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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诺垂眸看向正站在他面前还不及他肩膀高的女子吃力的踮着脚尖正在为他整理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温柔含笑的同时便稍稍弓下腰,好让她不必向先才那么吃力。

    王梓晴注意到徐诺的动作,当场便微微有些脸红,羞涩的抬眸看向她最心爱的夫君,张开精致的香唇缓缓说道:“娘娘这次回来真的只能在家中住两日吗?”

    听出王梓晴话语中的不舍,徐诺的眉眼间都是笑意:“阿昭身份非同一般,皇上能允许她回家来看一看已经算是不错了;好在我与父亲都齐齐告了假,这两天哪里都不去,专门留在家中陪着她。”说到这里,徐诺话音一顿,看房内除了他们夫妻再无他人,便伸出手指,宠溺的在王梓晴的鼻子上轻轻地一刮,小声在她耳边又补了一句:“也可以多陪陪你。”

    王梓晴的脸顿时就因为徐诺的这句话红成了大苹果,当场恨不能钻进他的怀里再也不出来;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还天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榆木疙瘩,没想到成亲之后,这榆木疙瘩竟然还能开出花来,偶尔间说出一句话来都能让她羞上半天。

    看王梓晴羞怯的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徐诺便长臂一揽,一下就将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爽朗的笑声不断的从他的胸口溢出。

    王梓晴知道他这是极高兴地,便也不打扰他任由他笑着;只是在抬头看他的时候,轻轻地咦了一声。

    听到王梓晴的诧异只因,徐诺低头看她,用自己额头轻轻地碰触她额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是一片灿烂的暖阳:“怎么了?”

    王梓晴伸出手,摸了摸徐诺的侧脸,有些奇怪道:“你有没有发现近两日自己变白了?”

    此话一出,顿时让徐诺惊了一跳;他一个大老爷们无端端的被人说变白了,这、这、这像什么话?他可是堂堂御林军指挥使,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看徐诺变了脸色,王梓晴就猜出他大致在想些什么,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胸口,认真道:“我是说认真的,你真的好像变白了些。”说着,王梓晴还伸手扒开了他脖颈上的领口,在看见引领下那颇为细白的肌肤,更是惊奇道:“真的很奇怪,你瞧,你现在白嫩的都快赶上厨房里的豆腐了,这两天你是不是偷懒没在太阳底下练武,所以给捂回来了。”

    “别胡说,御林军每天至少要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练武,谁也不能偷懒。”徐诺松开怀里的王梓晴,一边紧了紧领口,一边朝着一旁的铜镜走去,只是在他看清楚铜镜里自己的模样后,同样也有些吃惊的咦了一声:“我的眼睛怎么有些发红?”

    一听这话,王梓晴赶紧走上来扒拉着他的脸仔细瞧:“快给我看看,是不是病了。”

    徐诺听话的低头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脸看,同时眨了眨眼睛,并不觉得有半分异样。

    而王梓晴在仔细看了徐诺的模样后不由轻轻皱紧了眉心,他不说她还真没发现,徐诺的眼眶的确是有些隐隐的发红,就像是被人刻意描画了一样,微红中透着一股邪气,邪气中又夹裹着淡淡的森冷。

    这要向来胆小的王梓晴顿时有些心惊肉跳,连脸色都跟着隐隐发白。

    “夫君,你这两日可感觉到身体不适?”王梓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上王梓晴担心的眸子,徐诺宠溺的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我成天活蹦乱跳像是个生病的样子吗?好了,别瞎想了,也许是近两日我有些上火,等回头吃些败火的药就能好。”

    听徐诺这么说王梓晴虽说还有些不太安心,可是想到他向来身体康健,又是个好动的性子,指不定真的是上火引起的。

    “好,那等迎接完皇后娘娘,我就为你煮些败火的汤水,记着,一定要全部喝完。”

    看着王梓晴为自己担心忧虑的样子,徐诺再次在心底里庆幸还好他没错过这么好的女人,当场,便一口应下,抱紧了怀里的王梓晴,珍重的在她耳边承诺:“夫人放心,为夫一定连一口都不剩。”

