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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昭看着悻悻的趴在车厢口不动但也不离开的素玄,猜出他大致已经知道她和楚烨之间闹别扭的事,翎羽卫是楚烨的心腹,他的一举一动向来是不瞒着他们的;由此来看,可能素玄早在很久以前也知道楚烨迎了其他女人进宫为妃的事情了吧。

    想到这里,徐昭就是一声冷哼;亏她在和这狗腿子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将他看做了自己人,甚至还颇为感恩这家伙在宛城对她的多次照拂,只是没想到人家俨然就没把她真正的当成是自己人,京城皇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连句提醒都没有,虽说她体谅他是楚烨的亲信不能随意叛主;可只要一想到他们在宛城一起合力搬到林瀞瑶的时候的同仇敌忾,看在曾经是同一战壕中‘兄弟’的份上,也该给她提点一二,避免她在突闻此事时因事情太过震惊而失态无措不是吗?

    想到自己在从楚烨口中知道他背着她找小老婆的时候,自己翻腾震撼的心情,和差点因为控制不住而落下来的眼泪,徐昭都觉得自己真是丢人都快丢到姥姥家了。

    所以,徐昭开口时也没好气,直接斜睨了眼要死不活的素玄,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如果想挺尸,也不要挺到本宫面前,看着碍眼。”

    素玄委屈的憋着嘴抬起头,脸颊上被元宵踢的那一脚湿漉漉的小脚印居然神奇般的印在脸上半天都没消退;一只兔子的行动力会有多大?没道理能把堂堂翎羽卫老大的脸给踢肿了,可是素玄脸上那宛若花瓣般的脚印真的就赫然存在着。

    元宵小爷很骄傲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花瓣脚印;世人皆知它们银毛雪兔浑身上下都是宝,随便一滴血都能解百毒,却不知,他们的尿液也是很有杀伤力的;比如说,骚气很重,再比如说,但凡是被尿液沾上的东西都会被留下印记;它就是要让这堂堂翎羽卫的高手顶着一张花瓣脸去见那个欺负它主人的坏蛋,好时刻警告他,它家主人虽然不争气,可还有它在背后撑腰呢。

    人类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句话在它们雪山也很流行,只是变成了,兔子看上的东西,谁敢欺负?必欺回去。

    素玄只知道自己此刻很骚很臭,却还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被印上了娘里娘气的花瓣脚印,只是看着皇后娘娘凉凉的口气,便知道娘娘在气恼皇上的同时怕是也连他也一起恼怒起来了;嘤嘤嘤——好委屈的好不啦,其实人家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皇上接了襄阳候的女儿进宫为妃。

    素玄尽量让自己露出一副很很无辜的表情,捏着小心,道:“娘娘,皇上让属下来传话。”

    “哦?”徐昭眉角一挑,眼前似乎飘过楚烨那张因为动怒而面无表情的冰块脸:“要你来说什么?是责令本宫胆大妄为肆意顶撞?还是皇上他太过生气,干脆将本宫丢在这半道上?”

    “不是的,不是的皇后娘娘。”素玄把脑袋简直快摇成了拨浪鼓:“皇上说……”素玄的声音一下变得很低,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说起来很有压力,连大声说出来的勇气都没了:“皇上他说,周贵妃虽是奉旨入宫,可终究还未经皇后娘娘您过眼,所以,她暂时还未入注后宫嫔妃玉牒,娘娘回宫后如果看着顺眼,就盖上凤印给她一个身份,如果看不顺眼……”说到这里,素玄便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徐昭一眼,跟着,便适可而止的抿了下嘴唇,不再说下去。

    徐昭依旧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元宵的大耳朵,听见素玄这话,顿时笑了:“看不顺眼又怎样?难道本宫可以将她撵出宫吗?皇上他允许吗?”

    素玄被问的一噎,眨着无辜的眼睛很是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心里更是哀嚎一片,再次肯定,给这两位主子当奴才,真是一件很容易就造成英年早逝的活儿。

    “娘娘,属下常年跟在皇上的身边,自觉对主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娘娘可愿意听属下说两句?”

