过......皇子妃娘娘!」话至一半,才想起自家主子如今降回皇子了,差点出口的「太子妃」在舌尖打了个弯。 霍云卿没太在意这两个称呼的落差,朝他点点头,又将视线落回那位气定神间、眉眼含笑的男子身上。 此人不用想,便是前太子燕青玄。 她摸摸鼻子,佯装不满道: 「确实,如果不是为了等你,坐了一夜的床,我也不至于成为第一个歪着脖子进冷宫的人。」 燕青玄闻言低低一笑,那笑声轻柔得像春水潺潺,特别悦耳。 「来时便听说夫人失枕,为夫特意寻了药膏,这才耽搁了些时辰。晚些时候,为夫亲自为你推拿,以示歉意。」他语气温柔,眉眼含笑,看起来颇有几分「乐于效劳」的真诚。 霍云卿歪着脖子,似真似假地瞅了他一眼,眼底一闪。 「比起这个……」她语气一转,眉眼都垂了下来,可怜兮兮地请求道:「我能不能晚上跟你一起睡?方才那耗子肯定不只一隻,我不想一个人面对!」 她一边说,一边又拉近了与燕青玄的距离,随后似乎又觉得不妥,脸上不由自主地浮上几分羞色,眼神飘忽地别开,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也好,毕竟人手不足,今日大约只能匆匆收拾完正殿而已。」燕青玄环顾一圈尚未收拾乾净的殿内,语气温温淡淡。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握住那隻正准备作乱的手,力道温和却无从挣脱,轻轻将它从胸口处拉了下来。 「斐公公点了些宫人过来帮忙收拾。」他似笑非笑地扫了她的手一眼,意有所指地说:「夫人既然精力充沛,不如过去看看,帮忙分派一下。」 霍云卿并未因扑空而气馁,可反倒在收回手时,指尖故意轻轻挠过他的掌心,燕青玄身形一顿,待他反应过来,那偷挠他的小猫已经溜出殿外了。 主子方才是被调戏了吗!? 陆巡震惊得没来得住掩饰脸上的表情,幸好自己主子目光扫过来时,多年侍卫经验让他立刻啟动「装瞎」本能,眼观鼻、鼻观心,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只听燕青玄语气淡淡地吩咐:「你也过去帮忙吧,暂时不用跟着我了,今日务必将太元宫收拾妥当。」 陆巡:「......是。」 却说斐公公不愧是东宫总管,办事向来妥帖,带来不少体格殷实的宫女与太监,霍云卿粗略扫了一圈,见这些人模样老实,也并未见她歪着脖子,而面露异样,便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简单分配了打扫的位置。 「去吧,今日若能收拾完正殿,本皇子妃重重有赏。」 有赏的诱惑一出,眾人干劲十足,效率直线飆升,尤其是陆巡,简直一人当十人用,不仅将堆在门口的嫁妆火速搬运至仓库,还转身投入房屋修缮工程中,成功在太阳西下前,将荒废多年的太元宫打理成能住人的模样,就连偏殿也打扫得七七八八了。 霍云卿非常满意这一日的效率,慷慨地拿出金叶子赏给辛苦的宫人们,人人有份,毫不吝嗇。这下,大伙看她的目光立刻火热起来,连带对这位「冷宫皇子妃」多了几分尊敬与巴结。 不少人当场表态愿意留下来当差。霍云卿笑吟吟地再赏了一轮金叶子,笑道:「既愿意留下,那就便不会亏待你们。」 这般以来,太元宫人手短缺的问题暂时解决了。 晚膳虽不算丰盛,却也远比话本里的残羹冷饭强多了,几碟小菜、一碗热腾腾的白饭,再配上面前如花似玉的男人,霍云卿吃得满意极了。 她乐观地想:这冷宫的日子,也未必就那么难熬吧。 只是这想法刚转完一圈后没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饭后,燕青玄随口提起偏殿已经修整完毕,可以安心入住——简而言之,就是不会有老鼠了,让她去睡偏殿的意思。 霍云卿:「......」该不会是在报復她早前调戏他吧? 早知道就不图一时之快了!!! 此时再多想也无济于事,霍云卿歪着脖子悲愤地去了偏殿,翠儿早已备好热水,服侍她沐浴。 她靠在浴桶边,满脸哀愁地思索该怎么设法搬回正殿去,在陌生环境的第一夜她到底还是害怕的,随后又愤然地想到明明是她夫君有什么她不能摸的,至于这样把她赶走吗? 正胡思乱想着,翠儿隔着屏风轻声道:「娘娘,方才殿下来过,说若您沐浴好了,再派人去通知他。」 霍云卿一愣,这才猛地想起还有「上药」这回事,她当即精神一振,赶忙加快洗澡的速度,擦乾身子穿好寝衣后,立刻让人去请燕青玄进来。 不多时,燕青玄如约而至,一走进偏殿,便见那少女已沐浴更衣,穿着白色寝衣坐在床边。 单薄的衣料勾勒出少女柔美的身段,湿发垂落,几缕滑过锁骨,水珠顺着颈间滑落至胸前,氤氳烛光下,那一片肤色似有若无地透过衣料显露出来。 燕青玄目光顿了顿,眸色一深,旋即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为夫来晚一步,夫人的失枕症状已经痊癒了。」 他将手中药膏交给翠儿收好,又不疾不徐地补了一句:「尚有些文书未处理,为夫去书房一趟。夫人记得睡前将头发擦乾,小心着凉。」 话音落下,他转身而去,动作乾脆俐落,瀟洒得如同清风拂过,毫无留恋。 痊癒的霍云卿则怔怔地坐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装了半天的歪脖子,一不小心因为太兴奋忘记了...... 似乎看出自己主子不太开心,翠儿拿着浴巾一边擦着她的头发一边尝试开解:「娘娘不要灰心!殿下想必真是事务缠身抽不开身,绝对不是刻意避开娘娘的!」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什么避着!她有长得那么像妖魔鬼怪吗!?? 她眼神呆滞,悲愤哀嚎:「……他这是记仇!还装得那么好看!果然是在报復我调戏他!」 03驚雷 霍云卿躺在床褟上,脑袋却异常清醒,由于太元宫地处偏僻,四周荒无人烟,所以各种声音在夜里都清晰入耳,呼啸的风声彷彿噬人的怪物,她尝试蜷缩进被子里,但一不小心又差点把自己闷死,这床板也有些老旧了,一翻身便嘎吱作响,她痛苦得闭上眼,催眠自己睡着了就听不到,奈何天不遂人愿,一道惊雷落下,「轰隆」一声,紧接而来的暴雨声,硬生生逼走她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睡意。 她抬手用力拧自己的大腿,痛得她眼泪啪嗒直落,这才抱着枕头跟薄被子下床,躡手躡脚地踱进正殿。 好不容易藉着微弱的光看到床榻上的身影,正想不动声色地靠近,未料又一道惊雷炸响,让她猝不及防叫出了声,定定神后,她正要安慰自己没事,便见床褟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两相对视,抓个正着。 霍云卿一瞬间忘词了。 「夫人深夜过来,是又......出现耗子了吗?」 低哑磁性的声音从床榻传来,语气里却有几分慵懒笑意。 霍云卿心里一阵发虚,但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大腿一拧,衝到他面前,眼底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着他。 「呜呜呜......雷声实在太恐怖了,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再拒绝可就不上道了。 见他不说话,她又准备拧大腿肉了,手刚抬起便见床榻上的人坐起来,低低叹息,握住她微凉的手。 小姑娘的指腹细嫩,还带了点婴儿肥似的柔软,软乎乎的,彷彿没骨头似的,掌心微微渗着汗。 他本只是担心她又狠心地掐自己逼出眼泪,才伸手握住她的手,谁知她倒好,得寸进尺般反客为主,乾脆不客气地在他掌心里摸了起来,动作嫻熟自然。 真是个小色鬼。 「好了,上来睡吧。」 燕青玄呼出一口长气,终归没拒绝,松开她的手,微微侧身,给她让出了位置,霍云卿立时破涕为笑,手脚利索地上了床榻在里侧躺下,床虽不宽,但两人之间仍能勉强保持着些距离。 「夫君,晚安!」 目的达到,霍云卿也就心满意足地抱着被子闭上眼,只是这才刚合眼,外面的狂风骤雨又清晰了起来,窗棱咯吱作响,她又缩了缩,忍不住往他那边蹭了蹭。 燕青玄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怕得这么厉害?」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点头如捣蒜,脑袋还顺势蹭上他的肩。 「你抱着我,我就不怕了。」 「……夫人不觉得这样有些得寸进尺?」 「你是我夫君。」她理直气壮地道,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随便,毕竟也才成亲三天,认识不到一天,于是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黑暗中一声低笑传来,转瞬她便又落入白日怀抱里。 感受到暖意包围,睡意登时朝她袭来。 「为什么总觉得很熟悉呢......」她下意识小声嘀咕一句,又下意识蹭了蹭他的衣服。 感受到怀里人安静下来,燕青玄抿抿唇,却忍不住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睡吧,有我在。」 * 醒来时,身侧早已空空如也,是翠儿着急将她唤醒的。 霍云卿一向睡得沉,在家时总是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此刻却是在一阵细碎的喧闹声中揉着眼睛坐起,视线掠过四周陌生的陈设,意识回笼,才想起自己如今已搬进了冷宫。 她皱了皱眉,语气还带着初醒的慵懒:「怎么这么吵?」 目光落在翠儿有些慌乱的脸色上,她点点头:「先伺候我洗漱、更衣,你一边说。」 「是,娘娘。」 洗漱更衣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踏入前厅,便见五皇子燕璟行已经端坐在那,正百无聊赖地把玩腰间佩戴的暖玉,注意到她的动静才缓缓抬起头。 说起来,她以前还真喊过几声「表哥」来着。 燕璟行小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霸王,仗着皇帝疼爱,整日招猫逗狗、胡闹成性,偏生又最懂得在大人面前装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连她家看人眼光麻利的阿娘都曾被矇骗得夸出「璟行是个稳重孩子」。 她小时候一眼便看出他顽劣的性子,总是能躲则躲,结果该来的还是逃不过,某次被他吓唬时,一时不小心将他踹进池子里,害他吃了不少水,差点被安上谋害皇嗣的罪名,所幸姨母明事理将事情安抚下来,而她只被父亲关了一个月禁闭跟抄经书一遍,不过也让她从此对进宫兴致缺缺。 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这样的情景,她打量了他几眼,挺好的没长歪。 「这地方还怪偏僻的,害本皇子差点没找到。」 燕璟行一身墨蓝锦袍,衣上有白鹤绕日盘旋,长发高束,身形修长挺拔,气宇轩昂、眉目飞扬,昔日那股横衝直撞的少年气已褪去不少,只剩语气里那点不加掩饰的打趣与漫不经心。 「不知五殿下特地前来,有何要事?」霍云卿掛着浅笑,语气恭敬却透着疏离,「殿下如今不在,有些事……臣妾怕是做不了主。」 燕璟行闻言笑了笑,像是全然不觉她语气中藏着的疏离,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卿表妹初入宫门便遭此变故,此番迁进这冷宫,想着身边怕是无人打点,便叫人挑了几个手脚勤快的宫女送来。」 霍云卿笑容不改,嘴角却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心里暗道:谁是你亲表妹?我们可从没亲近过。 面上仍是温顺得体,她略一頷首,语气带着几分为难:「多谢五殿下怜惜,只是昨日斐公公已替臣妾寻了几名妥帖的宫人,这太元宫地方不大,也用不到太多人,如今下人房也都刚好住得满满的了。」 她说着,还皱眉装出几分头疼的模样,馀光落在一旁的斐公公身上。 斐公公会意,忙上前道:「啟稟娘娘、五殿下,奴才昨日挑的人个个勤快肯做,不混水摸鱼,都是自愿留下的,既无过错,若贸然换人……只怕奴才也难交代。」 到底也是年岁长了,被回绝也未见脸上浮现气恼之色,燕璟行只是弯了弯眼,笑容温和无波,顺势改了称呼:「如此也好,皇嫂身边有人打点,臣弟便放心了。」 语毕,他不急不缓地起身,行至门口,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用话家常的语气轻松说道:「对了,父皇已将盐铁案之事交由臣弟处理,还请皇嫂放心,臣弟定会尽心竭力,还三皇兄一个清白公道。」 霍云卿只想打发他走,点点头,随口道:「你加油。」 燕璟行:「……」 他嘴角抽了抽,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半晌见对方已经坐下喝茶,没想搭理他的意思,只能摸了摸鼻子,拂袖离去。 斐公公看着吃瘪离去的五殿下,努力抑制面部表情。 霍云卿轻啜一口茶,目光随意地落在白瓷茶盏上,调侃道:「斐公公若是想笑便笑吧,憋着可伤身呢。」 斐公公眼角微抽,低头掩唇,还是没敢笑出声。 她挑眉,指腹轻轻转着茶盖,似有些随口,又似话中有话:「不过——他方才提到盐铁案,圣上不管不顾决意废了殿下的太子之位,转身却将此案交给燕璟行来查……公公,你说,圣上这是存着什么心思?」 斐公公闻言,恭敬应道:「圣心难测,非奴才能妄议,奴才只盼娘娘与殿下安然无事,渡过这段时日。」 04孤月 本以为太子被废,迁居偏僻的太元宫,便能过着退休的养老生活,没成想这些天时不时有人来访,令霍云卿一度有种全皇宫把这当观光景点来朝圣的感觉,斐公公也满是感慨地说这可比当初在东宫时还热闹。 听到这话的霍云卿笑僵的脸上提不起半点笑意:「……」 此刻又不得不扬起笑容应付今天的第三位客人——静嬪。 她故作惊喜地抬手打开静嬪送来的香料,低头嗅了嗅,随后一脸天真道:「这味道……跟我家马厩里的草料一个味道呢。」 静嬪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脸色有些掛不住:「这是前年圣上赐下来的香料,听说是东瀛那边进贡的,千金难买……」 「是吗?」