    听着徐诺的回答,王梓晴高悬的心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青枫院中,两个沉浸在爱情之中的男女,忘情的紧紧拥抱着彼此,似乎哪怕是天崩地裂,他们也不会轻言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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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1:真情相付

    相较于青枫院中的夫妻甜蜜、深情相许,此刻正在前院等待爱女归来的徐权夫妇却是显得平淡许多,甚至空气还有些稍稍压抑。

    张氏多日不见女儿自然心中期盼,不时地走到门口踮脚抬头眺望,恨不能徐昭能长了翅膀立刻飞回到她身边。

    对比与张氏的惊喜激动,徐权倒是显得冷静很多,穿着一身深色常服的他褪去了朝堂上的精明老练,普通的就像一个最寻常的父亲,除了偶尔眼波流转间露出来的精**光透露出他多年浸淫官场的老辣,一身专属于文官的书卷气总是让人生出几分想要靠近的错觉。

    很显然,徐权是很擅长于伪装和隐藏的,明明是一头狡猾有手段的老狐狸,可偏偏披了一张温和的羊皮;也难怪认识徐权的人都会对他刻意保留三分,尤其是在看见他露出看似颇为和善的笑容时,都会下意识的心生警惕。

    “老爷,你说皇后娘娘的凤撵怎么还没到?这都什么时辰了?”张氏着急见女儿,一边扶着门框往外眺望,一边忍不住问坐在身后静坐喝茶的丈夫。

    徐权看了眼望眼欲穿的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宇间藏着一丝担心:“夫人,你觉不觉得这个时候阿昭回来,很是有些古怪。”

    听见徐权的话,张氏回头不解的看他:“这有什么奇怪的?女儿想咱们了,皇上又宠她,同意她回来省亲可是天大的恩赐;你这老头子成天就喜欢胡思乱想,等阿昭回来你可别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免得让孩子跟你一样尽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

    徐权看自己颇有些对牛弹琴的意思,不禁长叹一声,缓步走到张氏身边:“妇人之仁,你只能看到眼前,哪里想过皇上同意阿昭回来的背后意义?!”

    “什么背后意义?难道皇上把咱们的女儿留在深宫中,一年到头也不让咱们见上一面,你就心里开心了?这样你就踏实了?”张氏颇为埋怨的瞪了眼徐权:“我现在真是越来越闹不懂你,孩子无法回来时你每天担心的连饭都不好好吃,孩子总算是要回来住两天了,你又开始神经兮兮的疑神疑鬼?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不对劲,我告诉你徐权,你别拿自己的疑心病来影响我,我只知道,我的女儿要回来了,我这个当娘的心里开心,高兴!”

    张氏在当姑娘时就性格泼辣,嫁给徐权后,更是在徐府上下树立了她不可小觑的地位;而徐权,虽说在朝堂上是个能翻云覆雨的高手,可只要一回到家里虽说谈不上是个妻奴,可也绝对是个听媳妇话的好丈夫;多少年来夫妻同舟共济,张氏忠贞不二的为徐权生儿育女管理家宅让他无后顾之忧;面对如此让他放心安心的妻子,徐权对她只有更多的尊敬和喜爱;所以,俩人私底下在一起,徐权对张氏向来都是宠爱有加,哪怕是现在张氏已经年老色驰,再无当初当姑娘时的水灵美丽,可在徐权的心里,依然将张氏放在最尊要的位置。

    故而,听到张氏因为自己的话而略带薄怒后,徐权立刻陪着笑伸出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一改先才的忧心忡忡,而是笑容满面的看着瞪着他的爱妻,哄着:“好好好!女儿回来了你最高兴,我也开心,这样总可以了吧。”

    张氏看徐权对自己服软,虽然面子上依然在撑着,可心里却已经被软化;不禁微微往徐权的怀里稍稍靠了靠,再又白了他一脸赔笑的模样后,再次朝着门外望去。

    这时,由远及近的鼓乐声徐徐传来。

    早已等候在徐府内的小厮侍从们赶紧大开大门出门迎接,而张氏和满心欢喜的与徐权对望一眼后,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如离玄之箭般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直奔。