    徐昭依旧没好气道:“你已经说得够多了,难道本宫让你现在不说,你就会闭嘴?”

    素玄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生生觉得自家主子先一步离开马车不跟生气的皇后娘娘坐在一起真是一件太明智的选择;生气的皇后娘娘简直不要太冷暴力了,言谈举止中分分钟就能将人刺的恨不能去死一千遍。

    但好在素玄是个绝对忠诚的奴才,在眼看着自家主子从皇后娘娘的马车上下来后就阴郁着脸色不吭声,他这心情也跟被野猫给挠了似的;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是为了两位主子,为了他们这些当差的属下他也必须快想办法让这两位主子和好,就算是无法一下和好如初,也不能再这样冷冷冰冰下去;要知道帝后不过是冷战了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就有不少手下跑到他身边委婉的低呼‘这时间太难熬了’。

    为了他们这些当属下的命运,同时也是为了帝后之间的感情和睦,他这个堂堂翎羽卫老大关键时刻还得客串一把红娘。

    想着,素玄就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更觉得自己前所未有过的有用;连带着看徐昭的眼神都充满了兴奋的激动,一改先才的萎靡扮弱:“皇后娘娘,属下觉得皇上这些话中都是话里有话的。”

    徐昭冷哼一声:“他向来心里复杂、七窍玲珑,话中有话这种事儿更是做的得心应手,本宫一点也不意外。”

    素玄忽略徐昭言辞中的讥讽和酸涩,继续道:“虽说皇上未经过您的允许先纳了襄阳候的女儿入宫为妃,但知情人都知道,皇上这么做的深意并非是钟情于她,而是将襄阳王看成了真正的目标。”

    徐昭眸光一闪,终于舍得用一个正眼的眼神看着他。

    得到皇后娘娘的关注和眼神鼓励,素玄干脆爬进车厢里,双腿盘坐在柔毯上,娓娓道来:“娘娘如果担心皇上因为宫里有其他女人出现而分走了您的宠爱,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这一路上娘娘难道还看不清楚吗?皇上的心里绝对是有娘娘的位置的,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同时,这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正是因为皇上心里有娘娘,别说是一个后妃,就算是十个八个、百个千个,谁也威胁不到娘娘的地位。”

    素玄说着,就又故意往徐昭的面前一凑,鬼灵精般的眨了眨眼睛,又道:“还有一处,娘娘没看清楚,那便是您的身份;不管此刻住进后宫的周贵妃出身与哪处,有一点她改变不了,那就是入了后宫,她便是妃子,而您则是皇后;或许以前在襄阳,她是身份娇贵的小郡主,可一旦进了宫里,她但凡是遇见您就必须下跪行礼;后宫之中,可是最看重位份的,这不但影响一个女人在宫里的地位,更重要的是,还影响未来的龙子龙女。”

    徐昭豁然抬起头,双眼冒光的看着循序善诱、一言一语的素玄;她真是对着这家伙刮目相看呐,短短的几句话,便立刻戳中了事情的重点,让她立刻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素玄越说越起劲:“皇后娘娘,您现在跟皇上生气,那就是在给周贵妃机会;同样身为男人,属下很能体会此刻皇上的心思,您这样冷着他,不是要将他往其他女人身边推吗?把皇上推走了您或许不稀罕,但如果将未来的太子之位给推走了,您可改怎么办呀?!”

    徐昭如醍醐灌顶,此刻看素玄的眼神就跟信徒遇见了人生的导师,就差双眼冒星光,上前给他一个感激涕零的大大拥抱了。

    “素玄呐!”徐昭震惊无比的喊了声。

    素玄忙双臂支撑,探身上前,一脸的谄媚笑容:“娘娘您请说,属下在着呢。”

    徐昭只觉得喉间发紧,一脸震撼:“本宫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您还有这项本事呐,你丫简直就是一把宫斗好手啊。”

    素玄嘿嘿笑着搔搔头,笑的很是腼腆谦虚:“娘娘真是客气了,属下不过是班门弄斧,只要能帮得上娘娘,属下便觉得开心。”

    瞧瞧!瞧瞧!

