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东在路边等了半天,可从桥上下来的车子都是行色匆匆的,根本没有空的出租车。
他望着面前这座恢宏的大桥。
据说,这是尚江国际的女总裁为了她的爱人建造的。
就为了能够直通他们两人的家门口。
楚汉东挺想见见那个男人的。
到底有多优秀,能得她如此青睐,又让她如此对待?
通锦府大桥。
通……锦……府。
他名字里有个锦字吗?
“喂。”
他在走神,压根没注意到身旁倒退过来一辆车。
楚汉东讶异的看着车里的女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在笑。
“你怎么出来了?”
苏奈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不是说要吃饭?”
楚汉东内心微有动容,赶紧上了车。
刚刚回到家,家里却空无一人,连有钱都不在。
打过电话才知道,向阳和肖骞安送霍锦言去律所了,他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做。
确定他一切安好后,苏奈折返了出来,本来想给楚汉东打电话问问走到哪了,谁知道车子一开出来,就发现他站在路边看着那座大桥愣神。
“我要是你的仇人,我撞死你,你都不知道是谁撞的。”她吐槽着刚刚楚汉东走神的事。
“你要感谢国内的法制健全。”
楚汉东轻笑出声,他低着头,声音从胸腔里震出来,好听的叫人耳朵酥酥麻麻。
“吃什么?”
苏奈把手机放在支架上,随意的搜索附近的餐厅。
“我明天休息,你今天能不能陪我喝点?”楚汉东眸光深沉。
苏奈记得他好像爱吃辣,“不能太晚。”
“川菜和火锅,你吃哪个?”
楚汉东挑了挑眉头,眼底有一抹讶异,思绪情不自禁的飘回到当初他们假扮情侣的那一个月里。
当时的那个组织里,只有他们两个会说中文,所以总私下里嘀嘀咕咕的。
一有时间和机会,她就自己做火锅或者炒菜,味道都比较辣,吃的很过瘾。
这么多年过来,楚汉东过的最舒心最放松的,就是那一个月。
虽说潜伏在组织里,但他不怕被发现,好像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他就什么都不怕。
当时以为只是年少轻狂,不懂爱情,一时新鲜罢了。
可过去这么多年,他一看见她,那些被尘封的感情与懵懂都冒了出来。
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去搜索她的身影。
“问你话呢?”苏奈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汉东回神后,“那就火锅吧。”
她亲自做的火锅味道非常好,虽然材料不全,但在那个时候堪称人间美味,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
如果可以,楚汉东特别想再回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会紧跟着她,无论她去哪儿,他都要跟她在一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们时不时的……背道而驰。
附近一家历史悠久的火锅店。
服务员接待他们进了包厢,楚汉东这人不喜欢热闹。
苏奈就要了个包厢。
里面的空间也不算大,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点完菜以后,楚汉东犹豫了下,看了眼对面的女人,然后对服务员说:“白酒,四瓶。”
一瓶一斤,先来四瓶。
“好的。”
她酒量好,楚汉东知道。
把外套脱下来让服务员封存起来,以防被染上火锅的味道。
苏奈的饭量也比较大,以前总能吃他两个来回。
“这点肉够你吃吗?”楚汉东指着上来的两盘肉。
她抬眸,“给你吃的。”
“你不吃?”
“你不是想喝酒吗?”苏奈没什么胃口,吃不下多少。
楚汉东一只手抵着嘴角,毫无顾忌的打量她,“你比在南非那会儿憔悴了。”
“是么。”她满不在乎。
楚汉东很好奇,“现在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平淡温馨?女人想要的都是那种吗?”
“不然你觉得我们女人想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每天花天酒地,跟朋友在马路上抽烟耍酷,去酒吧装大爷装混混?那是中二少年现在习惯做的,楚少爷,我今年虚岁34了。”
女人把白酒打开,用纸巾擦了擦瓶口,先给他放在面前,然后又打开一瓶放在自己杯子前面。
“如果是这样,我也能给你,你为什么那么抗拒我呢?”楚汉东实在不解。
她不缺追求者,楚汉东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她其他的追求者,但想一想就知道,她这样的女人,走到哪一定都是万众瞩目的,受人追捧的。
漂亮,聪明,气质好,气场强。
不粘人,并且很独立。
基本是每个男人都青睐的对象。
“你喜欢我什么?能打能喝?”苏奈眼底有着嘲弄。
其实她也是惊讶的。
他们在一起接触的日子,是在她十八九岁的时候,那时候的感情能叫感情吗?
懵懂的喜欢长久不了。
又身处那种环境里,谈什么都行,唯独谈不了感情。
本以为只是他一时兴起,结果这次碰见后,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时,苏奈是惊讶的。
这种执拗如果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许就成了。
可惜她是苏奈,她有了霍锦言。
“无论有没有别的人,咱俩都不可能,哪怕我现在单身,咱俩也走不到一起,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咱俩天生就不是一类人。”
楚汉东挑眉,白酒顺着他的口腔滑入肺腑,火辣辣的,“哪里不是一类人?”
这一幕,忽然让苏奈沉默了下来。
她想起当年追求霍锦言的时候,在他的家里,他们面对面聊天,谈论的似乎也是这件事。
他们之间据理力争,他一声声质问自己能给他什么。
能给他一个安稳吗?
能给他一个家吗?
“你的丈夫是律师,我是隶属南非的警察,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苏奈从回忆里抽出来,抬眸看去,倏地笑了,“我跟他也不是一类人。”
“所以?”楚汉东挑眉。
“但他是把我拉到他那条路的人。”
苏奈喝了口白酒,感受着液体的辛辣,她垂眸,“起初他不接受我的,我也没奢望能有个什么结果,因为你们都是可以花名正大的活在阳光底下的。”
她指了指头顶的灯。
顿了顿,女人笑了,“可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