她无辜眨眼,脸上满是雀跃:「那我家马真是命好,吃得十文钱一把的草料居然跟这千金难买的香料一个味!」 静嬪嘴角止不住抽搐,噎得只能点头附和,很快便撑着笑意离去。 燕青玄直到用晚膳时才裹着月色归来,一袭月白长袍,远远看去他彷若山间孤月,孓然独行。 其实按理说,如今他应该已是无事一身轻,却依旧忙得不见人影,那些朝堂上的事,她不好过问,也懒得费心,总归还是那句话:知道得太多,对性命没有好处。 想必他早已听说白日里发生的事,然而一进门却对这些未置一词,没道理啊,她今日硬生生把上门套话的几位宫妃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将「目无尊长、不懂规矩的草包皇子妃」形象深深种进人心,一时之间,宫中谈资就从太子失势,全转到了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妇头上。 霍云卿摸不清他这是纵容还是看戏的意思,但对着他的脸时便转瞬将这些拋之脑后,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撒娇道:「夫君你还笑!我这张脸都快笑僵了……你快帮我揉揉嘛~」 说罢,不由分说地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脸颊上一按,她的脸上还有几分婴儿肥,捏起来软软得,手感极佳。 燕青玄按捺住想要狠狠搓揉一番的衝动,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脸颊上,动作出奇地温柔,力道适中,不轻不重,竟真让她紧绷了一整日的肌肉得以舒缓。 霍云卿眯起眼,发出一声愜意的轻哼,像隻慵懒猫儿,靠着他的手指撒娇般蹭了蹭,她没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因着的举动,眸子越发幽深。 他垂眼收敛情绪,方抬眼望向她,嘴角含笑:「这几日辛苦皇子妃了。」 一时间,灯影摇曳,他声音低柔,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霍云卿抓住他的手便不撒手了,只听她委屈道:「你也知道我辛苦,那便帮我多揉几下唄。」 「先吃饭。」 他语气淡淡,没了先前笑吟吟的模样,霍云卿见状,瘪瘪嘴,松了手,不情不愿地啃起菜叶,没了心情啃菜就没那么快乐了,她突然感觉没肉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感觉更难受了。 燕青玄刚执起筷子,便见他的小皇子妃不知道想了什么,居然嚼着嚼着开始掉泪珠子。 燕青玄:「……」尝试通灵她在想什么。 思忖片刻,他语气终于软了几分,低声道:「是为夫不对,让夫人受了委屈,为夫喂夫人吃菜将功补过可好?」 门外的斐公公与陆巡面面相覷,神色古怪,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走这种温柔体贴的路线了?今天在大理寺狱亲审犯人的血腥场面他可还歷歷在目......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几日他给主子们买的饭都是素菜的缘故。 实在是看到肉就想吐。 门内的霍云卿也是没反应过来,嘴巴却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好。」 不争气啊不争气! 她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的嘴巴。 燕青玄看着她表情变幻,幽深的眼底泛起一丝笑意,伸手夹了菜,温声道:「来,张嘴。」 霍云卿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忍着笑意张开嘴,咬下他递来的那口菜。咀嚼间,她试探着开口:「那个……明天能不能吃肉了呀?」 燕青玄没即刻回答,只是拿起一方乾净绢帕,替她擦去唇角沾的油渍,语气低缓:「好,我明日让人去买。」 晚上就寝时,她已经不管燕青玄同不同意,逕自爬上他的床榻,反正他似乎也不太拒绝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 她家座落于京城里最偏僻的角落,原因无他,只因够便宜,当年阿爹阿娘离家自立门户,手头紧迫,这座宅子便是当时最好的选择,宅子破破烂烂,四处渗风漏雨,地势偏远交通不便,且还有闹鬼的传闻,是以住了好些年,左右邻舍依旧空无一人。 她八岁那年初春,天气仍带着冬意未尽的寒气,说好的春日迟迟未至。她的二哥霍云瑞原本盼着花朝节能与学院的姑娘们一同去踏青,结果好死不死她在这时病倒了,霍云瑞只能闷在家中,与她这个染了风寒的小病号大眼瞪小眼。 在阿娘严令下,照顾她的重责大任自然落到了他头上,餵药、熬汤、暖手炉,样样不落。 春天来了时,她的病终于好了,隔壁那栋长年无人问津的空宅也有了动静。 不是闹鬼,而是有人搬了进去。 从那时起,霍云卿常能听见高墙另一端传来阵阵琴音,悠远空灵,仿若天籟。 她偷偷翻墙过去,然后,在那片幽静庭院中,看见了一位极美的少年。他坐在琴前,眉目清冷、气质孤绝,当真比画里的神仙还要好看。 她一眼就喜欢上了他。那样好看的人,谁能不心动呢? 只是,那少年初时冷冷淡淡,对她爱搭不理,眼神比冬日的池水还冰,说话比冬天的风还冷,但谁让她偏偏遗传了她阿娘那股不服输的要强性子,哪怕被他拒之千里,依旧日日登墙过院,死缠烂打也要与他攀谈几句,甚至时不时带些小点心、纸鳶或花枝去讨他一笑,用她的手将他捂暖。 她想,他一个人在这大宅之中,应是很孤单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终于不再是那样冰冰冷冷的,她记得有一天,她伸出手牵住他时,他竟没有躲开。 她的心跳得飞快。那一瞬,她几乎以为自己握住了整个春天。 但奇怪的是,她始终看不清他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着一层雾,朦胧不清,她急切地想看清他,想握紧他,可他的手却在她掌中一寸寸冰凉下来,直至无法挽留。 05圓房 「不要————!!!」 她惊叫出声,从梦魘中惊醒,脸上一片冰凉。 「梦魘了?」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拉回她慌乱的思绪,她才注意到燕青玄正倚坐床框,昏黄的镀上他的侧顏,凤眸幽深,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那一瞬间,现实与梦境交叠,她恍惚地看着他,竟觉得他的眉眼与梦中那位抚琴的少年,隐隐重合。 她愣愣地望着他,喃喃问道:「……哥哥?」 燕青玄微怔,眼底是看不见的情绪,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语气温柔地说:「没事了,莫哭。」 她本已渐渐平静下来的情绪,却因他那句话被轻轻撩起,再度泛起涟漪。 心跳怦然如鼓,她壮起胆子,双手颤颤地攀上了他的脖颈,说不清是衝动还是情之所至,她凭着直觉吻上了他光洁的下頜,一寸寸往上,覆上他的唇时,她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燕青玄垂着眼默然地看着她,眼底彷若一汪深潭,酝酿着漩涡要将她吸入。 他的唇,比她想像中还要柔软,带着一丝凉意。她紧张得指尖都在发抖,但他没有推开她,这让她受到极大的鼓励,她闭起眼睛不敢再看,又小心地亲了亲,像试探又像撒娇,吻得生涩。 只是,她终究只有色胆,却无那些经验,入宫前阿娘拿给她看的避火图她嫌弃画的不好看,便被她扔到一边,后来出嫁她也忘记这东西的存在,如今想来懊悔不已,方才壮起色胆亲那几口已经耗光她的力气了,此刻回过神来,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下去,偏偏燕青玄一动不动任由她折腾,莫不是在看她笑话吧? 思及此,她便忿忿地松了手准备撤开,燕青玄见小姑娘撩完人就跑,登时就不乐意了,大掌揽过她腰身,将她又带入怀中,握着她纤弱的后颈,强势地吻上她的唇,与方才她的生涩不同,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与不容抗拒的力道,汹涌而至的炙热彷彿要将她吞没。 霍云卿就这么被他紧紧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被迫仰起脸,与他唇齿交缠。呼吸交错,在她的理智几乎要被灼烧殆尽之时,燕青玄却逕自离开了她的唇。 他来到她的耳边,声音低哑,本就好听的嗓音,在情动之后越发勾人:「知道在做什么吗?」 霍云卿迷迷糊糊,脸上烫得彷彿烧开的水。 她气喘吁吁地说:「圆房......」又想到失枕之仇,胆子更大了,她掰着手指开始算帐:「你还欠我一个合卺礼,还有呜......」 她还未细数完他的罪刑,剩下的不满便被更加强烈的吻尽数吞去,随后她感受着那炙热的唇,吻过下頜落到脖颈锁骨,一寸寸往下,吻过之处像被点燃一般灼烧起来。 少女身上的寝衣被他褪去,姣好的身躯毫无保留地映入男人眼底,炽热的目光像无形的手抚过她每一寸的肌肤,霍云卿红着脸,抬手摀住他的眼,强制阻断他的目光,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掌心,勾起一股痒意。 她声音含着鼻音,嗔道:「只有我一个人这样,不公平!」 燕青玄低笑一声,顺势托着她纤细的腰身将她带入怀中,嗓音低哑惑人,「那劳烦夫人替为夫解衣,」话音未落,他又俯首贴近她耳畔,唇齿含住她耳垂,轻声道:「今夜想如何摸……都随夫人心意。」 她胡思乱想着,她想她大概懂话本里说的「磨人的小妖精」是什么了。 闻言,霍云卿吞了吞口水,缓缓抬手触碰他身上的寝衣,刚刚那一番纠缠,早已让他的衣襟敞开来,只需一个用力变能轻易脱下,触及男人玩味的目光时,她便生出些许恶作剧的心思,手指慢悠悠地解开衣服系带,手指滑过柔软的衣料,指尖不经意地刮过他紧绷的肌肤,引起他低低的一声闷哼,最后还是燕青玄先败下阵来,拉着她的手替自己解了碍事的衣服。 燕青玄抬手摩挲着她的脖颈,掌心温热,语气里带着有咬牙切齿的压抑。 「夫人这脱法着实有些折磨人。」 霍云卿还没来得及露出得逞微笑,吻便又落下来,她的手顺势贴着他的胸肌,又偷掐了几把他紧实的腰腹。 燕青玄抓住她作乱的手分开到两侧,一边将她推回床榻上,啟唇含住了她的胸前的花蕊,或吸允,或舔舐,另一边则搓揉挑逗,将花蕊都催熟后,又继续向下攻城掠地。 初经人事的霍云卿下意识就想躲,却无处可逃,哽咽出声:「嗯啊......啊啊......不要了呜呜呜好奇怪......燕青玄!」 她哭嚎的时候那人已经吻上那处,大掌强硬地分开了想闭合的腿,柔软的舌头进入了未曾有人探寻过的甬道,甚至吸吮出了声。 「等等!不要……啊……」 那一瞬间快感与羞耻一同朝她袭来,随着燕青玄的动作,那欢快的感觉涌上腰腹,全身血液匯聚大脑,让她短暂的失了神,脑袋一片空白,紧接而来的却是急切地想要被填满的空虚。 「不这样怕你承受不住。」 他声音低低,克制隐忍,一面俯身将人揽住,手指又朝那处探去,想再进行拓宽,霍云卿却伸手握住他的手臂,眼底闪烁着泪花看着他。 「可以了……我好难受……」 少女的柔荑抚上手臂的那一刻,燕青玄眸子旋即一暗,他自知自己大概也到极限了,但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如此忍耐便是害怕贸然行动会伤到她。 他安抚道:「乖,快好了,再忍忍。」 看着少女脸上满是意乱情迷与情慾带来的潮红之色,情不自禁地攫住她唇瓣,温柔亲吻,一边又用他修长的手指进出着穴口拓开甬道,让少女又一次洩了身,两次已经足够让她湿润得可以接纳他了。 他抑制着想立刻压着她衝刺的衝动,深吸了一口气。 他需要徵询她的同意:「可以吗?」 少女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空虚得厉害,胡乱点点头,什么都好,快点帮帮她! 得到允许的燕青玄才终于握着那阳物抵着入口一寸寸进入。 「燕青玄......嗯……」 怕是少女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声音有多动听,只是迷茫地喊着他的名字。 「……」 但男人就不好受了,猝不及防听到她唤他的名字,险些在入城前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忍了忍,他应道:「我在。」 慢慢进入反而更加磨人,霍云卿哼哼唧唧地要求他快一点,眼看剩下一半,他便深吸一口气,腰腹一沉将全数送进去,逕自衝破了那层膜。 霍云卿尖叫出声:「啊!!!!」 虽填满了空虚,但快被撕裂的疼痛比预料中的满足感先一步袭来,一时间,疼得她缓不过神。 燕青玄不敢动,俯身温柔地啄吻着她,大掌搓揉着她的胸乳,感受到她轻蹙的眉尖渐渐松开,他才开始挺动。 这事情大概是所有男人的天赋技能,一开窍了,便很快地掌握她喜欢的速度,如他的行事风格一样,不急不徐,张驰有度,如同温柔的潮水般牵引着她的身子,在水中载浮载沉,无可凭依,只能揽着他的脖子避免被捲走。 「啊……啊啊……嗯啊啊……啊啊……」 陈旧床板发出的嘎吱声、少女破碎的呻吟声以及肉体撞击声在静謐的冷宫之中被放得无限大,无形中成了对男人的最佳催情剂。 霍云卿感觉此刻自己就像一艘小船,被坏心眼的海水翻来覆去,她都不知自己失去意识几次,但身上的男人却彷彿越做越精神,不知过去多久还孜孜不倦地耕耘着,而她的身体便又无数次被他勾起情慾,被他带着一次一次攀上巔峰。 她彻底昏死前是这样想的:好累......但又好爽。 06在乎 破晓时分,霍云卿才沉沉睡去。 这次她又梦回八岁,似乎是从见到燕青玄时,她才开始梦到以前的事情,她有一段空白的记忆,但那对实际生活并没有什么大影响,她也渐渐地不再在意。 少年的脸依旧朦胧,一袭青衫,倚坐窗边,远远元他的目光不知落在何方,雕花窗格在他身上落下一层阴影,春风轻吻过他的侧脸,撩动衣袂,桌上的书页被吹过一页又一页。 