    这素玄小朋友不仅仅是把宫斗的小能手,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很会拍马屁的小能手呐。

    徐昭挺直了腰背,冷静的捋着自己的思路;素玄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不管将来楚烨找多少小老婆,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在后宫之中都是无可撼动的;而想要保住她的地位,除了有楚烨的喜欢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她要有个太子傍身才行。

    此刻此刻,徐昭再次为自家老爷子的高瞻远瞩深深地擦了把泪;果然,不管是将来弄不弄死楚烨,她都必须有个儿子在身边当她的护身符才是后宫生存的长久之法。

    徐昭立刻摆正身姿,清了清嗓子,问:“素玄,皇上现在就坐在后面的那辆马车上吗?”

    素玄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忙点头:“在在!他一直都在!”就跟娘娘您的小尾巴似的,一双眼睛紧盯着您的马车,哪儿都不瞧。

    徐昭继续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出去的时候给翎羽卫的兄弟们都说一声,今儿本宫累了,想早点休息,让他们都机灵着点,赶紧找个地方住下。”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等会儿你抽个时间替本宫给皇上传个话,就说……”徐昭眼睛狐狸般的一眯,对上素玄好奇的眼神,压低声音,凑近他耳边,道:“就说本宫知道惹了皇上动怒,很是自责内疚,所以想今晚近身服侍,还请皇上给个机会。”

    素玄一听这暧昧的话,立刻就明白皇后娘娘这话中的什么意思;立刻勾着头猥琐的一笑,赶紧连滚带爬的滚下马车,脚底抹油般的朝着后面的马车奔去。

    而徐昭,看着不断摆动的车帘,眼神中的狡猾之色渐浓,细嫩的小手也渐渐地在衣袖下面慢慢攥起,冷哼一声,暗道:楚烨啊楚烨,你敢找小老婆给老娘添堵,那老娘今晚就翻你的牌子;等将来儿子在手,看老娘还会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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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9:意外发生

    在从素玄口中听到徐昭的传话后,楚烨短暂的陷入沉默;一双幽沉的眼睛忽明忽暗,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半是清朗半是阴郁。

    他清楚地知道徐昭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更清楚此刻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什么目的。

    不!

    确切的说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来到他身边是为了什么。

    当初一纸封后诏书传下,他不就正是看准了徐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他并非残暴嗜血的帝王,但为了自己心底无法与他人言说的**,他将自己故意表现的睚眦必报、斤斤计较,曾多次当着徐权的面惩治当初他喂皇子时敢对他下手的朝臣们,为的就是让徐权敬畏,让他从此日夜难安、辗转难眠。

    果然,他的计划很是成功;徐权对他越来越战战兢兢,俨然就是一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恐慌的夹着尾巴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当一个人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同时也会生出前所未有过的勃勃野心,在他的再三施压下,徐权终于承受不住,看他的眼神从敬畏到疯狂;从夹杂尾巴原地打转的野兽变成瞪着猩红着眼睛妄图拼尽一切在临死前狠狠地咬上他一口的疯子。

    眼看着徐权的一点点转变,他开始了第二套计划;就是那个看似施恩般的封后诏书,果然,徐权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真的将女儿嫁给了他。

    他甚至都不用多想就能猜出徐权此刻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的恐慌不会随着子女的入驻中宫而放松一分,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想要紧紧地抓住反扑;而反扑的最大筹码,便是皇嗣。

    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想真的是连一点偏差都没有,阿昭入宫后对他百般的忍让就是希望他能与她尽快同房,而徐权多方面的举动更是暴露了他对皇嗣的迫切渴望。