    徐权老城持重的跟在张氏的身后,吩咐身边的下人去青枫院叫徐诺夫妇,再一回头看向妻子欢喜的背影时,徐权的脸上出现了纵容的笑纹。

    徐昭在凤撵上浅浅的眯了一会儿,直到冰菊提醒徐府到了这才疲懒的撑着手臂坐起来;这些天她的食欲有渐好的趋势,可这动不动就想躺着睡一会儿的毛病又给养起来了;现在她几乎是更加确定已经怀了楚烨的孩子,只要一想到身体里此刻正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依赖着她成长,待十月之后,她就会拥有一个跟她血肉相连的最亲亲人时,多日来的烦忧便会一扫而空。

    虽说这个孩子来的很不是时候,可是不得不承认,她很欢迎这个小生命。

    趁冰菊不注意,徐昭又轻轻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悄声的说了句:“小家伙,今天娘就带你来见一见外婆外婆和舅舅舅母,你要乖一点,千万不要折腾娘知道吗?!”

    等徐昭被冰菊扶着走下凤撵,自然是要经历一长串的盛大迎接礼,待她依次见过了徐府上下的所有人之后,已是多半个时辰过去。

    张氏不愧是料理家宅的一把好手,在徐昭总算是从众人的包围中走出来,用略带疲惫的眼神看着她时,张氏立刻心领神会,找了个理由就要下人带着徐家族人去其他院落休息用膳,独留下自己一家人和徐昭在前院团聚。

    多日不见自己的双亲,徐昭的心情颇为激动,但是想到自己回来的真正目的,她便强压下多日来的思念,直接走到徐权面前,面色严肃道:“父亲,女儿有话要对你说,我们去书房详谈可好?”

    徐权最善权谋,一看徐昭的表情就知道是有大事发生,立刻点了头就要往书房走。

    张氏想念女儿,忙拉住徐昭的手,道:“这话还没好好说两句呢,你们父女俩就要去书房?就算是有再大的事儿也要等你好好歇一歇再说吧,瞧这孩子,我瞅着怎么脸色不是太好呢。”

    徐昭知道张氏是关心自己,也是想极了自己想与她说说话;可是她的时间不多,就算是知道张氏对自己的思念挽留之心,也不得不开口拒绝。

    “母亲,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跟父亲详谈,要不等我与父亲说完事后,再去找你说话,如何?”

    张氏不舍的嗫喏了一下嘴,刚要再说什么,站在一侧的王梓晴立刻走上来,扶住了张氏:“娘,就让皇后娘娘跟爹去书房坐坐吧,儿媳留下来陪你可好?”

    张氏看一个二个的人都站出来劝说自己,扫了一眼周围,终于松开了徐昭:“知道你们父女有话要说,我这个老婆子只会碍眼;行了行了,你们去聊吧,只是阿昭啊,别聊太久了,娘看你的脸色真的像是很累。”

    徐昭冲着王梓晴感激的一笑,然后又对张氏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无声之中尽显小女儿的顽皮之态。

    看见徐昭这幅表情,张氏笑骂着总算是彻底放了心,连带着徐权都跟着笑了笑,看了眼沉默在侧的大儿子,思谋片刻,道:“诺儿也跟着一起来书房吧。”

    *

    书房里,下人在上了茶水点心后便合上房门尽数退了下去,将整间书房都留给徐昭三人。

    徐权老成持重,端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眉宇之间自带沉稳之气,无形之中就给徐昭带来了些许的安心:“阿昭,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徐昭端着手中的茶杯,摸索着圆滑的杯沿,思考着该怎样叙说才不会惊吓着父亲,沉默半晌之后,终于缓缓开口:“爹,我们离开大梁吧。”

    “你说什么?”

    徐权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心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昭,连带着坐在一边的徐诺都是一震,睁大了眼睛看向她。

    徐昭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该是有多惊天动地,徐权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会决定说服父亲让他放弃徐家在大梁的百年基业,与她同回大宛。

    想到这里,徐昭抱歉的看了一眼一直以来都百般替她维护的大哥,声音压抑低沉道:“爹,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无法承受,可是,女儿想求你相信,相信我不会做出伤害徐家的人,相信我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努力保护着我最爱的家人。”

    徐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立刻站起身走到徐昭身边:“你要说什么?不许你说!”