她捧着装着桃花酥的食盒,远远地看着他,不忍打扰面前如画一般一样的场景。 「这回又鑽了哪里的狗洞?」 带着浅浅笑意的嗓音顺着风传入耳中,霍云卿眼神飘移,要不是他百般阻挠,死守严防,她也不至于跑了大半个地方就为了鑽狗洞。 「才不说呢!说了你等会就去把它封了!」 她摇摇头,一面将桃花酥放到他面前。 「这是?」 「我阿娘做的桃花酥!配你的碧湖春恰恰好,我阿爹大哥二哥都喜欢!」小姑娘摇头晃头地细数着每个人对桃花酥的讚美,简直是夸上了天。 末了,还要补上一句:「不过,桃花酥再好吃也没有哥哥香!」怕他吃醋似的夸他更好,到底谁会跟一块桃花酥较量美丑? 不过这浑话被一个八岁小姑娘说出来,着实是...... 少年抬手送她一个脑壳蹦,眉峰微蹙:「我不吃甜,不用总是带这些给我,你吃吧。」他语气淡漠地说着,将桃花酥轻推回她面前。 霍云卿眨了眨眼,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光芒,眼角弯起,笑得像猫似的。 「不吃甜,不代表不喜欢,总归要试试看才知道。」她歪着头,可怜兮兮地看他一眼,忽然一转语气,凑近了些,眼底透着小小的顽皮:「不能看在我这么努力送来的份上,赏个脸吃一口吗?」 倒是说得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 少年没注意到她不动声色的靠近,待她抱住他的手臂撒娇时,才恍然惊觉,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推开她,连带小姑娘眼底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半晌,他缓缓抬手拈起一块桃花酥,在小姑娘怔愣的目光下,浅咬一口。 甜腻的感觉在舌间化开来,他并非不喜,只是以前总被规矩束缚,不吃便以为不喜。 * 醒来时,她人仍蜷在燕青玄怀里,一夜衝动的结果就是她现在什么力气都没有,只能软绵绵地烂在床上,身体彷彿被拆散又拼回,稍一动作便牵扯得她倒抽一口气,只能小心翼翼地微微挪动。 她张了张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彷彿六十老嫗,一出口便让她自己都皱了眉,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水润的大眼睛写满了委屈与惊讶。 「喝点水。」 燕青玄起身为她倒水后,他坐回床沿,一手托着着她的后背让她靠起来,另一手将水杯小心递到她唇边。霍云卿下意识地张口,一点点喝下去,那温润的水顺着喉咙滑落,才稍稍缓解她喉间的灼痛与乾涩,她足足喝了三杯,才让那股不适感消下去。 他轻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莫急,要喝我让人再提一壶进来。」 她摇摇头,目光落在男人近在咫尺的锁骨上,白玉般的肌肤衬得她昨夜情动留下的牙印更加清晰艳冶,她回味了半天,才低声问:「你今天不用出门吗?」 「嗯……不用,事情已差不多了,不需我再出面。今日可以陪夫人一整天。」 他柔和的嗓音像拂过心湖的风,将她心头的彆扭一扫而空,引得她一阵失神,未料下一刻便被他准确地握住,掌心贴来的温度让她回过神来。 她还想垂死挣扎,引来燕青玄的无奈叹息:「夫人昨夜还没摸够吗?」 霍云卿登时瞪圆了眼,气恼道:「你怎么每次都知道我要干嘛?!」 都没摸到腹肌呢!!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说到,「为了夫人的身子,现在还是别乱动为好。」 热气洒在耳边,引起一阵战慄,本想挣扎的手不争气地有软了下去。 「……」好的,不能对开荤的男人动手动脚。 正当她想寻其他话题时,她的肚子适时刷了一波存在感,声音震耳欲聋,直让人尷尬得脚趾抠地。 燕青玄轻笑一声,道:「为夫让人热些饭菜端进来。」 霍云卿拧着眉头,问出这几天的困惑:「我们在冷宫是能这么随意的吗?」 许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燕青玄愣了一下,垂眸思索,道:「那夫人觉得在冷宫应是什么样子?」 霍云卿眨了眨眼,想着话本里的内容:「应该破破烂烂,旁边还住着疯掉的妃嬪,日夜有人监视,吃穿用度都极为简陋,吃得都是餿饭,然后......」 她话还没说完,额上便挨了他一记不轻不重的脑壳蹦。 「唔!」她吃痛地瞪大了眼,抬头看向男人。 燕青玄望着她,语气无奈中又带了一丝委屈:「我虽失去太子之位,但皇子的身份还在,吃穿用度自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况且你是我的妻,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你过上那样的日子。」 霍云卿听出他的意思,燕青玄怕是以为她在小看他,实际上她真的只是好奇发问而已,但此时既提及这个话题,她便也顺势问一下目前的情况,这冷宫最大的不便就是外边消息进不来,内部情况却像漏风的筛子一直往外撒。 「五殿下说圣上将此事交由他查办,那么此事还有转圜的馀地吗?」 燕青玄闻言,没有立刻作答,只是伸出手,大掌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一派温柔。 「夫人信我吗?」 他轻声问道,语气柔和得像一根羽毛扫过心间,轻飘飘却扰动了她心里的那根弦。 霍云卿闻言微怔,眉心悄然蹙起,眼底浮现难掩的迟疑与迷惑,像一池春水被驀然投下一枚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她没有说话,但这反应已足够。 燕青玄眼神一暗,原本轻柔的眉眼倏地蒙上一层阴影,她不知道她眼底那一瞬的迟疑,像一根细针,准确无误地刺痛了他。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收回手,转身大步离去。 翠儿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时,便自家主子呆呆地坐在床上,早上还一直陪在她身侧的皇子殿下却不见踪影。 怕不是吵架了?之前夫人跟老爷吵架也是把老爷一个人踹去客房自己睡,老爷脸上的委屈表情就跟现在小姐......喔,娘娘脸上的神情一样。 翠儿放下饭菜,走到霍云卿身边尝试帮燕青玄说几句好话,结果一开口便嘰嘰喳喳地停不下来。 霍云卿正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被这连珠炮似的话打得头昏脑胀,终于忍无可忍地抬手摀住翠儿的嘴。 「停,让我想一想。」 她认真地望着翠儿,小脸凝重得彷彿遭受极大的打击。 翠儿眨了眨眼,乖乖闭嘴,却还是忍不住低声问:「娘娘,您怎么了?」 霍云卿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烦闷:「我突然有点能体会我阿爹每次被我阿娘问那种『两人掉湖里先救谁』的死亡选择题时的心境了,是我错失机会没能第一时间说出他想要的回答……」 说着,她颓然地垂下眼睫,眼底写满了懊恼,但下一瞬,她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猛地抬起脸,翠儿猝不及防被这比翻书还快的变脸吓出了声,只见自家主子一双水润润的杏眼里迸射出光来,满是惊喜。 「不对啊!既然他会因为我的答案而牵动情绪,那不就代表他是在乎我的,对吧?」 翠儿看着她的脸色如多云转晴,整张脸红润了起来,连忙重重点头附和:「在乎的!肯定是在乎的!」太好了,娘娘终于想通了! 07不太行 想通之后的霍云卿本打着他晚上回来就跟他好好谈一下,没想到燕青玄那一走就是一连几日未归,前面还说事情都处理完了,现在他不开心了,事情就多起来了吗? 不回来就算了,竟是一点消息也没让人通传,像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必定是刻意为之,否则斐公公随侍在侧时,也不会意味深长地看她,暗示她主子不说但她可以主动问啊,问了他肯定知无不言。 霍云卿头一撇,哼地一声,接着应付那些在后宫间得发慌的嬪妃,前天虞美人跟廖才人,昨天棋美人跟慧常在,两两携伴前来,真是让人越看越不顺眼。 夜深人静时,她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狗男人! 时节已至立夏,热气蒸腾,儘管屋里放置了冰鉴,仍是让霍云卿整日神情懨懨,大约还有几分心情不好作祟,她刚喝完一壶碧螺春,让翠儿下去再泡一壶来,翠儿刚推开门,便有一阵浓郁的香气鑽了进来,人未到香先至,来人正是上次被她说香料是马草气回去的静嬪。 霍云卿看着那娉婷身姿左摇右晃,跨过了门槛。 她面无表情地说:「今日又是什么风把娘娘吹来了?」 笑这么多天了,笑容偶尔罢工一下怎么了。 「没风快热死了,你们这儿着实偏僻,我顶着大太阳走了大半个时辰呢!」 静嬪好似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了下来,手里的小扇子搧个不停,随身带的两个宫女手里的扇子也是没停,搧得那浓郁的香粉味直衝进霍云卿的鼻子,让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唉哟,你还好吗?这大热天要是受凉可难受了!」 「......」好像把她抓去水泡一泡,看能不能泡出一桶粉汤。 静嬪似乎也不在乎她有没有理会她,便开始跟她倒宫中的八卦,从霍贵妃宫中的一个太监找了尚衣局的宫女当对食,再到丽才人被棋美人的猫抓伤了手,气得两人为了一隻猫当街打了起来。 其实这些前几天来的人已经说过了,霍云卿眼皮抬都懒得抬,拿起一旁的瓜子百无聊赖地嗑起来,恰逢此时翠儿从外面端了泡好的茶进来,身后还有宫人多端了两碗清凉的乌梅汤。 静嬪眉开眼笑接过宫人递来的乌梅汤,喜道:「好哇!我正口渴呢!云卿有心了。」 哪里是呢,这并不是她安排的,难道是她那个多天未着家的夫君? 霍云卿笑了笑,把这个功劳直接扔给斐公公:「是斐公公想娘娘大热天跑来肯定口乾舌燥,特意让人煮的。」 翠儿来到霍云卿身边放茶壶时,悄声说道:「娘娘,乌梅汤是陆侍卫拿过来的。」 能指使陆巡的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少女睨了她一眼,当没听到,抬手接过乌梅汤,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然,静嬪可不是这么安静地主,惯会找话聊。「云卿啊,你跟三殿下圆房了吗?」 「噗!」冷不防被问这话,霍云卿下意识一哽,乌梅汤猛地闯入鼻子,呛得她一时间没缓过神。 静嬪瞧她急得,忙摆手给自己找补:「哎呀,我就是好奇问问看,那三皇子人瞧着虽容貌出尘,面如冠玉,却是实打实的冷情冷性,后院就是半个女人都没有,我有时候都觉得......」 霍云卿憋红了脸,忙打断道:「慎言!」 这才堪堪将后半那句「是不是不行」堵在静嬪嘴里,这话可不能说,静嬪口里那冷情冷性的人,正跟她闹脾气呢! 不行,一想起这事,霍云卿又是一阵气闷,端起乌梅汤就欲一饮而尽。 谁知静嬪眨眨眼,不依不饶地问:「所以,你跟三殿下圆房了?他那儿好吗?」 「噗!」霍云卿没料到这话题还没结束,刚入口的乌梅汤毫无防备地一口喷了出去,直直洒在静嬪脸上。 霍云卿羞愤欲死,青天白日的,到底在问什么呢! 她虽然对燕青玄各种调戏玩笑,但不代表这事儿能随意跟外人谈论,她脸皮可没厚到这地步。 被喷了一身乌梅汤的静嬪尖叫起来,原本和顏悦色地面部顿时垮下来,没心思再待,气呼呼地走了。 殊不知,静嬪这一气之下离开后,后宫的风向竟悄然转变,从「她是一个草包皇子妃」变成了「三皇子恐怕不太行」。 甚至还有越来越黑的倾向,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糟,只差没直接坐实他不能人道这事。 翠儿奉命令出去望风,回来时一脸复杂,关门关窗才偷偷对霍云卿说了这一桩。 霍云卿听罢,差点没把手里的糕点摔出去,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忽,脸上写满了无辜。 「这……这应该不是我的错吧……呵呵。」 瞧着素来没心没肺的主子,翠儿在心里为三皇子的名誉点了蜡烛,默哀三秒。 * 却说霍云卿与燕青玄两人之间,最先受不住的却是陆巡,他这几日快被主子的低气压搞疯了,找到机会连忙托斐公公去找霍云卿报信。 斐公公也是希望他们能早日言归于好,便顺水推舟,将燕青玄去了书房的消息报给正着一身轻盈的粉纱裙,整个人烂在贵妃椅上看话本的霍云卿,少女天生丽质,未施粉黛的小脸白皙如玉,剧情似乎不甚理想,只见她轻咬的红唇,听了他的汇报也未有反应,依旧直勾勾地瞅着话本里的字字句句。 话本剧情正至高潮,那个曾经不懂珍惜她的将军,直到她香消玉殞之后,才驀然发觉——原来自己早已爱她至深。 两人于悬崖边重逢,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如今近在咫尺,心却是咫尺天涯,她已不是过去那个柔弱少女,而是背负血仇的亡国公主。 她身后是万丈深渊,衣袂飞扬如绝崖上最后一缕残雪,他愣在原地,不敢靠近一步。 难道,他又要再次亲手,逼死他所至爱之人吗? (欲知后事,待下回揭晓) 「啪!」 少女终于闔上话本,眼尾微微发红,杏眼里隐含泪光,春水盈盈,一眼看去,恰似三月桃花初绽,娇俏动人,叫人为之一怔。 在斐公公的指引下霍云卿慢悠悠地走向书房,太元宫院内另设有书房,但她对那里无甚兴趣,是以一直未曾踏足。 08心上 霍云卿来时,陆巡已经非常有眼力见地将宫人都遣走,能滚多远就滚多远,要是此事没成,才不至于扫到颱风尾,若成了那更好,不会碍到主子的眼,让新婚的两人能欢欢喜喜度过久违的两人时光。 只是他没料到自家主子铁了心就偏不搭理霍云卿,与她那身轻飘飘的衣裙不同,燕青玄一袭玄色云纹锦袍,料子低调华贵,压根看不出他现在是废太子之身,腰封勾勒出修长劲瘦的腰身,长发以玉簪轻挽,泼墨般落在宽实的肩上,眉眼低垂,神色清冷,知道她来了却依旧将目光落在书案上,一点馀光都不肯分给她。 