    而最可笑的人,不是野心昭昭的徐权,也不是被动接受命运的阿昭,而是他。

    明明这个局是他为他们设置的,可到最后,他却也跟着跌了进来;还记得那日在他们初次同房的那一夜,看着在他身下娇软如水的她时,他趴在她的肩头宛若认命般的叹息;用了手段得到了她,用了计谋拥有了她,他告诉自己,不要计较太多,就这样接受这个不知为何偏偏忘了他的她吧。

    他自己织了网,然后又让自己作茧自缚,如果这件事让那些跟他争夺皇位的亲兄弟们知道,一定会笑掉大牙;他也曾多次笑自己傻、讥自己痴,可那时他告诉自己;他楚烨这辈子,只允许在一个女人面前傻,在一个女人面前痴。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要让他傻第二次、痴第二次。

    素玄看着皇上脸上清冷的表情,自己像是陷入了诡异额怪圈之中;他清楚的知道皇上是喜欢皇后娘娘的,眼下娘娘有意示弱,就相当于在给皇上搭下来的梯子,按照皇上宠爱娘娘的程度,不敢说立刻喜笑颜开,最起码也不是现在的这副表情,可眼下皇上这不惊不宠的模样,实在是要人捉摸不透啊。

    素玄搔了搔脸,不甘心的盯着皇上的脸自己的瞧,简直就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对火眼金睛,将主子的心事磨的一清二楚。

    敏锐的察觉到来自于素玄的目光,楚烨依然保持着微微垂眸,长睫遮眼的动作,修长的手骨宛若一截玉枝,在明灭的日光下闪耀着宛若冰雪般晶莹的光泽:“朕交代给你的话,说给她听了吗?”

    素玄连忙点头:“属下说了,讲的一字不差。”

    “她怎么说?”

    素玄有些为难,他能说娘娘冷言冷语,根本不当回事吗?

    如果真的将实话说出来,恐怕事情会更急糟糕,主子这心情会更加捉摸不透吧。

    素玄转了转眼珠,委婉道:“皇后娘娘是属下见过的最识大体明大义的女子,自然是明白了皇上您的用心。”

    听到这话,楚烨先是一怔,跟着便猜出了徐昭的反应,冷哼了一声:“她要是明白,朕就不会如此煞费苦心。”

    听到这话,素玄顿时面露苦色,完了,皇后娘娘这寝恐怕是要侍不了了。

    素玄刚悻悻的耷拉下脑袋,头顶上就又传来楚烨的声音:“听皇后的吩咐,找个地方暂时休息吧。”

    垂下脑袋的素玄立刻仰起头,一扫先才的神色萎靡,俨然一副重燃希望的兴奋模样。

    楚烨被素玄的眼神看的心口一跳,他怎么觉得自己最信任的翎羽卫属下很有当老鸨的潜质。

    *

    随着暮色的降临,一队人马很快就在靠近大梁边缘的一个小镇上暂时找到了歇脚之处。

    因为地处偏僻,边陲之地的小镇人烟并不是很多,但好在这座小镇是连接大梁和大宛的一个关键小镇,来往商旅繁多,所以小镇内最多的便是用来提供暂时歇脚的客栈。

    碍于徐昭和楚烨身份的特殊性,所以翎羽卫大手一挥,便包下了一整间客栈;徐昭在下了马车后,就被带进了收拾还算干净的天字号客房。

    素玄不愧是个心思灵透的好奴才,在徐昭前脚被迎进客栈后,后脚便吩咐人抬了浴桶拿了干净的裙衫给徐昭收拾。

    看着浴桶中热气氤氲的雾气,徐昭缓步走上前,伸手撩起温热的清水,看着颗颗水珠从手指间滚滚滑落;眼前,却忽然闪现出楚烨在临下马车前深深看她的眼神,浓浓的失望和怎么拆解都拆解不开的复杂。

    她猜出他为何会对她有失望,毕竟在大宛发生的一切不是做梦,他们曾亲昵无间,她曾坐于他的膝头,靠在他的肩上咯咯笑着就像一只被他托举在手中无忧无虑的百灵鸟;那段日子,她刚经历了重大的变故,正是身心疲惫之时,而他在她身边,却是让她格外感激和依赖。