    徐昭抬起头看向徐诺,刚想解释,可却被徐权打断:“你们兄妹俩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徐诺紧张的看着徐昭,同时也抬起头略带害怕的看向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父亲,很多的话都梗在他的喉间,让他进退两难,一时之间不知该该怎样叙述;徐昭的决定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可就算是猜到阿昭可能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这才决定向父亲坦白一切,可是,他却是不愿意看见这一幕的发生,不愿意看见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产生了裂痕。

    “徐诺!你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再瞒着我!”随着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书桌上的时候,徐权近乎是怒气难掩的从太师椅上蹦起来。

    要知道,眼前的这双女儿可是最听他的话的,可眼下,就是这最听话的两个孩子似乎之间有秘密瞒着他,这对于徐权来说,简直无法接受。这可是自己生的孩子,难道他这个当父亲的已经被自己的孩子摒弃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了吗?

    徐昭看着父亲的盛怒,又看向扶着她的肩膀就算是被父亲的怒吼声吓住却依然眼神坚定的阻止着她的兄长,一时之间,无线的感动和心酸涌上心头;她伸手拉住徐诺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贪恋:“哥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管接下来我说的这番话会引起多大的动荡和后果,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来承受。”

    徐诺皱着眉:“真的……真的一定要讲吗?”

    徐昭坚定地点头,然后看向怒而起身的父亲,声音坚定,一字一顿,清晰明了道:“父亲,我决定离开楚烨,回大宛;您和徐家族人也随着我一起回大宛吧。”

    徐权的脸色瞬间紧绷,微眯的眼睛带着审视和不解沉默的看着徐昭;而站在徐昭身侧的徐诺,则是浑身僵直的站立着,放在她肩头的手也是立刻收紧,失控的力道几乎捏的她快要产生错觉认为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可是,也正是这难忍的疼痛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为了徐家,为了家人,今日她必须劝动徐权随自己一同离开。

    “告诉我理由,为什么会是大宛?”徐权低沉的嗓音宛若是从嗓子眼深处挤出来一样,看着面前站在一起的一双儿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将要承受的真相。

    徐昭深吸一口气,不知已何时盈满眼眶的眼泪悄悄从眼角缓缓滑落,在光线并不是很亮的书房中隐隐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如天边流星的坠落,又似对命运的不甘叹息。

    “因为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我真正的名字姓氏上官,是大宛皇族,是被大宛皇族玉碟记录在册的锦荣公主,更是当今大宛国主的唯一的亲妹妹。”

    “你在胡说什么?难道老夫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吗?”

    “父亲,您当然认识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您的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后还被他人掉了包,甚至连乳母和这个孩子的亲娘都判断不清这个孩子是不是徐家的,那么,你还敢说您人认出自己的孩子吗?”

    噗通一声!

    徐权双腿发软,浑身失重般的跌坐回太师椅上;一双睁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昭,微微浅色的眼瞳剧烈的晃动紧缩,最后,在看着徐昭那张近乎精致无缺的面容时,隐约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瞬间整个表情都空洞停滞,苍白无色。

    看见徐权这样,徐诺赶紧快步走上前,双臂扶着书桌着急的说道:“父亲,不管阿昭是不是您亲生的,可是这些年来您养育了她,教育了她,疼爱她宠爱她这些都是真的;当年之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如果不是重重意外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状况;父亲,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家人相濡以沫,您和母亲对阿昭更是疼爱有加,这些都不会随着一句不是亲生而消失不是吗?”

    徐权难以置信的看向徐诺:“难道,你早就知道?”