霍云卿站了片刻,有点讨好意味地开口唤道:「夫君.......」 半晌无声,回应她的却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踢上铁板后,少女便不再出声,燕青玄以为她这是放弃了,心中一叹,原本靠着忙碌压下去的失落情绪再度涌上来,嘴里有种苦涩蔓延开来,到底是他太贪心,她什么都不记得......若非这张脸,她怕是也不会多看他几眼。 在他一个人胡思乱想之际,一股力道将他向后一推,背脊撞上紫檀木制的椅背,他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具温软的身子坐上了他的腿,他猛然抬眼,撞进那双狡黠的眸子里。 少女眯着眸子,看着男人俊美的脸上浮现惊诧之色,得逞地笑道:「这样夫君是不是能看到我了?」 燕青玄并未接话,倒也不是刻意沉默,他能在审讯时对犯人句句诛心,轻易挑人性中最阴暗的一面予以痛击,却在对上少女的笑顏时,任何话语皆无从出口。 霍云卿也不恼,再接再励地开口说:「那日你问我的未等我说便离开了,我现在我将答案放到你心上,可以吗?」说着,手抚上他的胸口,一边又执起他的手,牵着它按到自己心口处,那一剎那,她便感受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因她开始有些乱了。 「噗!你看是不是跳得很快?」她虔诚地望着他,红唇一开一闔:「嗯......比你的还快呢!燕青玄你怎么这时候这么没自信呢,你是我的夫君,你护我待我好,我便信你一辈子。」 ——你护我待我好,我便信你一辈子。 那很久很久以前曾听过的话语,随着少女柔软的声音与急促的心跳声,在心底深处响起,爱意从那时起便恣意疯长。 霍云卿见男人仍旧半句不肯说,还以为自己大招开歪了,没曾想下一刻那双柔软的唇便覆了上来,辗转吸吮,她微张的嘴,便让他轻易的舌轻易地突破防守,顶开牙关闯入与她交缠廝磨。 男人倾身双手撑在桌沿,将少女囚困在这一方天地之间,只能仰头承受他急切猛烈的攻势,彷彿要将这几日来的思念尽数补回。 霍云卿脑袋还在发矇,撑不住他这样的力道身体直直向后倒去,背后抵上了坚硬的桌沿,男人的舌立时追了上来,一寸寸夺取她的呼吸,似乎还要将她的灵魂吸出一样,在她差点缺氧昏厥前,才终于放过她。 男人幽深的眸子满足地瞇起,只见身下的少女仰面看着他一脸凶色,白瓷般的肌肤佈满情动的潮红,眼角发红,眼睫掛着几滴泪珠,双唇则因他的疼爱而肿起发红,男人的嘴角终于浮现了久违的笑意。 霍云卿内心忍不住又骂了一次:狗男人! 没成想,燕青玄也服了软,「是为夫任性了,但这几日也并非是刻意晾着你,事有变动,我只能先行去处理,我在下一盘棋,这盘棋下完之前,连执棋手都不能轻易离去,我希望......夫人能在旁陪着我下完最后一步,可好?」 他声音低缓,语调温柔繾綣,字字如暖流淌入心间,尾音拖得柔长,好似在向她撒娇,死死拿捏了霍云卿吃软不吃硬的脾性。 有了上次经验,霍云卿这回不假思索便道:「好。」 信不信?信! 对不对?对! 是不是?是! 她在心里默念完,却不料她心里的活动都浮在脸上,被男人尽收眼底,燕青玄低低一笑,他俯身衔住她小巧的耳垂,压着嗓音说道:「但夫人仍是伤了为夫的心,所以要惩罚。」他故意重咬了「惩罚」二字,嘴里的热气熏红了她的耳,痒痒得引起身体一阵颤慄。 霍云卿意识到男人眸底翻涌的情慾,她抬手推着他压过来的身体,满脸慌乱:「这里不太好吧!?」 她还坐在他的腿上,也正如此,她能更深切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变化,下腹那边因着她的扭动而越发炙热烫手。 「……」完了,看起来在劫难逃了,顾着开大忘记对面也有会开。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僵硬,男人一把箝住她的纤腰,一手探入幽径,修长的手指对准了洞口,便轻易地长驱直入,听到少女轻哼一声,语气满是戏謔:「刚刚夫人不是说『好』吗?而且……夫人已经湿了,」他恶意一笑,仿着之前她惯用的撒娇语气,说道:「况且这几日一直没摸,夫人应该甚是想念吧?不想念也没关係,为夫想念夫人的身子就足够了。」 他一边在她耳畔低语,手上动作却不停,模仿着最原始的律动进进出出,一深一浅,勾出少女最纯粹的慾望。 霍云卿哼哼唧唧地喘着,不知男人触碰到哪一处软肉,顿时身子一僵,竟就这么洩了身,滚烫的淫水就这么浇灌在男人手上。 男人动作一顿,哑声道:「为夫好像找到能让夫人欢喜的地方。」 「……」啊,好想死啊。 见少女抿着唇,不愿言语,他又俯下身去撬开她的唇瓣湿吻,手指褪去她的衣服,抚上她的酥乳,灵活地玩弄那两点红梅,霍云卿混乱地被动承受,更有放弃挣扎任君採擷的意味,没能吞下的口津顺着嘴角滑落,男人喉咙一紧,但仍没忘记这是在惩罚。 燕青玄托起她的臀瓣,终于将火烫的阳具抵着她的穴口却不入。 他坏笑着,「夫人,想要它吗?」 霍云卿早已被勾得慾火焚身,本已经做好了准备,愣是没想到他居然在此时停住动作,逼她开口,无法抑制地想被填满的空虚感一波波袭来,她不争气地掉着眼泪。 「不想要吗?」燕青玄声音低哑,听起来也忍得难受,却又是将那又热又硬的阳具缓缓移开。 感受到热源离去,色令智昏的霍云卿连忙唤道:「要!我要!」末了又加码一句:「想要夫君的大肉棒插进来……呜呜……」 话音未落,她便被男人狠狠贯穿,她惊叫出声,呼吸一滞,下身被填得满满当当,因着坐姿的关係,两人的耻部也贴得更紧密,入得也比之前更深,竟顶到了子宫口。 抬眼却见男人危险地盯着她,有几分咬牙切齿道:「夫人是从哪里学来的浑话?」 霍云卿满脸无辜,老实交代:「话本里学来的。」那将军压着女主时就特别喜欢逼着她说这话,她以为男人应该都喜欢,难道他不喜欢?她内心想着,也真的问出了口。 燕青玄:「......」好想操死她怎么办? 看着燕青玄低沉的脸色,她有些摸不定他的想法,心里一紧张,穴里也跟着收紧,无数的小嘴吸吮着他的阳具,咬得男人有些动弹不得,他倒抽一口气。 柔着声哄道:「为夫很喜欢,也知道夫人很满意它,放松一点,夫人那里夹为夫动不了……」 霍云卿面上红得快滴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放松,男人只得俯下身啜吻她的乳尖,伸手揉着红肿花珠,种种刺激下,感受到花径微微松动,他抓住机会掐着她的腰,上下动了起来,狠狠将那花径撞开成他的形状。 「啊啊……太深了……嗯嗯啊啊……」 霍云卿被撞的魂都要散了,跟上一次亲密的从容温柔不同,这次他是真的带着惩罚意味地发狠在要她。 「太快了呜呜呜......燕青玄......好青玄......呜呜......我受不住了......」 速度快得彷彿要将那处融化开来,女人破碎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中间还忘情地唤着他的名,两人沉浸在慾海之中无法自拔,一同攀上云霄时,霍云卿脑袋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唤了燕青玄的名字,随后隐隐听到,男人的声音传来:「嗯……卿卿,我在。」 燕青玄将她抱在怀中,肌肤紧密相贴,他垂眼细细端详少女的面容,最后在她额间落下不带欲念的轻吻。 被快感击晕前她迷迷糊糊地想,他平时都夫人夫人的唤,还是第一次喊了她的小名,但她似乎没和他说过…… 09 霍云卿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掛在燕青玄身上,男人直挺挺地站着,如同埋在她身体里的阳具一样,一件大衣将少女完全罩住,她一动便感觉到有液体自结合处流出,顿时整个人不好了。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动静,燕青玄恶意地松开托着她臀部的手,失重感袭来,少女连忙用大腿紧紧缠住男人的腰肢,刚定了定神,便听到男人隔着衣袍传来的一声轻笑。 「真不幸啊,夫人这时候醒来。」 紧张让原本操开的花壁再度收紧,将男人本就粗大的阳具又錮大了一圈。 「呜呜呜……」怎么还没结束,真的不幸。 燕青玄低哼一声,又伸手托住她发软的身子。「现在要带夫人回寝殿,再忍一下就到了。」 闻言,她顿时如遭雷击,那岂不是说自己现在正裸着身,穴里插着他的阳具,被他带着走在外面......这一认知就霍云卿差点又昏过去,但燕青玄怎么可能这幕便宜她呢,又是重重一顶,爽得少女呻吟出声,忽有水流自结合处落下,那潺潺水声在安静的院子里被无限放大回盪,水声停下那刻万籟俱寂。 良久,缓过神来的霍云卿爆出惊天尖叫—— 她竟就这样被插得在外面尿了出来!!!! 「呜呜呜燕青玄你个混蛋王八蛋大坏蛋!!!!!!!!!!!」 她用力挣扎起来,一边胡乱用力敲打着他,但到底是男女力量悬殊,况且她才刚高潮过后,整个人软得像一瘫春水,力度几乎跟棉花砸在身上一样轻软。 燕青玄安抚似提拍着她的背,一首用力地压制她的身体。 「乖,莫怕,人都谴走了,这里地处偏僻,没人听到的,」他抱着她站在原地,轻声哄着,语气却让人感到异常危险:「你再乱动下去,莫不是逼着我在这里要你?嗯?」 「……狗男人!」 她终究还是对他骂出来了。 燕青玄喉咙一紧,说是骂,倒像是求欢的娇嗔,软软的,引得人想堵住嚙咬她的唇,实际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霍云卿当即怂了,用哭哑的声音求饶道:「你听错了,我是说好夫君我们去寝殿吧......」 他眉头一挑,却是用着沙哑的嗓音慢条斯理地控诉她来,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颊。 「明明夫人里面咬得这般紧,让为夫动弹不得,说起来本来打算在书房那便放过夫人的,但夫人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老实,勾得为夫又想要了,自己却昏睡过去。」 「……」早知道就不在昏死前报復性地捏那一下了,嗯,一大下。 「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霍云卿倒是能屈能伸,勾住燕青玄的脖子主动献上亲吻,蜻蜓点水,一下便分开来,她老实认错道:「是我的错,我们回寝殿吧,你想怎么样都行!」 听到满意的答案,燕青玄凤眸满意地瞇起。 「随我怎么样都行吗......遵命,为夫定不辱命。」 那就快点进去!!! 燕青玄坏心眼的程度已从一开始见面便有端倪,现在却是完全没在藏了,满满的故意,到底寝殿路上总共也没几步路,却被他走出了一种十万八千里远的感觉,走得慢这也罢了,他却是有意无意地随着步伐顶动,次次顶在花心里的软肉上。 她抑制不住呻吟,却又因无法满足,而被不上不下的吊着,淫水不断流出滋润了整个花穴,仅仅塞着已经无法满足她了,她渴望被男人狠狠进出,想着想着她便不可抑制地扭动起腰肢,想舒缓这心痒难耐的感觉,却被男人用绝对的力量控制住不让她乱动。 少女柔软的身子洩力地软在他身上,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埋在他体内那物什越来越硬:「唔……坏心眼……」 「嗯……」少女在慾火焚身,男人却好像不受影响,喉间溢出一声轻哼,嘴上哄道:「忍忍。」 她软软地敲了敲他的后背催促:「走快一点……」 燕青玄喉咙滚动,哑着声解释:「走太快你受不了的。」 霍云卿顿时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对学着他,在耳畔边吹气:「好夫君快一点……要我……嗯……」 她赌他忍不了,却没想到他当真快起来时,最先受不不了的最后还是她。 回到寝殿时,她已经洩了两次身了,整个人飘飘然,浸在情慾的尾韵里出不来,她倒是爽了,但男人就没那么好受了,忍得极致后,榻上都来不及走过去,便直接将她抵在墙上狠狠操干起来。 抓着她的双腿掰开到极致,每一下都击打在她最敏感的那个点上,霍云卿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偏偏此刻那淫水与精水灌满的花穴早已成了最佳的润滑剂,供男人的阳具在里面肆意驰骋,久久不知饜足,随着一声低吼,男人的精液终于浇灌在花心深处。 少女紧绷的双腿终于无力地垂下来,滚烫的精水一阵阵射入引得她的身体下意识地跟着抽搐起来,但她累得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青玄将阳具抽出时,便带出许多液体,稠白的液体或留在身上,或低落在地,那淫靡的画面让他眸色一深,慾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一语不发得将昏睡过去的她拦腰抱起,走至床榻前放下,接着缓缓地除去两人碍事的衣物,旋即将她翻了个身,将她上身抵在床板榻上,将圆润的臀部高高托起,然后,腰腹一沉,狠狠从后面进入了她。 还在闭眼假寝,以为逃过一劫的霍云卿猛然被这股炙热贯穿,随后黑暗中传来男人低笑的声音。 「夫人莫不是以为假寝可以逃过一劫吧?」 紧接而来的是如骤雨般兇猛的进出动作,让她再也无法装下去,睁开眼想起身,又被压了下去。 燕青玄一边挺动着,一边说道:「夫人没忘记在门外说过的话吧,进来之后便随我心意。」 霍云卿此时想起了阿娘的教诲,所谓打不过就加入......于是,放开了羞耻心,学着话本里的浑话,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开始从嘴里抖出来。 「啊啊……好哥哥……好夫君……啊啊弄得我好爽」 「……再快一点……对对……啊啊啊……」 「啊啊啊……呜呜呜太大了……啊啊啊……」 「呜呜呜……」 当然结果却不如她最初设想般,用浑话让燕青玄直接弃械投降,那男人像打了鸡血般越来越兇猛,如她的话一样对着她一阵猛干,最终丢盔弃甲的是她自己。 该死的,这样到底怎么赢啊! 她还没想到下一句话该喊什么,便感觉那炙热倏地从身体里退出,紧接着天旋地转,又被翻了身,重新插入,这次却不同方才那么猛烈,反而温柔小意了起来,浅浅地进出着,霍云卿旋即瞇起眼舒适地哼了一声,被要了那么久,这回她也才有馀裕能好好看看正在要她的男人了。 