    可就是这份依赖,随着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被瞬间扯碎;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为何会反应如此大,因为心里装下了这个人,所以就生出了强烈的占有欲;却没想到,正是这分喜欢和占有,让他们争吵,互相刺伤,最后转身离去。

    徐昭伸出手,轻轻地抓了抓手中的水珠,就像是要伸手去抓住那一抹高贵的明黄一般,到最后,除了掌心的空空如也,她竟是连半点也抓不住。

    就在徐昭沉入自己难解的思绪中微微挣扎时,身后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跟着,一股熟悉清冽的清香味从门口传来;这个时候敢出现在她这个皇后房间的人除了楚烨没人敢靠近,再加上那熟悉的清冽香气,更是让徐昭肯定来者一定是他,所以她头也没回,便开口道:“皇上请稍等臣妾片刻,臣妾梳洗过后便来伺候。”

    说着,徐昭便要解开系在胸口上的红狐大氅,只是,当她的手指在碰到大氅上的系带时,心底深处忽然生出来的一分古怪让她停住了动作,就待她刚要转头,从背后突然腾起来的杀气让她下意识的躬下身,紧跟着,便看见一把小刀从背后射来,擦着徐昭躬下身的脊背重重的扎在木制的浴桶上。

    硕大的木桶中装满了温蕴的热水,随着刀面扎进木桶的瞬间,只见桶中水波被震起,跟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从木桶内传来,随之桶裂水洒,一声剧烈的‘哗啦’声立刻在房内炸响。

    干燥的地面因为热水的沾湿而变得格外湿滑,徐昭因为躲开飞刀的动作整个身躯都呈现下躬的姿态;所以,当热水沾湿地面的刹那,徐昭的脚下刚刚移动寸许,‘噗通’一声,整个人立刻就如狗吃屎般跌倒在地。

    穿在身上的衣服立刻就被地上的水打湿,黏嗒嗒的粘在身上,阻止着她的行动。

    也正是因为这一摔,徐昭才有机会趴在地上转过身;就看在点起火光的房间中,门口处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男子的半张脸都被遮在灰色的布巾下,也不知他是怎么混迹进来,在见自己一击不中的时候,踩着湿啪啪的地面一步一步的朝着徐昭走来。

    而徐昭就像是被扼住喉管的小兽,艰难的踢着双腿一点一点的往后移动;她似乎听见了翎羽卫听见楼上动静正从楼下飞身上来的脚步声,只要再撑片刻,她就能转危为安。

    而就在这时,小厮男子再次从身后抽出一柄银光闪烁的飞刀,刀面转动,步步逼近,就在徐昭再次感受到强烈的杀气害怕的闭上眼睛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撞开,跟着,一声急迫的喊叫声从门口传来:“阿昭!”

    徐昭听到呼喊,立刻抬起头,在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后,受惊的眼睛开始微微变热,连声音都跟着不受控制的颤抖:“楚烨!”

    小厮男子显然是没想到从动静发出到现在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便有人敢来,立刻片刻都不再犹豫,对着徐昭就再次出手。

    飞出来的刀面就像一条吐着蛇腥的毒蛇,朝着徐昭的面门直冲而来;因为身上的衣服被打湿,再加上穿得有些厚重,都在这时候影响了徐昭的行动。

    而出现在门口的楚烨在看见飞射出去的飞刀时,几乎是连思考都来不及,身体同时跟着爆射出去,在抱住那跌倒在地瑟瑟发抖的人儿时,朝着一侧动作灵敏的翻滚的同时,已经刺过来的飞刀夹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噗啦’声,一抹血红溅射到被楚烨抱在怀里的徐昭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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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0:阿昭别怕

    脸颊上骤然传来的鲜血的温度和味道让徐昭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样,失了魂儿般的被楚烨紧紧地锁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