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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婕妤却还是不依不挠,痴傻的模样看了并不令人讨厌,而是令人心疼。

    听她话语之间,她也曾是个骄傲的人。

    “徐婕妤总算是说话了。”云修离将她拉到背后,面对徐婕妤:“可还记得你的琉妃妹妹?”

    “琉……”那人的瞳孔涣散了一下,然后越发疯狂:“谁?琉妃!琉妃?……哈哈哈哈!她死了没?告诉我她死了没?!”

    容倾月一惊,徐婕妤是琉妃的敌人么?竟然在二十年后还惦记着她死了没?

    “死了,死无全尸,化为灰烬。”云修离淡淡道。

    “死了,哈哈哈,小贱人终于死了!”徐婕妤仰天长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摸了摸肚子:“可惜啊……可惜啊……”

    “可是,陈妃已经成了贵妃,而且活的好好的。”云修离又抛出一句。

    这句话一处,徐婕妤浑身僵住,不敢置信一般的抬头,然后是越发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她居然……踩着我的自由,成了贵妃?!”

    “不错。”云修离微微推开她,勾起一抹笑:“你们合伙杀了琉妃,却由你一力承当这罪名……”

    容倾月惊讶,这倒是她不知道的,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琉妃当年盛宠一时,眼红者妒忌者自然多不胜数,其中以陈妃与徐婕妤最盛。

    陈妃家族背景庞大,自然不甘心和一个毫无背景的琉妃平起平坐;而徐婕妤天生貌美,与琉妃不相上下,自然也不甘心琉妃居于自己之上。

    嫉妒的种子总会开花的,陈妃与徐婕妤便合力给琉妃安了一个罪名。

    然后琉妃被打入冷宫,葬生火海。皇帝暗中查了此事,查出了徐婕妤,她便被丢到了这里。

    毕竟琉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徐婕妤的下场肯定不会好过。

    可是……陈贵妃居然躲过了追查?

    徐婕妤整个人都处于疯魔状态:“不知道陈露在午夜梦回,可曾看见过琉妃找她索命,梦见过我,找她要回自由呢!”

    容倾月愕然,随即也懂了——那件事情不是那么好查的。

    当年的证人,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都身死,即使要查,也无从下手。

    可是陈贵妃却为了自己,把徐婕妤推了出去。

    “所以,你看着陈妃……啊不,陈贵妃如此自在得意,徐婕妤真的能忍受?”云修离低声道。

    “呵呵?……呵呵,你又是谁?”徐婕妤终于问了这个问题。

    云修离声音低哑,循循善诱一般:“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陈贵妃如今过的很好。”

    徐婕妤一惊,慌忙闭上眼睛:“你们走。”

    “好,我们走。”云修离转身拉着容倾月便出了牢门。

    容倾月惊讶:“那个……”

    “徐婕妤,琉妃之事与你下半生相比,哪个更重要?莫非你是想看着陈贵妃将你的下半生的荣耀,全都给予了自己,而你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渡过?”

    徐婕妤继续道:“……你们走。”

    “……呵。”云修离淡淡应道:“我们走。”

    容倾月扯了扯他的袖子,虽然脚步是在走动,但还是时不时回头:“她不答应,那我们不是白来了?”

    “不,过些日子再来,她会答应的。”云修离走入密道,握紧她的小手:“这里黑,跟着我。”

    手被大掌包裹住,她微微抬头,黑暗中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安全感。

    回到自己的‘牢房’后,容倾月感慨无比。

    “我们这儿简直和厢房似的,徐婕妤那里……”她摇摇头:“那我们过些日子再去?”

    “嗯,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云修离推开小门——是连接另一间牢房的小门,“我睡在隔壁,你也给我好好睡觉,明日有的忙呢。”

    “……哦。”容倾月点点头:“不对呀!万一明日我们就出去了,这我们还怎么来找徐婕妤啊?”

    云修离的背影一顿:“谁告诉你明日就可以出去的了?睡觉!”

    “……哦,还有……”那个‘有’还没说完,云修离便把门关上了。

    容倾月嘴角一抽,自顾自的说完了那句话:“还有……我饿了,而且现在很早,根本睡不着……”

    晚间的时候,果然还是送了吃的来了。

    那狱卒头子笑眯眯的将吃的送上来,“月郡主,您慢吃,不够还有。”

    容倾月看着一桌子的菜,浅笑盈盈,保持着淑女模样:“够了,真的。”

    “不要紧,您不要客气。”那狱卒头子也是一脸笑意:“墨白大人说您特别能吃,吩咐小的多给您准备一些!”

    丫的!墨白!?