男人俊美的脸上亦是佈满了情动的潮红,如画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白玉般的肌肤布满了汗水,动作间偶尔落下几滴在她身上,她发现每落一滴,男人眼中的情慾便更深。 简直没完没了。 霍云卿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撒娇道:「燕青玄,我真的累了。」 男人似乎听进去了,点点头,抹去她脸上被汗水沾湿的碎发。 「好,这次结束就放过你。」 语气诚恳温柔,霍云卿一下就信了,殊不知男人没说的是这一次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10請求 「男人的话,骗人的鬼!」 她像一条生无可恋的咸鱼直直烂在床上,整整两天,她都下不来床,要不是有阿娘以前训练她功夫的实力打底,怕是不只两天,当她再听到说燕青玄不行的谣言的时候,她直想衝出去撕了造谣之人的嘴。 翠儿站在外面有些踌躇:「娘娘……」 霍云卿拧眉摆摆手:「不是说了,这几天不见客,让她回去。」 翠儿哭丧着脸,如果是那些位份低的妃嬪倒好打发,但这次偏偏是…… 翠儿闭起眼,说道:「娘娘,是贵妃娘娘!」 话音刚落,便来「砰」的一声,原来是霍云卿震惊地摔到地上,吓得翠儿差点原地昏厥,连忙跑过去将人扶起。 霍云卿按了按额角,叹口气:「帮我梳妆一下,这位不能不见。」 翠儿点点头:「是,斐公公已经派人去通报殿下了。」 闻言,她常常地吁出一口浊气。 「那就好。」 她素来害怕她的姑母。 霍氏是京中四大家族之首,根系庞大,深根朝野,那样的家族出来的人,自幼便浸淫在权势漩涡之中,将权力视为信仰,骨子里对「掌控」有着几近本能的渴望。 她十二岁时开始出入皇宫,第一次见到她所谓的姑母时,便被她眼底翻涌的阴暗野心深深震慑,彼时她尚未封似贵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封号德。她的野心并非单纯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那样简单,而是一种对权力本身的执念,且不容他人染指。 而这样的野心,落在她唯一的儿子身上,便成了一种近乎残酷的控制。 据说,燕承昀自幼便是眾人眼中活脱脱的储君典范,聪明稳重,才艺俱全,完美得不似正常人,一言一行俱是照着太子该有的样子雕琢。 在燕青玄尚未出生之前,朝野上下无一不认定未来的天子,非大皇子莫属。 谁料燕青玄出生之时,皇上大喜,竟当场将还是淑妃的谢氏婉容封为皇后,立燕青玄为太子,此举震惊朝野,也狠狠打碎了霍庭姝的野心。 穿戴整齐后,霍云卿在翠儿的搀扶下走入前殿,一眼便见到那身穿锦绣宫装的霍贵妃,她妆容精緻如画,岁月似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跡,十年如一日,只是眼底越发深沉难捉摸,看着她的同时,对方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与霍贵妃如今霸气全开,流云髻上缀满珠宝的华丽气场相比,她此刻素面朝天,只能用清汤掛麵来形容。 若是寻常人怕是要吓得双腿发软了,然霍云卿只是随意地笑了笑,朝她施礼,动作完美得谁也挑不出错处。 「让娘娘久等了。」 霍贵妃此时却没有与她虚与委蛇的心思,上前说道:「姑母来此是有事请求。」 「请求?」霍云卿挑了挑眉,满是意外地说:「姑母,有何需要云卿自当相助,只是云卿与殿下夫妻一体,如今皆是带罪之身,又怎么有能耐担得起姑母这一声请求?」 她这话说的轻巧,未尽之言便是当初被贬入太元宫不正是她的手笔吗? 霍贵妃身子摇晃了下,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说道,「如今只有你能帮姑母了,姑母不能失去你表哥啊!」 霍云卿垂眼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双保养得宜的双手,眼底一片冷然,对皇帝用的这套可不适用她,待贵妃抓住她的那刻,她也才恍然惊觉,方才以为岁月不留痕的人,不过是用厚重的脂粉将自己掩盖,连带着她的良心一起埋葬了,如今随着她的挣扎,脂粉脱落,便再也藏不住这些日子来,夜夜梦魘在她的眼睛下留下的一片鸦青色。 她轻轻一笑,诛心道:「姑母是不捨得表哥,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霍贵妃显然没料到一向在自己面前表现乖觉的小姑娘,此刻居然对她说出这般话,她驀地一把甩开了她。 「你、你在说什么!?」又恍若大梦初醒般,摇着头,歇斯底里地吼道:「不行!云卿!燕青玄那么在乎你,只要你肯松口求他,姑母的昀儿就有救了!好不好!」 她近乎瞠目欲裂,口不择言地说着,作势又要扑过来,在即将碰到霍云卿之前,一柄长剑倏地横在两人之间,是陆巡拦住了已陷入魔怔的霍贵妃,燕青玄也站到了她身侧,抬手稳住她发软的腰桿。 「娘娘,陛下下令您不得出永翊宫半步,卑职送您回去。」 霍贵妃咬着牙还想在说,目光却在触及到燕青玄冰冷警告的眼神时,沉默下来,不情不愿地随陆巡离去,待贵妃的身影消失。 霍云卿立即舒了口气,脱力般依偎进身旁人怀中,燕青玄抬手揽住了她。 「没事了。」他捏了捏她冒汗的掌心,柔声安抚道。 霍云卿用头撞了撞他的胸膛,没好气地说:「你还说,自己在门外看戏,叫我一个人面对她,我小时候老怕她了。」 燕青玄轻笑一声,语调低缓:「我在,你还怕么?」 霍云卿想了想,亮起眼睛,对着燕青玄道:「好像不怕了!你一来,气场立刻就压过她,霍贵妃就像失势的纸老虎一样,只是装模作样、虚张声势罢了!」 「哦?」燕青玄低声应了,语尾拉长,下一瞬便揽腰将人抱起,动作行云流水,唇角挑起一抹曖昧不明的弧度。 「那么……夫人是否该赏为夫一个奖励?」 「……」她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11忘了 被放到床上时,她还想挣扎一下,才刚能起床走路,还来的话,岂不是……又有要重来了! 燕青玄上次事后甚至把她那些重口话本都换成了清水文,也不知哪里找来的,不止文邹邹更是特别晦涩难懂,还不如去看佛经的那种,现在让她躺在床上过日子她简直快无聊死了!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她小脸写满了拒绝:「不行!」 燕青玄被她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逗笑了,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心。 「乖,不干别的,帮你上药。」 他声音温柔,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宠溺之情。 霍云卿却不上当,自从被他骗过一次后,早已不会轻易信他,眼神牢牢盯着那张清绝出尘的脸,却见他一派坦然沉静,目前诚恳不似作假,才堪堪卸下心防。 半晌,她终于愿意放行,小声嘟囔:「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就——」 他唇角一挑,语气里带着笑意,顺着她的话问:「就怎么样?」 霍云卿思忖片刻,气呼呼地说:「会咬人!」 「嗯。」燕青玄低声应下,起身到柜子旁拿了药膏。 随后拿着药膏上了床,抬手脱去她的褻裤,起初还有些彆扭,却仍抵不过男人的力气,旋即便感觉下体一凉,良久却迟迟不见男人有所动作。 她忙催促道:「你要上药就快一点!」 清晰感受到男人视线的打量,那还有些红肿的花穴竟紧张得一开一闔,甚至还不受控制地流出一点花液。 燕青玄却是微笑着,伸出手指触在那缝上,轻轻一压便进去了一个指头,感受到有东西进来,霍云卿倒抽了一口气。 「你在做什么?」 燕青玄面不改色的解释:「帮你拓展一下药膏比较好吸收。」 说着,旋即又伸入了一根手指,顶开媚肉压了进去,花穴里层层皱摺似乎有千张小嘴在吸咬他的手指。 「呜……」霍云卿轻轻一怔,皱着眉,想把他的手指挤出去,却反而将他越咬越紧。 「乖,放松。」说着另一隻手按上了她红肿凸起的花珠,嫻熟地抚弄着,引得花穴分泌出更多津水,让本来窒碍难行的手指得以更好的进出,燕青玄随后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准确地对着她最敏感的那个摩擦按压。 「呃啊......」酥麻的快意自下腹扩散开来,彷彿有一团在腹中燃烧,她又快乐又难受地哼着,下意识抓紧了床单,脚趾紧绷地蜷曲着,双腿忍不住想併拢,却发现男人先一步用双脚顶开了她的腿,不容她闔上,那角度甚至比一开始张得还要开。 霍云卿再傻也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她抽了抽鼻子,控诉道:「你说好不干别的!」 谁知对方手上动作不停,如玉的脸隐隐透着一股邪气,笑着说:「嗯,不干别的,只干你。」 霍云卿一阵气闷,但很快又被汹涌扑来的情潮吞噬理智,脑中一白,就这么在他手上达到高潮。 燕青玄满意地看着少女情动难耐的神情,但亦没忘记涂药的正经事。 霍云卿喘着气看着男人将拿药膏缓缓涂在自己的阳具上,意识到燕青玄并没说谎,他想替她上药是真的,要干她是真…… 他将那涂满药膏的阳具插入她时,她先是感受到一阵药膏的冰凉,随后温度上升,就感觉那阳具比以往还滚烫,直直塞满了她的花穴,却又迟迟不动。 「哈啊......」她大口地喘着气,问他:「为什么不动?」 岂知男人竟一脸无辜地解释:「太医说这样药才更好吸收。」好似真的只是要帮她上药。 霍云卿深吸了一口气:「……」她再信他,她就跟他姓! 她气愤地抓着他的衣襟借力起身,将他向后推倒,燕青玄显然没料到她就会这般举动,竟让霍云卿轻易地被反客为主,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如此动作便令阳具立即插得更深了。 霍云卿被这一插差点原地高潮,她缓了片刻才压下那个感觉。 燕青玄眸光微动,似乎演上头了,面露困惑:「夫人这是?」 「看不出来吗?要『干、你』!」 霍云卿恶狠狠地看着他,语气咬牙切齿,「干你」两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本就俏丽的面容此时气鼓鼓的,像隻炸毛的小奶猫,越发让人想发狠地蹂躪她、灌满她。 燕青玄眼神一暗,心中将这想法压下,失笑道:「那夫人想怎么干为夫?」 「不准动!」 霍云卿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条发带来,矇住了他的惯会骗人的眼睛。 当一片黑暗袭来,其他感官便越发敏感,他感受着少女一寸寸抚上他的腰腹,来回流连,又掐了掐那儿的肉。 燕青玄:「……」小色鬼还真是初心不改。 感受到男人因她的抚摸而阵阵颤慄后,她大受鼓舞地又摸了个爽,随后俯身轻吻,啟唇早咬上男人胸口的小点。 「呜……」 燕青玄腹部一紧,发出了一声美妙的轻哼,阳具就又肿大了几分,胀得她有新难受,但她口里动作不停,学着他之前玩她的手法,舔弄嚙咬搓揉,直接那两点吸得水光油亮才放过了他,被矇住眼的燕青玄敏感度无限放大,被这种缓慢的过程折磨得喘不过气。 燕青玄哑着声低喘:「可以了吗?夫人不是要干为夫?」 话音落下许久,才听到少女委屈的控诉。 「你让它小一点,太大了……胀得我动不了......」而且她现在双腿发软根本起不来。 「哈……」这一刻燕青玄再也忍不了了,旋即掐着少女的腰,挺动腰狠狠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被重重的力道顶得灵魂差点出走,本来还能忍着,结果没插几下,再度不争气地直达高潮,滚烫得淫水浇灌在阳具上,烫得燕青玄险些精关失守,他将被情慾弄得失神的少女扶起,一边慢慢地抽出阳具。 由于看不到,他只能凭着感觉起身,摸索到少女的穴口后又重新插入,回到最原始的男上女下姿势,他将她的臀高高抬起,用近乎是要将她柔软的身体凹成两半的姿势,狠狠要她。 「啊啊……啊……啊……」 少女破碎的声音与耻部撞击声交缠,被无限放大,清晰入耳。 她看不到他的眼,这样很好,这样他便不用克制住自己充满慾望,疯狂得想将她吞噬殆尽的眼神。 他好怕,怕像以前一样吓到她。 然后,又忘了他—— 12春之花 京城四大望族起初并非是霍萧王江,而是谢霍萧王,而他的母亲出自当时的四大望族之首的谢家,她进宫那刻便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凭藉清绝不凡的美貌与才华深受帝王喜爱,在生下他后甚至立时受封后位,一时荣宠不尽。 好景不长,她病了,终日与床榻为伍,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总是憔悴的,当年「倾城绝色」的容貌被不正常的病态取代,但她有精神时,仍会塞给他一块貽糖,为他讲述睡前故事,嗓音温柔轻哄着他进入梦乡。 他想,她是一个好母亲。 眾人都以为她这般会丧失恩宠,谁料本为无情帝皇家的圣上却是个痴情种,日日前来,亲自餵她汤药,说话时语气低柔,在她面前温顺得像没有脾气,与在早朝上冰冷刻薄的帝王形象大相逕庭。 皇帝总是认为母后是诞下他才落下的病根,是以皇帝对他这个太子并不喜爱,吝于对他展现半点慈爱,不许他吃任何喜欢的食物,说是那样更容易被人下毒;要求他将《诗》《书》《礼》《易》《春秋》倒背如流,兵书史记信手拈来,稍有懈怠,便是戒尺伺候。 而受到皇帝真正偏爱的,是那位贤妃所出的五皇子——一个惯于在人前装乖的小霸王,被骂时,便睁着水汪汪眼落下泪来,说话声音软糯得让人都捨不得责罚。 他偶尔会想,如果他也学燕璟行那样,是不是就能分得皇帝的一分宠爱? 然而,一场变故来得突然,眾人皆始料未及。 谢家被人举报查获多封私通敌国的书信,光是一张便足以株连九族,皇帝大怒下令彻查,彼时母亲亦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皇宫已不再安全,有人暗中谋划他的性命,覬覦他的位置。 他被皇帝秘密送出了宫,当时负责此事的正是霍家出来自立门户的霍霽远一家,年幼的他觉得皇帝大概是看上了他那份为爱不屈的傲骨,跟他一样同为痴情人,且作为纯臣,不用担心背后的利益纠葛,由霍霽远来负责藏匿他再好不过。 