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言把儿子塞进婴儿车里,然后拉着她快速的上楼,反手关上门。
他拧眉注视着坐下来的女人,“还撞到哪儿没?”
苏奈一愣,“你看出来是撞的?”
“两方打架,基本不会把脑瓜角打破,而且你是打车回来的。”
如果是公司的车,每次都送到门口才走,一想就知道出事了。
“哎呦,我老公真聪明。”
霍锦言冷笑,咬牙切齿的说:“那我怎么会娶像你这么笨的女人?没扣安全带是不是?”
苏奈忽然伸出手抱住男人,力道用的很大。
“看见你真好。”
“别想用甜言蜜语蒙混过关。”
苏奈无辜的眨眨眼,下巴抵在他身上,“我怎么了?”
“这么大的人,不系安全带?车报废了吧?”
她不想提及刚刚车祸的事,怕这男人担心,轻描淡写的回答:“没啥事,就是有些地方凹进去了,修一修就行。”
“让我看看。”
霍锦言弯下腰,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脑袋上的伤口。
车一剧烈碰撞,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歪倒,撞到了座椅扶手的边角,边缘是圆润的,居然也能撞成这样,可想而知当时的状况有多严重。
苏奈也是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只是被人为培育出来的,并不是非人类,遇到车祸一样会受伤。
“别担心啦,我没事,我去换衣服。”
说完,她迈着两条纤细笔直的腿,衬衫领口里面还有血迹呢。
到了衣帽间,苏奈把藏着的子弹找了个装首饰的盒子塞进去。
这里她的衣服不算多,首饰也没几样,都是曲芳华的。
藏好以后,她塞进明天要穿的西装口袋里,然后走了出去。
简单的洗了个澡,两人躺在床上,苏奈很累了,也没说什么,渐渐的来了困意。
可忽然间,脑海里闪过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那双眼睛恶毒的像是一条蛇。
苏奈猛的睁开眼睛,呼吸都有点急促。
“怎么了?”
“没,可能是吓着了。”
霍锦言翻了个身,把她搂紧,轻轻拍了拍,“睡吧,我在这里呢。”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苏奈昏昏欲睡。
☆
隔天一早。
“你还想去上班?”霍锦言拧眉瞪着她,“休息一天,我已经向孙才给你请假了。”
“不行啊,公司还有会议要开。”
男人手里端着温牛奶,慢慢走到台阶上来,将牛奶塞进她手里,眼神不善。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我今天也不去律所,在家陪你。”
其实他原本没想管苏奈的事的,可直到今早看见本地新闻,昨天五车连撞的场面太惊悚了。
监控都被播放了出来,要不是后面那辆车是小型轿车,如果换成了货车,可能都会被最后面挤过来的车给挤成半截。
同样的,左岸也看了新闻。
他心里不免担忧,“以后我跟着你吧,等左琦回来就好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拿了钱人家还出了事,左岸心里也觉得不舒坦。
被强行留在家里,苏奈也不能说什么,示意左岸上来。
书房里。
苏奈将那个首饰盒递给他,“查查。”
左岸低头打开,旋即瞬间又合了上,塞进袖口中。
他目光沉重,“好。”
那颗子弹看着不像是国内的,苏奈认识一些子弹的样子,但那个居然也有点不熟悉。
德国的?
苏奈现在能想得到的敌人,也就是麦莉和容黛安了。
可容黛安至今下落不明,而麦莉还在监狱里待着。
难道是她母亲在替她找自己麻烦?
但苏奈又觉得不大可能。
“想什么呢?”
霍锦言走进来一会儿了,苏奈居然都没有察觉,她心尖翻腾了下。
要么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偷袭她呢,她现在的警惕性实在是太低了。
有钱跟元宝也在后面跟了进来,大狗摇着尾巴,嘴里还叼着一棵树。
它把球放在地上,用爪子推了推,球就跑出去了。
元宝蹦蹦跳跳翘着尾巴去追球,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有时候做只猫狗好像也挺自在。”她出神感叹。
霍锦言给她捋了捋头发,“可只能吃猫粮狗粮,还要被无情的结扎。”
“可他们不用想别的啊。”
“生物链底层的动物都这样,但他们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只要别人想弄死他们,就都能弄死,任人鱼肉,只不过是这两只运气好,遇到了你罢了,要是遇到了心理变态的,或许它们在想如果它们变成人该多好。”
“人不能太贪心,站在生物链的最顶端,还想要最底层生物的无忧无虑,况且它们无忧无虑不是生活太美好,而是它们没那个智商去考虑别的。”
每次听他讲述道理,苏奈都不觉得困,她拄着下巴傻笑,“你要是我的哲学老师就好了。”
“怎么?觉得我说话好听是不是?”
“我上学那会儿一上哲学课我就困,我就觉得那老头像是在念经似的,没完没了。”她努努嘴,可怜巴巴的。
霍锦言把元宝抓过来,然后拉过椅子坐下,一边给元宝梳毛一边跟她聊天。
他问:“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吧?”
“还行,应该跟你差不多。”
男人挑眉,“你又不知道我成绩。”
“有人叫你学神啊,学神一般不都是满分满分满分么?”
苏奈回忆着学生时代,“我上学不怎么听课,一坐一上午,很累啊,我就趴在那一边睡一边听。”
“为什么要睡觉?”霍锦言好奇,“晚上干什么了?”
女人苦笑一声,“安德历那个疯子经常大半夜突击训练,军事化管理,白天已经很累了,半夜还要被他逼着爬起来去跑步训练被狗追,能不累吗?”
想起那些过去,苏奈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挺感谢他曾那样锻炼我们,说实在的,同龄人没多少比我们身体素质还好的,我不恨他别的,我只是恨他折磨我们。”
那些针剂,成了她一辈子的阴影。
只是现在不至于看见就惊慌,可还是看见长针就下意识抗拒。
“别想他了,死都死了。”
苏奈目光涣散,呢喃着问:“你说,会不会有人想要替安德历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