    徐诺垂下头,扶着双腿跪在地上,眼角沁着泪:“是孩儿不孝,孩儿没有及时告诉父亲,可是请父亲相信儿子,我的隐瞒没有任何的恶意;对我来说,阿昭就是我的亲妹妹,不管她姓上官也好,姓徐也好,她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妹妹;作为兄长,无论任何时候我都要保护她,绝对不可以背弃她。”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徐权抓起桌边的砚台,毫不客气的就朝着徐诺重重的扔去。

    徐诺却是挺直了腰背,似乎要承受着重重一击;徐昭看见,忙飞跑上前一把抱住徐诺站定在他身前,硬是用自己的身体挨下了被丢来砚台的重重击打。

    厚重的砚台毫不客气的砸在徐昭的后腰上,强烈的疼痛让她不禁皱眉痛呼,强忍着后腰处不断传来的刺痛紧紧地抱着徐诺不撒手。

    徐诺本想承受父亲的怒火好让徐昭不被父亲的愤怒所攻击,可没想到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待他睁开眼睛去看时,却是看见徐昭微微惨白的脸色和紧紧咬着的嘴唇。

    “阿昭——”徐诺心疼的一把抱住徐昭,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坠落下来。

    而徐权也没想到自己会将砚台砸到了徐昭的身上,瞬间也惊了一跳,顿时心疼不已,刚准备走过去好好看看徐昭时,又想起刚才徐诺的话;迈动的脚步立刻刹住,只是怔怔的看着书桌前紧紧抱在一起的俩孩子,眼眶一阵酸,一阵热。

    他该知道,这俩孩子从小感情就极好,曾经他一直以为是兄妹情深、手足情深之故,可今日来看,他们的感情岂能用一个手足之情来概述;他这个中厚的儿子恐怕早就将徐昭看成了他骨血中的一部分,要不然怎么会在知道徐昭并未是他的亲妹妹后,还待她如此真诚。

    再想起刚才徐诺对他说过的那几句话,是啊!不管眼前的这个女儿是真是假,他都疼了十几年,宠了十几年,早就将她视为亲生般对待,这一点谁也没有办法辩驳。

    徐诺再次脚底发软的跌坐回太师椅上,宛若认命般的闭了闭眼睛后,声音疲惫道:“你们俩,谁能告诉我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吗?”

    徐诺扶着徐昭的后腰,慢慢的站起来;看她眉眼间的疲色更浓了几分,忙扶着她坐回到刚才的椅子上,在对上徐昭不安的眼神时,他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侧脸,笑容绽放,一如让徐昭熟悉的灿烂温暖:“妹妹,我来说吧,你歇一会儿。”

    徐昭依恋般的拉着徐诺的衣袖,此时此刻,她格外感激身边还有一个哥哥成为她的支撑。

    *

    与此同时,一个关于宫廷隐讳的惊天花边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京城内的大小酒楼茶楼中,说书先生各个唾沫横飞,将这一夜之间传遍整座京城的消息编撰成的更加旖旎风采的段子肆意传唱说道,其用词大胆暴露不说,更是让听闻者不禁脸红心跳;尤其是在说到段子中的女子斜卧在情人怀中正好被家中夫君抓个正着时,更是让听者臆想连篇,晃似亲眼所见那令人不齿的一幕一般,人人拍桌叫骂不说,更有甚者更是词语粗鄙,高声诅咒那做出不齿之举的女子。

    正所谓,讲者无心听者有意,有心人在揣摩了说书先生的精彩段子后,都隐约猜出这段子中的男女主人究竟是谁;毕竟,这些说书先生们也都是个中高手,虽说授意他人刻意编撰了这段宫廷秘闻,可皇家之事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是不敢随意妄论;故,在说道传唱时刻意避讳了皇族,但为了吸引众人的侧目,也精心编排了一些场景,故意将听者往宫廷方向指引。

    而此刻,京城最大的迎客楼中,位于三楼的精致雅间里,淡淡焚香缓缓地充盈在房间内,一个斜倚的身影慵懒的靠在窗户边,顺着窗扇打开的缝隙看着街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世子,属下已探知,皇后娘娘已经回到了徐家。”

    听见手下的汇报,裴铮正在专心观察路人的眼睛微微晃动了一下,近日来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是透明到几乎能够看到肌肤下青色的血管:“皇上在这个时候放她回去实在是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件事竟然是阿昭求来的。”

    “世子是怀疑宫里有人欲对娘娘不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