霍霽远为他买下自家隔壁的宅子,宅子听说有闹鬼传闻,只是他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对此并没多在意,便在那宅子里住下来,没成想几天后,那时院子里的桃树绽放,他抬手想接住落下的花瓣,未曾想接住的是一个从树上面掉下来的小鬼,小小一个,带了点婴儿肥,粉嫩嫩的脸感觉能掐出水来,整个人像是从春日里走出来的,明媚又鲜活。 他很快将她轰了出去,没想到这个小鬼倒是个有毅力的倔强性子,总能想着法子进来找他,时不时便夸他的琴声好听,声音好听,脸特别好看,眼睛特别好看,鼻子特别好看,嘴巴特别好看,身子也特别好看,总之将他身上目所能及的都夸了一遍,除了夸外,她还爱动手,老是想偷摸一把他的腰,却总是被他抓了正着。 嗯,还是个小色鬼。 后来他发现这个小色鬼好像看上他了...... 他对她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男女之情,毕竟他们年纪差了六岁,他一个少年到底要多禽兽才会对一个八岁小女娃有别种心思,莫说旁人了,他必定自己先唾弃自己。 在那宅子日子其实并不长,但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度日如年,每回宫中消息传来多半不是好消息,谢家最后如何他并不在乎,儘管那是他作为太子在朝中立足的资本,然而最后一道消息却让他瞬间丧失了所有力气。 那夜皇城丧鐘悲鸣不止,皇后薨逝,举国哀慟。 他没能见到母后的最后一面,母后临终前可否有什么话想对他这个没用的儿子说的吗? 他在窗边独自坐了一宿,直到金乌掛上青天,那不知又鑽了哪个狗洞进来的小鬼拎着食盒出现,被他拒绝时,鑽着他话里的漏洞反驳他——不吃甜不是不喜甜。 后来他的行踪暴露,刺客贯穿了他的胸膛,那是个不专业的刺客,他倒在地上,无力地想着那该死的刺客竟胆小如鼠,刺歪也就罢了,还不懂得补刀转身就跑,叫他痛苦只能等到鲜血流乾才能去死。 望着仅隔一墙之隔的霍家,他没有出声求救的心思,他早已没求生的打算,若如此死了也好,不再碍着谁的眼,也不必再在无数夜里独自坐于暗室渴求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只是他史料未及的是——这一幕恰好被偷跑进来的小鬼看到,她脸上惊慌的表情,让他往后久久都难以忘记,小小的身子跑几步便踉蹌一下,最终跌跌撞撞地朝他扑来。 她满脸泪痕尖叫着哭着求他:「不要死!不要死!不要……不要……」 她的小手堵着伤口处想止住流出的鲜血,渐渐地,自他身体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她。 那一刻他想着的是想将她也一同拉下来,体验这样深渊—— 他抬手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尝试着让她感受他的生命在慢慢逝去。 小鬼死死抓着他的掌心,唇边还喃喃念着什么,声音颤抖,透着说不出的无助与惶恐,终究是支撑不住,哭着便晕了过去,她那断断续续的哭声惊动了霍云琛与霍云瑞——霍家嫡出的长子与次子。 长子扫了一眼现况,转头让霍云瑞回家里喊人,并找个靠得住的郎中过来,霍云瑞面上有些慌,但动作俐落地抱起小鬼快速离去,霍云琛则蹲下身,逕自撕开自己的衣袍为他简易包扎。 「还不是时候,」少年的嗓音低缓,是这年纪里少有的沉稳干练,看出他一心求死,对他道:「你的终点不在这里。」说罢,转头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那一天他死了,也活了。 他待在宅子里静养伤口,却未曾再看到那道小小的身影向他走来。 有一天,霍云琛来了。 许是察觉到他失落的目光,霍云琛在说完回宫事宜后,对他说:卿卿打击过大,把他忘记了。 他思考着卿卿是谁,半晌才想起来,啊,是那个小鬼的小名。 他想,他那时候肯定是不喜欢她的。 是啊,那他对她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是那数次宫宴上,他端坐高位,隔着人群,静静望着她与她的娘亲,巧笑嫣然,如盛开的芙蓉花,引得郎君频频侧望? 还是那次湖畔之侧,他假作无意投出一枚碎石,击中燕璟行膝头,致使他毫无防备的他被那隻小鬼一脚踹入水中,水花四溅,笑声肆意? 抑或是某次御花园中,她仓皇转身与他迎面相撞,却连抬眼都不曾,匆匆一声歉意,便自顾自离去,留他立于原地,连她飞起的衣袂都未曾触及? 也或许是那日她为了闪躲床底鑽出的耗子转身撞进了他怀里,抬眼时眼底掩盖不了的惊艳之情再次触动了他。 他收紧了手臂,彷彿重新拥住了春日的绚烂。 13 谢家满门勾结外敌,罪证确凿,家產没入国库,男丁流放,女子为奴,曾经的名门望族,一夕间如一座大山倾倒,令人不胜唏嘘。 燕清玄回宫第一件事情便是接下被燕承昀搞砸的盐铁弊案,眾人都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盐铁为民生之本,其背后盘根错节,牵扯贵戚无数,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但燕青玄却欣然领命,没有半分怨言,他需要这份功绩,这将是在失去谢家这座大山后,站在朝堂上的底气。 素来恭谨慎行、做事滴水不漏的燕承昀这一次却彻底办砸了此案,为此被责令跪于御书房前受罚,他退出御书房时,便一眼见到跪在黑暗里的人,燕承昀仰望着月色,眼底满溢着寂然。 随着燕青玄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枝微末节拼凑出一幕幕强权之下的悲剧,他与霍霽远一家合谋,小心翼翼地盘算,以整座京城为棋盘,诱人入局为棋。 包括他自己。 蛰伏三年,他终以身入局,如今已能开始收网。 这把刀从根基处缓缓落下,依旧是不疾不徐,却锋利无匹,刀刀致命,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叫人日夜胆寒、坐立难安,只怕下一刻,刀刃便落在在自己头上。 人在绝境之时,往往才会将藏匿最深的祕密吐出来,即便自身无法倖免,也要拉旁人一同下那阿鼻地狱,他便安坐高位,冷眼观戏,看他们狗咬狗,恨不得撕下一身皮肉来求个喘息。 * 仲夏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上午晴空万里,到了下午便雷云密布,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气中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霍云卿坐在殿前的椅子上,手里紧捏着一张纸卷,一张小脸盛满凝重之色,翠儿在旁面露担忧,她鲜少从自家主子上看到严肃的表情,印象中她总是言笑晏晏,待下人极好,毫无大小姐架子,除了小时候老是让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时不时鑽狗洞,或是爬墙。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霍云卿从思绪中抽回,半晌后,说道:「要变天了,把窗户都关了吧。」 「是。」翠儿垂首领命,随后走出吩咐外面打扫的宫人一起将窗户挨个关起。 燕青玄恰好踩着点回到太元宫,前脚踏过门槛,后脚那雨点便落在地上,倾刻间身后便有倾盆大雨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本来隐忍不发的雷随之落下,外面闪了闪,轰鸣声随后而至,霍云卿刚走到门口便被这声惊雷吓得扑到他怀里。 「夫人这是投怀送抱?」 男人低声一笑,却将她搂得更紧,她被他牢牢圈在怀里,心口处传来平稳的心跳声,额发贴着他的衣襟,鼻端传来他身上刚沐浴过的清淡水气,带着点热气未散的温柔气息。 他沐浴过了,衣服从离开前穿的玄色云纹锦袍换成青色白竹长袍不同,不知为何这几日他归来总是会先沐浴一番,但她向来不过问他的行踪也就对此没多说什么。 但此刻她想了想,觉得他都明显成这样了,不怀疑一下夫君在外有女人,好像显得她对他不上心。 她清了清喉咙,抓紧他背后的布料,凶狠地问:「你老实说,你在外是不是有女人了?」 她以为男人会好歹否认一下,结果对方竟笑吟吟地反问她:「若为夫说有,夫人当如何?」 「......」霍云卿瞬间就要挣脱他的怀抱,整个人暴跳如雷:「我一定休了你!」 男人收紧手臂,锁住她的动作,低头蹭了蹭她肩窝,亲暱过后,突然张口咬住她的纤弱的脖颈,吸吮出声,然而又是一道惊雷闪过天际,轰鸣声便将那声音掩盖了去,霍云卿身体忍不住地抖了抖。 「呜......燕青玄」狗男人! 男人将脸埋进她颈窝,格格地笑了出声,声音闷在喉间,带着几分难掩的愉悦。 「开玩笑的,为夫此生唯有夫人一人。」 这句话对任何女子而言无疑是最动听的情话,然而霍云卿自小在以母为尊的霍家长大,早已种下观念——她的男人,身边只能有她一人。 所以,她才不吃他这套。 「那你说为什么最近回来都要沐浴?」 「太脏了,不想让那腌臢之物弄脏夫人。」 他说得含糊,依旧维持拥抱的姿势,留恋地感受她的存在,这一方天地间唯有她是乾净的,便足矣。 「你先松开我,我有事情要说。」 霍云卿推了推他,见他稳若磐石,手便缓缓抬起来准备偷袭男的人的腰,结果又是在开始前就宣告结束,这几乎已经成为燕青玄习惯性的下意识动作,计谋得逞,怀中的少女趁机脱离他的怀抱,衣袖滑过掌心,未来得及收拢,便自他掌中脱去,在他短暂愣神之际,掌心伸来一隻柔软的手,拉着他到椅子边坐下,贴心地替他倒了一杯碧螺春。 「这一月里宫中谣言四起,我好奇之下派人去查探了一番。」 燕青玄沉默地接过杯盏,茶香扑鼻,尚还飘着一丝热气,他轻抿了一口,茶水流入喉间,喉头滚动。 才听他声音幽幽道:「夫人是说为夫不行的传闻?」 霍云卿勘勘止住准备喝茶的动作,否认道:「......当然不是。」 那传闻完全没被压下去还越传越糟,简直比太监还不如,她原以为他是不知道才没出手去压,没成想他是知道却压根懒得管。 「前阵子永翊宫的一个太监跟尚衣局的宫女成了对食,我让人抓了那宫女问话,谁知道是个不经吓的,一问就和盘托出,当年做下此事的宫女都已经被秘密除去了,唯独她因与那太监有私情,这才将她从名单内悄悄抹去。」她拿出方才拿在手里的纸递给燕青玄,有些遗憾:「这是她的认罪书,只是如今物证皆已不在,仅凭一人之言也翻不出什么。」 「香名绝尘。」燕青玄眸光微动,语气淡淡:「无色无味,熏入衣中,久而久之,气血亏耗,身体便会一日衰过一日,终至衰亡。」 霍云卿挑眉,忙掩下心中的诧异:「你早就知晓了?」 燕青玄点了点头,唇角微弯,语气却冷得像冬夜里的风:「她还不值得夫人这般费心,早晚会自食其果。」 「既如此,那这便不需要了。」 霍云卿抽回他手上的纸卷,毫不犹豫地拿至烛火上,火舌倏地窜起,贪婪地舔噬着那薄薄一页,随后被她扔进香炉,慢慢烧成灰烬。 14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人都快长霉了,霍云卿趁着天空放晴,到院子里散散步,便见斐公公领了个人进来,一身干练的藏蓝色劲装,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霍云卿挑眉,有些惊讶:「二哥?」 她月初就狂往家里喊人要他二哥霍云瑞进宫,没成想拖了一个月也没见到他的人影。 「妹妹,二哥来了~」 霍云瑞生得俊逸不凡,眉眼英朗,气质洒脱,因长年习武,肤色带着健康的麦色光泽,身形壮硕结实,满身腱子肉生得匀称,透着勃勃英气,头发随意以发带束起,未经修饰却更显率性,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两侧酒窝浅浅,阳光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教人一见便生好感。 若要说他有什么缺点就是性子更像阿娘,老是莽莽撞撞又时常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以前没少被阿娘扛着大刀满院子里追杀。 由于两人年岁较近,所以小时候便常常在一起玩耍,阿娘总让他负责照看她,但往往到最后变成她拉着他回家。 二人打了招呼,便一边散步一边聊了起来。 霍云瑞说了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打年初考上了武状元后,他便领了个小官职,整日在虎啸卫营里泡着,玩得几好几天不着家,若非她要出嫁,就是阿娘提着刀去喊他也未必能把他拎回家来。 「你不知道二哥有多不容易吗?二哥求到姨母那里才拿到牌子进宫来见你,瞧你刚刚那嫌弃的表情,太伤二哥的心了!」 霍云瑞浮夸地假哭起来,他们戏精体质是一脉相承的,霍云卿嫌弃地摆摆手,让他别装了。 旋即话锋一转,淡淡道:「姨母啊......你去了定国公府?」 霍云瑞脚步一顿,似下定决心般说道:「我决定自请去西北驻守,等打下功绩再回京。」 「是大哥同你说的吧,近期西北怕是有战事要起。」 霍云瑞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霍云卿朝他翻了个白眼:「西北那点风吹草动总会传回京,前几年便听闻韃坦王年岁已高,王权更替,新王初登位,自然得立点声威稳住人心,」她话语顿了顿,忽地伸手戳了戳他心口,一字一顿道:「若你心意已决,就得好好读兵书,看清局势,别到时候稀里糊涂地把命丢在蛮夷之地。」 霍云瑞点了点头,平时没个正经样的脸,难得严肃起来:「自然,这些利弊大哥都有分析过了,应该年后啟程,那时候京内的事情应该也告一段落了。」 霍云卿微微叹了口气:「既如此,我就不劝你了,」少女停下步伐,说道:「接下来,轮到我自己的事了。」 正经话说完,他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马上又摆起吊儿啷噹的笑容,道:「妹妹儘管开口,二哥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进屋再说罢。」