    容倾月深吸一口气:“墨白大人是瞎说的,你看我这样子,哪吃的下这么多呀?”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她上前,一把扯掉了狱卒头子脸上的人皮面具:“初十?!”

    丫的!你现在也会调侃我了!

    第136章 这是,妖术?

    初十惊呼不敢不敢,心疼的将人皮面具带回去:“好多钱的呢!”

    他是来禀报一些事情的,萧涵太子说翠莲尸身有些奇怪,请宸王殿下与月郡主,明日再去一趟。

    容倾月暗暗点头——差不多已经在按照云修离的计划走了。

    初十走后,容倾月打了个饱嗝,在床上躺着无聊,于是决定去找云修离谈谈人生。

    悄悄的推开门,见他一人执书。

    “月儿?进来。”他搁下书,长眉一挑,“怎么,睡不着?”

    这不是明知故问?她目光锁定到那本书上,刚想拿起来,却被云修离按住了:“坊间杂文,没什么好看的。”

    坊间杂文?……

    容倾月点点头,松开了手,看着那本明显是手抄本,而且书皮上连名字都没有的书,被云修离放在了书箱里。

    “今日还不够累的?这么晚了还不睡。”云修离让她做到自己身边。

    她鼓了鼓腮帮子,扑倒云修离怀里,神色委屈至极:“我吃多了,你知道初十多过分吗!”

    绘声绘色的讲了刚才的事,云修离的目光上下扫了扫:“初十也没说错啊,确实……”

    ‘很能吃’三个字被他咽了下去。

    因为容倾月那可怕的目光,云修离请咳一声:“快去睡了,明日还有的忙呢。”

    “……哦。”容倾月起身,神色明显怏怏不乐的。

    见自己这副不高兴的模样走到门口了,云修离都没有出声,容倾月终于确定,他有心事——而且明显不是关于谭若汐的事。

    而是……每一次说道云流城,他都是这副表情。

    似乎想回忆,却又不敢回忆。

    他对他口中的‘那人’简直知根知底,却从来不说是谁,而且似乎及其讨厌,五千多年了,还在和他作对。

    而且那本书……

    容倾月觉得自己虽然情商低了点,但是智商不低的,她猜得到,云修离绝对有些秘密,是无法说出口的。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人来请他们了。

    依旧是在皇宫的某个偏殿里,这回是圣王圣后,涵太子,还有皇帝老头儿都来了。

    云修离视线扫了一圈,怎么,萧凝还是没有来?

    “皇上,昨日在下发现,翠莲姑娘的尸身有些怪异。”夏休见云修离等人来了,便直接开门见山。

    谭长老的脸色一变,怪异?怎么个怪异法,这还能不能给容倾月定罪了?

    皇帝神情严肃:“但说无妨!”

    夏休点点头,语言简短精干:“翠莲姑娘随死去多时,但血液未曾凝固,在下不知这是圣境子民特有的特征,还是……”

    说罢,将目光看向圣王与圣后。

    容倾月低眸沉思,人死后半个多小时就僵硬了,而且血液很快就会凝固,翠莲都死去一天了,血液没有凝固?

    是夏休和云修离为了证明谭长老是她的父亲,特意没有弄成凝固的,还是?……

    夏休此言一出,谭长老面色惨白!

    圣王眉眼一沉:“这并非圣境独有的特征,孤只听过……”

    萧珩将目光看向谭长老,而后又看向夏休:“血液为何不曾凝固,还请夏公子继续说。”

    夏休摇摇头:“在下实在不懂这个,不过我的师兄懂,不如请大师兄来看看?”

    云修离嘴角一勾:“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容倾月懂了,这一切都是云修离和夏休俩人安排好的……还真的是,啧啧……

    云修离上前,指尖按在翠莲的脉搏上,而后观察了她的口鼻,眼睑,瞳孔等地方,不得不说,样子做的还是满全的。

    “翠莲姑娘的脉搏,虽然及其微弱,但还有,可是……”云修离抬眸:“人,却死无疑。”

    听雪与萧珩对望一眼,听雪问道:“阿离,可否告知本宫,为何杀害翠莲?”

    云修离站起身来,浅笑摇头:“抱歉,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为何?杀人总要理由。”听雪再问道。

    云修离长叹一口气:“这个理由我给不出,再过些日子,诸位会明白的。”

    容倾月都要为他拍手叫好了,这样模凌两可的话,既可以让他们继续住在大牢,又能将翠莲之死公布于天下。

    咦,这句话哪里不对……好像他们很想住在大牢一样……

    萧珩按住听雪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他自然知道她是不想阿离在狱中受苦,但阿离做事,有他的理由。

    萧珩看了看翠莲,问道:“阿离,你可确定?脉搏微弱,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