她语气淡淡,却难掩眉眼间一丝笑意。 一条路走到尽头,是时候该转身回去了。 直到二人回到殿中坐下,霍云卿才开口问出她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 「我以前认识燕青玄,是吗?」 「……」 霍云瑞一惊,险些被口水呛到,半晌说不出话来,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当年起因是她遭受的打击太大,是以选择性忘记那件事情以及那个人,虽然燕青玄最后没死,如今还活蹦乱跳地筹谋大事。 但谁都不能保证,她回忆起那时的痛苦惊惧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要是他们家唯一的宝贝妹妹出事,他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悉想至此霍云瑞不由得有些犯难,脑海里已经浮现全家人追杀自己的画面了。 霍云卿久久得不到答案,皱起眉:「很难回答吗?」 「呃……」霍云瑞一阵挤眉弄眼,纠结无比,最后磕磕绊绊,含糊其词:「可能认识吧?你想想你之前常出入皇宫,理当见过他几面。」 「我最近一直做一个梦,很像是以前发生的事情,但我却回忆不起一星半点,梦里有个少年的脸,我一直想不起来。」 霍云瑞摸着下巴,佯装深沉道:「你觉得梦里的少年是燕青玄?」 「是。」除了身形外,各种说不出的相似。 「妹妹,该不是......」霍云瑞似想通了什么,一脸神秘地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说话。 「是?」霍云卿挑眉,被话里的未尽之言勾起了好奇心,当即凑了过去,一大一小蹲在一块说起悄悄话。 霍云瑞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难道是妹夫没满足你,所以你才做那什么梦吧?」 几句话猝不及防鑽入耳中,霍云卿倏地涨红了脸,气恼得准备将霍云瑞轰出去,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自头顶传来。 「什么满不满足?」 「……」 兄妹二人齐齐一怔,回首看去便见男人嘴角噙着笑意的表情,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妻子与妻兄贴在一块说悄悄话,幽黑的眼底隐约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危险味道。 霍云瑞吓得弹起来,忙说时候不早了,还要回军营吃饭,不等他们说什么,脚底生风似地离开了太元宫,而霍云卿却还维持着蹲下的姿势不敢起身。 燕青玄看着她的头顶,语气淡淡:「小舅子都走了,夫人怎么还蹲着?」 被点名的霍云卿连忙站起身,嘿嘿地解释道:「没、没什么,我刚刚以为有东西掉地上了,所以多看了几眼。」 燕青玄接着问:「掉了什么东西?」 「……」她能说是二哥掉的节操吗? 她忙摆摆手,乾笑解释:「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燕青玄拉长了尾音,笑着说:「哦?那来谈谈夫妻间的正事吧?」 霍云卿身形一僵,破罐子破摔道:「你果然听到了?」 刚想向后退几步,却背后抵上了矮桌,退无可退,男人却跨了一大步来到她眼前,俯身将双手撑着在矮桌上,将她困在自己落下的阴影之中。 声音压得极低,俊美的脸上充满侵略性:「是这几日没与夫人共赴云雨之事,让夫人寂寞得只能入梦寻求为夫的慰藉吗?」 「你既然听到,那先回答我,是我说那样吗?」霍云卿仰面直视他,目光如炬,一字一顿:「那不是梦。」 燕青玄沉默片刻,苦涩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不愿她一直透过他看向过去的自己,他明明才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 得到答案,霍云卿微微一怔,眼泪忽地模糊了视线,心头猛地一紧,她的额头抵上他的胸口 她带着哭腔,哽咽着:「太好了,还活着。」 那一瞬,燕青玄垂下眸,心脏被什么无声地撞了一下——那日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再次在耳畔边响起。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声声呼唤压进心底,然后闭上眼,伸手捧起她湿润的脸颊,低头覆上她柔软的唇瓣。 不是急切,也不是掠夺,而是带着温柔的安抚与怜惜,他轻轻吻她,舌尖顶开牙关,鑽入少女湿热的口腔中,轻触她的唇瓣,缓慢而深情地,在她口中寻觅、描摹,触碰她的齿尖,极尽缠绵地舔舐着她的口腔。 他耐心地引导她与他唇舌交缠,吻意愈发绵长,呼吸与心跳在唇齿间交融。 「既知道了,那现在能看看我了吗?」他贴着她的额头,哑声说道,「果然还是得让夫人明白现在的为夫比以前更好。」 霍云卿感觉一阵口感舌燥,吞了吞口水,问道「你想要了?」 「嗯。」燕青玄诚实地点头,随即将人拦腰抱起:「但夫人要先洗洗才行,沾了别人的味道不太好闻。」 脚突然脱离地面,吓得少女惊叫出声,正想骂他几句,斐公公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道是水已经打好了。 「这么快?」不是才刚说要洗浴? 燕青玄似乎读懂她眼底的疑惑,解释道:「进门前便吩咐好了。」 15 浴房热气蒸腾,一片氤氳白雾迷乱了眼,男人迅速除去了少女身上碍事衣裳,随后才慢条斯理解自己的衣服,山水屏风上就倒映出男人的身影,引人无限遐想。 霍云卿半张脸埋在浴桶里,眼睛想克制又忍不住往那飘去,然后感叹起自己的眼光,从小到大始终如一的好,不得不说燕青玄身材实在好得过分,宽肩窄腰,身体线条流畅,不是那种满身腱子肉的魁梧身材,而是恰到好处的精瘦,掐着她的腰挺身衝刺时,腰腹的肌肉紧绷,摸下去特别结实,要是故意去掐一下侧腹的那边肉,男人就会发出闷哼,速度更快,甚至恶狠狠地往那媚肉,让她更加用力地缠住他到腰,整个人的重心只能仰仗那个他们紧密结合的地方。 「夫人,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燕青玄噙着笑意的话语响起,未等她回话,便抬脚跨入了浴桶,第二人加入让浴桶的水位又上升不少,本来半张脸埋在水里的霍云卿忙抬起头,一张嫵媚动人的脸瞬间映入男人眼底。 也不知是被蒸腾的热气熏的,还是方才那一幕想像得太过真切,她脸颊红得厉害,眼尾微微染上一层嫣红,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水珠悬在上头,像是刚从水中探出头的芙蓉花,眉眼含羞,明艳又娇俏,带着几分天然的勾人。 燕青玄幽暗的眼底有情慾在翻涌,大手一握,将赤裸的少女拉入怀中,抵在她泛红的耳边,戏謔说道。 「让为夫猜猜,夫人方才莫不是在想为夫之前是怎么干你的吧?」 「……」是,但打死都不想承认。 秉持着不能让这狗男人太得瑟的道理,霍云卿转了一个话题,质问道:「你是故意的吗?」什么脏了要洗洗,其实就是想跟她共浴。 燕青玄脸上一派坦然:「几天前跟夫人提到沐浴的话题便想这么干了,奈何夫人来了葵水,便只能暂时作罢。」 「……」难怪这几天这么安分,完全不撩拨她,亲亲抱抱都没了,每天上床盖棉被纯睡觉,她还以为他已经腻了,原来是因为她葵水来了? 燕青玄这回没读懂她内心那些弯弯绕绕,只是一手揉上她的白白嫩嫩的雪乳,一手托欲往后倒去的背,俯下身朝她脖颈间啃去。 「为夫人忍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吃点奖励了。」说着,抚摸乳尖的手滑过平坦的肚皮一路向下,不出所料,那花穴里早已一片湿热黏腻,这反应大大取悦了男人。 「呵,夫人方才果然是在想为夫……唔」 不想听他再复述一遍,哗啦一声,她猛地上前捧着他的脸,以唇封口,堵住他剩下的话,燕青玄从善如流,反吻回去,手指因情动分泌的淫水润滑,很轻易地探了进去,手指灵活的抠弄着花穴,准确地按在花心上,让霍云卿爽得小腹一抽一抽,嚶嚀出声,他没打算让她直接洩身,在她快要高潮前,抽出了手,换上自己的阳具毫无阻碍地挺了进去。 霍云卿感觉下身陡然一空,又旋即被更加粗壮滚烫的东西塞满,插入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呻吟出声,霍云卿被这一插,插上了高潮,大股大股淫水喷洒在男人的阳具上。 「哈啊……」 她软着身子跨坐在男人身上,但一切才刚开始,男人就这么插着一动不动,温声指引她将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借力起身。 「对,快乐要自己去争取,卿卿说是不是?」 霍云卿抽泣着,顾不上燕青玄已然换了称呼,只想尽快解决这发痒难受的花穴,她死死扣住男人的肩膀,借力起身又落下,让阳具在花穴浅浅地抽出,又重重地顶上宫口,一上一下,慢慢地熟练起来,感受着那阳具顶开自己的花壁,在自己体内进出,一面掌握了适合自己的速度。 「呃啊……啊啊……啊……」 她忘情地动作着,手指在燕青玄肩上,留下深深的红痕,男人看着那一对雪乳在面前胡乱跳动,彷彿在邀请他伸手採擷一般,他亦顺从内心慾望,抬手一手一边,拉扯着少女的乳尖,少女猝不及防地叫唤了一声,花壁更紧地咬住了他的阳具。 「啊啊啊啊……」 他驀地张口咬住了其中一点红梅,下身辅助着少女摆动腰身,两人彷彿海中央的一艘小船,在水中载浮载沉。 本因为脱力而慢下动作的少女被男人开始挺动的耻部撞击,被动地加快了动作,在最后关头前,她更情不自禁地将胸部挺到男人唇边,恳求他的疼爱。 男人伸手玩弄起她的雪乳,左边的奶儿被大掌用力蹂躪,右边则被他用力地吸吮着,好像能吸出奶似的,嘖嘖出声,羞耻得让霍云卿想推开他,未料对方竟坏心眼地松了嘴,一瞬间甚至发出了「啵」的一声,反作用力让她一时重心不稳,就要朝后方摔去。 「哈……啊……」 一双手及时抓住她的腰,狠狠往下一带,阳具精准地顶到花心上,竟生生让两人一同抵达快乐的高峰。 「啊……等等……呜呜……」 极致的快感瞬间闯入大脑,夺去她的思考,她只知道用力抱住男人的脖颈,滚烫的精液一阵阵射入子宫,这股炙热让她兴奋得直抽搐,下意识忍不住地前后摆动,让花穴吞吐那半软的物什,试图延长高潮后快感的馀韵。 「好……舒服……恩……」 她沉浸在情慾漩涡中,意乱情迷地呢喃出声。 燕青玄扶住她的腰,一边退出她的身体,在她耳边给出评语道:「嗯,卿卿的乳儿真好吃。」 她缓过神来喘着气,声音软软地骂他:「你……混蛋……」 想挣扎,却又只能任由燕青玄摆弄她的身体,男人抓着她的手,让她侧着身子卧趴着浴桶边缘,当作身体的支撑点,男人跪在浴桶里,抬着少女的一条腿,将復甦的慾望顺着温热的水慢慢融入温热的花穴里,行至一半,又停下动作。 霍云卿感受到灼热铁棍子只入了一半便卡在穴口不动,知道男人又想使坏,登时不悦地斜了一眼男人。 「别急,」燕青玄坏笑道,本就蛊人的脸上盪着邪气,声音低缓,彷若动听的情话。 「要不要低头看看,混蛋是怎么操你的?」 16 霍云被这混话激得,双颊緋红,轻哼一声,将头往旁一撇,脑门写着四个大字「不想理人」。 燕青玄瞧着少女使着被自己惯出来的脾气,轻笑一声,讨好似地抚开黏在少女脸上的碎发,垂眸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着少女满是曖昧吻痕的身子,从锁骨到红痕密布的胸口,隐能见到指痕的腰腹,最后落到水里两人接合之处,少女上面的小嘴咬着唇不肯溢出半句,下面的小嘴倒是相当诚实地收紧吸吮起来,渴望着他的进入。 随后轻柔地动了起来,浅入浅出,偏不肯进到底,阳具轻轻描摹着花穴口处敏感的媚肉,一下又一下,磨得刚高潮过后的花穴又在发起痒来,方才还高涨的叛逆气焰,被磨得消失无踪,那求而不得的空虚感觉近乎快吞噬少女的理智,最终,霍云卿撑在浴桶边缘哭着求饶。 「燕青玄……操我……狠狠地操我……求你呜呜呜……」 少女娇喘气,求饶的话语自那红唇吐露而出,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声音有多动听诱人,全身不着一缕,线条优美的背脊上佈满水珠,伏在浴桶上的样子,媚眼如丝,像极了夜里用歌声勾引渔父入水的海妖。 燕青玄听得下腹一紧,深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錮住少女扭动的纤腰。 声音低哑,刻意压下涌动的情慾。 「卿卿,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唤我的吗?」 霍云卿听着男人的声音幽幽入耳,彷若隔了一层厚重的雾,有些模糊。 「告诉我,说了就给你,嗯?」 沙哑的尾音彷若勾魂的鉤子,惹得她心口一酥,但下身空虚的酸麻感再不停折磨着她。 「哈……啊……」 燕青玄眸色渐深,似有不明的情绪在凝聚。 「卿卿真的不说吗?」 见霍云卿始终不言,竟真的打算推出去,只是刚一洞,便被花穴狠狠绞住,他闷哼一声,险些弃械投降。 此时才终于听到少女闷闷的声音。 「殊白……哥哥。」 得到想要的答案,燕青玄瞇起眼,冷冷地勾起唇角。 「呵,你果然记得。」 「我记得那些事情……但想不起来,每次回忆起来时,你的脸总是一片空白……」 她是凭着感觉认出他来的。 话音刚落,那杵着不动的铁棍子骤然发力,撞开花壁逕自推了进去,以要将她狠狠融入骨血之势,回回到底,疯狂地佔有她,耻部的猛烈撞击带起阵阵水流,不停打到少女脸上,她一边憋着气,一边又止不住地呻吟出声,差点把自己憋晕过去,在她迷迷糊糊快攀到顶端时,燕青玄又再度停下动作,让她就这么卡着,上不下,下不来。 「呃……哈……啊……」 「抱紧我。」 男人低喘着气,俯下身,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从水中捞出,失重感让霍云卿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又为了不让阳具滑出去,忙用脚缠住了他的腰。 燕青玄让她微微坐在浴桶边缘,当作施力支点,一边握上她的臀,在少女哼唧唧地催促下,旋即又开始大力地抽插起来,怀中少女哼叫着在身下化作一滩春水,他埋在她颈间舔吻着,一遍遍烙上属于他的痕跡。 「殊……呜呜殊白……让我……去了好不……啊……好……」 少女的破碎地哀求道,每当感觉到她快登顶前,便立即停止动作,将她换了好几个姿势,她被燕青玄一直吊着,脆弱的花穴被硕大狰狞的阳具插成了艷丽的春色,淫水被打成细末,随着抽插的动作胡乱喷溅,酸麻难耐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传遍全身,整个人快被这操作整崩溃了。 「啊啊啊……好难受……让我去了……殊白哥哥……」 「再一会。」 男人对她的求饶不为所动,只是一昧沉声道,不同被慾望灼烧的霍云卿,燕青玄彷彿只是个看戏的坐宾,若非偶尔的一两声情不自禁地低喘,她都要怀疑现在发狠操得她欲生欲死的人不是他了。 燕青玄让她跪在浴桶中,撅高屁股,掐着红痕遍佈的细腰,窄臀用力,自后面操入花穴,他俯身亲吻着她美丽的蝴蝶骨,感受少女娇躯的阵阵颤抖,手探到前方,玩弄她的乳尖,听她唇间溢出难耐的娇吟。 在霍云卿不知道第几次的哀求下,他终于闭起眼,放任精液涌入少女的花壶之中,与少女一起登上快乐的高峰。 由于之前一次一次的快感积累,滚烫的精液喷射了一股又一股,把少女的花穴灌得满满噹噹,灭顶般的快感朝两人一波波袭来,眼前白光乍现,霍云卿躺在男人怀里,早已顾不上其他,娇躯抵不住地抽搐着,大量淫水携带乳白的精液与尿液一同喷涌而出,男人伸手拧了拧红肿翻出的花珠,又一次将她送上顶端,最后实在承受不住爽晕了过去。 雾气不知何时已消散,水温转凉,满室荒唐。 澡又得重洗了。 * 霍云卿大约是有一点恨他。 她那么喜欢他,可他却偏要在临死前,才肯施捨那一点他向来吝嗇的温柔,彷彿要将他的死钉进她的心口,让她永远无法遗忘。 她亦明白燕青玄为什么会生气。 因为她骗了他。 她说自己什么都忘了,但事实却是──那些事她全都记得,唯独忘了,那个人是他。 这比遗忘更为残酷。 但凡她再笨点,任何人都可以替代他,成为佔据她内心的「殊白哥哥」。 这一认知,几乎将燕青玄的理智剥离,他的佔有慾被彻底点燃,让他心中升起无法遏止地暴虐,想要狠狠操烂她的花穴,蹂躪她的娇躯,让她彻底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所以他一遍遍进入她,却不肯释放,反反覆覆,用这种方式拉回理智压下那股衝动。 16 夜沉如水,天边阴云遮去星光,强风阵阵,隐隐有山雨欲来之感,霍府书房里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斑驳光影,窗櫺微开,此刻蝉鸣声似乎更显嘈杂。 霍云琛目光沉如深潭,长睫垂落,在清俊的面容下投下一层阴影,一贯对外温润如玉的霍家长子,此刻神情冷峻如霜,面前是一盘未尽的棋局。 他放弃科举仕途,游走于世家门客之间,将毒一点点注入大树的鬚根,于棋局中隐去自身,在旁静观霍府的终局,是为他所用,还是一朝覆灭。 棋盘上原本颓势已现的黑子,此刻却步步紧逼,,转瞬吞噬数颗白子,被声色犬马豢养大的白子,如何抵得过韜光养晦蛰伏多年的黑子。 几年前,霍云琛曾随霍霽远与萧氏、霍云卿一同进宫赴皇帝生辰宴,以往这类场合他能避就避,更寧愿随霍云瑞一起在家里大眼瞪小眼,但那年因今上提了他一嘴,他便不得不进宫一趟。 哪怕只是远远看那高座之上的模糊身影,在万千臣民俯首间随着一齐低头高呼「万岁」,也不能缺席,否则,便是蔑视皇威的罪名。 宴席上歌舞水袖唱不停,珍饈佳酿如流水般一道道上桌,宫娥穿梭于达官贵人间,勤勤恳恳地为空杯注满杜康。 霍云琛摆了摆手,又婉拒了一位端着酒壶走来的宫娥,他极厌倦这样的场合,在他看来无非是虚与委蛇、明枪暗箭,铺陈权谋的舞台,过度暴露自身,往往最是容易招之祸患。 倒是一旁的小妹却是乐在其中,一张小嘴嚐尽各色菜餚,偶尔评论几句滋味如何,有人主动上前与她搭话,她也不拒绝,只依心情决定谈不谈,若懒得应酬,三言两语便将人打发。 说来神奇,他们三兄妹,二弟跳脱活泼,随了阿娘的性子;他自己则更像阿爹,沉稳冷静。而小妹像极了他们两人合成的一体,有阿爹的沉着,有阿娘的执拗,看似天真,却又让人不敢小覷她。 他正走神时,衣袖忽被妹妹扯了扯,他向她看去见她一脸玩味地笑着。 霍云卿目光望向高位,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有人一直盯着我看,但我在这里,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到他,大哥,你不觉得其实我们应能坐得更近一点吗?」 近得能将权力尽头的所有面目纳入眼底,如咬进嘴里的珍饈一般,细细咀嚼品味。 说这话轻飘飘的,像是羽毛轻抚过水面,却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 霍云琛闻言一怔,聪慧如他,一下便理解她的话中话,第一次一向天真烂漫的小妹在他面前展露獠牙,她眸底光亮,清晰地提醒了他,她与他同样留着霍家的血脉,霍家人天生便对权力有极度的追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们。 她坐在这里,不只是陪父母进宫赴宴,更像是在认真地,观看着一盘棋。 和他一样。 只是她下的那盘,从未有人知晓。 霍云琛眼底的光倏地亮了起来,小妹的话语点醒了他,此时他忽然觉得这宴席不再往枯燥乏味,反而有了更多兴味。 半晌后,霍云琛轻声开口,声音清润和缓,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意:「盯着你的那人,大哥先替你盯回去罢。」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高位上的眼,视线与之在半空中交匯,这是一场来自天家的考验,考验他是否够资格入局。 「啪」地一声,一枚黑子自他指间落下,清脆响亮,伴随窗外传来的轰鸣声,方才悠远的思绪骤然收拢。 他站起身,在风雨到来前关起了窗櫺。 随后坐回书案前,提起毫笔。 烛火细细勾勒他低垂的眉目。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停笔,将写好的信折好放进信封,熟练地用酱糊封口,交给早候在门外的黑影。 「送去苏州,别耽误。」 黑影无声应下,旋即没入夜色之中。 霍云琛伸手拧了拧眉心,处理完手边的事情,终于获得片刻喘息时间。 方才沉入思绪与棋局时,他差点忘了,还要替远在苏州的大皇子想个万无一失的賑灾法子,可怜那大皇子还得再撑一段时间,谁让三殿下的那把除草刀还没挥向他,在那之前他得乖乖在位置上做好事情,至于旁的不相干的杂草尽能为他所用。 「但愿这封信去得还不算太晚。」 17 苏州连日暴雨,积水难退,最终冲破堤防。 堤防耗资数千,声称固若金汤,实则偷工减料、虚有其表,如今在暴雨衝击之下不堪一击,分崩离析,水势汹涌犹如脱韁猛兽,灌入苏州田亩、冲垮房舍,一夕之间,所有一切化为乌有。 临时收容所里挤满了无家可归的灾民,空气混杂着腐烂的泥土臭味,大水导致交通阻断,粮餉不足,导致许多逃难而来的流民被阻于城外。 短短数日,苏州便彷若人间炼狱,终日阴沉的天,看不见一丝光明,只得听见满城哀鸣。 消息快马加鞭送入皇宫已是多日之后,紧随而来的还有前去苏州勘查洪灾的大皇子失踪的消息。 夜里的御书房灯火通明内,烛光映得高位上满脸怒容的皇帝脸色越发狰狞,手中奏摺重重砸下,抡在最前方三位老臣的身上,声声击打在眾臣的心上,皇帝声音压得低沉,每一字都像千钧重锤,敲在眾臣头顶,眾臣头低得不能再低,大气不敢喘。 「看、看、看!你们世家扶上来的子弟有多无能,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废物!」 堤防修筑时便屡传虚报工期、偷梁换柱之声,消息却在入京前被一一压下,帐目虚报,层层剥削,谁也不知朝堂上那些满肚肥油的官员在这其中究竟昧下多少国帑,暗度陈仓,中饱私囊,然官官相护却是难以从头查起,只如今眼下终于纸包不住火。 霍阁老立于最前,闭目睁眼,脑中已有定夺,长年身处官场尔虞我诈,早已练出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满是褶皱的脸上沉静如山,任由奏摺砸在脸上也不动如磐石,未见半分惧色。 在皇帝滔天怒火下,只见他缓缓俯身,双膝跪地,象徵朝堂一品大官的絳紫朝袍如墨洒开,声音嘶哑却鏗鏘有力:「陛下息怒!」 眾臣随之跪下,俯首喊道:「臣等无能,陛下息怒!」 皇帝还在大声咆哮:「朕的天下不需要只会跪地求饶的愚臣!」 「陛下,臣虽年迈,但万不愿做出欺上瞒下、背天下大义之事,为这一时己私,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霍阁老声音低沉而坚定,恭谨叩首,额头触地,以表己志。 他这一拜,既是请罪,也是将身家性命压在这场风浪之前。 「当年审批这笔修筑预算的,正是臣之孙——户部尚书霍霽远!」 此言一出,殿中瞬间静得落针可闻,眾臣侧目,唯独霍霽远眼皮没抬,歛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沉默跪伏。 霍阁老却抬起头来,面色悲凉却不见一丝犹疑。 「陛下,霍霽远虽是臣孙,但他早年自请离去,自立门户,行事不由家门约制,是以铸成此等大错,臣心中亦痛苦万分,难辞其咎,却绝不敢因私情坏国法!若今日查实苏州堤防偷工减料,银两去向不明,此孙该斩该贬,臣决无异议,霍家百年清望,不容一人玷污!」 他声音一顿,字字如铁,道尽自己是何等痛心疾首,然,句里话外无一不是要以定霍霽远的罪,以保下霍家百年根基。 皇帝望着他许久,神色莫测,迟迟未言语。 「霍阁老在朝多年,如今真是老糊涂了,做事讲究罪证,」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轻轻巧巧地打破僵局,霍阁老抬首望去,便看到一张俊逸不凡的脸,嘴角掛着笑,半是讥讽地说道:「恰巧,本皇子手里,正好有一份关于苏州郡使私吞賑灾银两、收受贿络压下报备的证据副本,而霍尚书审批的文书,早就被经多人,将黑的说成白的——您确定要把罪责全压在您孙子头上?」 如今朝堂之上,敢在陛下面前与霍阁老正面交锋的,除了定国公外,也唯有这位羽翼渐丰、深受圣眷的五皇子燕璟行了。 大皇子燕承昀此时远在苏州,生死未卜,三皇子燕青玄因盐铁一案牵连被迫退出政局,只五皇子安然无恙,脱颖而出。 是以也只有他,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霍霽远说上几句话。 可偏偏——这位皇子素来桀驁不驯,行事大胆,不循常理,最叫人难以预测的,便是他那随心而动的恣意心性,眾臣虽见他手中握有证据,却无一人敢篤定,他此举究竟是意在救人,还是另有所图。 霍阁老眼睛波澜不惊,目光凝视着那位语带讥誚的五皇子。 「殿下此言,臣听着倒像是想为霍霽远脱罪?」他语声不疾不徐,带着积年累月下造就的沉稳与压迫感,顺着话又反将一军:「可户部尚书的审批签押,便是这道工程最初能拨款动工的根本,难道殿下是想说,霍霽远连章程审核都未详阅,便不疑有他照单全收?若真如此,那岂不是失职罔法,罪加一等。」 原本还以为压了霍阁老一头的燕璟行眉头一蹙,倒底还是阅歷尚浅,不悦之色很快浮现于表,座上的皇帝轻轻摇了摇头,心中直道这小儿子还得再歷练歷练。 未待燕璟行反驳,霍阁老又接着说下去,语声更加冷冽:「至于方才殿下口中提及的郡守压下弊案之事,属实当查,但一码归一码,如今工程紕漏致使洪水侵吞国土,可不只是谁收了银子、谁盖了章就能事了的帐,人命关天,户部不查工匠,不问质料,只认银票,若不惩审批预算之人只怕难以平苏州百姓心中怨气!」 言罢,未给眾人喘息的功夫,霍阁老又是重重叩首,声如洪鐘:「陛下,是臣教子无方,养出这等不肖子孙,愿自罚十年俸禄,尽数援助苏州百姓,还请求彻查户部!」 御书房内一时鸦雀无声,燕璟行气得想踩死他这个老不死,被皇帝扫了一眼,才安分地收回眼神,压下心中的怒意。 皇帝赫然开口问向那在两方争执中,却始终不发一语的焦点人物。 「霍尚书,你说呢?」 殿中一片死寂。 眾臣目光齐聚,只见霍霽远挺起腰桿,眉眼冷静如常,他未做辩解,朝着皇帝的方向恭敬作揖。 「臣深信陛下圣明,必会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这一句话,退了一步,却又巧妙地稳住了正要朝霍阁老倒去的局势。 如今霍云琛潜伏在霍家名下行事,一旦他走错,恐害他儿难逃牵连,这一步棋,他不能落得太早。 况且,此局还有另一人未登场。 就在眾臣屏息、气氛凝滞之际,只见一名内侍快步走到皇帝身前稟报。 「啟稟陛下,三殿下求见。」 一语激起千层浪,皇帝眉梢一动,不动声色地盱了口气,似早有所料,轻轻頷首,让底下人放行。 * 燕青玄回到太元宫时,已是近晌午,上午又下了一场大雨,地面被雨水冲刷得乾乾净净,明明距离殿内几步之遥,他却踌躇地走了许久,身后的陆巡累得想回去闷头睡上一觉,却因自家主子这走走停停的样子,屡次要撞上他,偏又敢怒不敢言。 幸好斐公公迎出来,说道:「殿下,娘娘在里面备好午膳等您回来呢。」 燕青玄微微一愣,想通了什么,顿时没了犹豫,举步快速走入殿内。 陆巡对着斐公公比出拇指,随后了然笑道:「我还以为主子是累了,原来是跟娘娘有关啊,主子平时运筹帷幄,没想到是妻管严。」 斐公公睨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怎么跟主子大半时日了,还没点眼色。」 这厢,霍云卿自接到通报后,便在门前候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人影,原以为又临时突有变故,心中微有些落空,便转身准备回到椅旁坐下。 就在这一转身的剎那,一股熟悉的沉香气息自身后悄然靠近。 下一刻,她被一双臂膀拥入怀中,那人下頷轻抵着她的肩,呼吸灼热,语气里藏不住压抑许久的笑意与欢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良久,他才轻声道。 「夫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