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她并不是霍清绝的本意,只是之前替她办理身份证件的时候,需要提供籍贯一类,他就让孙才拿着她的照片查一查。
但孙才告诉他的却是,查无此人。
黑户?
孙才仍旧摇头:“不是黑户,而是国内就没有这个人。”
看着她那张混血的脸,霍清绝示意孙才派一些人调查一下她。
结合当时看见她的时候是在靠海公路,只隔着一小片海岸的远处,就是偷渡名地。
霍清绝起初是担心她是有些麻烦在身的人,抱着警惕些的心理,结果这一仔细调查,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她居然是南非那边的人,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靠海公路那边,霍清绝没有调查到。
一个能从南非那种地方健全且活着出来的人,有几个善茬?
当时在得知苏奈的那些背景时,霍清绝是想先联系一下江老爷子的,可思来想去,他到底是没有说。
因为苏奈根本就没有要联系江辞的想法。
这不得不让霍清绝猜测,其实她跟江辞很可能也不熟。
挥开之前的记忆,霍清绝捏着酒杯将酒水再次一饮而尽。
“你读的学校不错,怎么没拿毕业证?”霍清绝问。
既然他都知道她的过去了,苏奈也不想再装傻,倒也坦坦荡荡的回应:“某些原因没有读完。”
霍清绝点头:“我问的就是什么原因。”
其实按理来说,他是不应该问这些细节的,毕竟哪个人没点不想提及的过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
霍清绝就着平静却含笑的眼神,慢条斯理道:“如今你在s市,与过去其实没了瓜葛,但也只是单方面。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得了解你的事情,从而进行安排,以防有一天麻烦找上门不好应付,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是个能力出众的人,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你需要一名队友。而我,很巧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我认为你应该可以选择跟我共伍。”
他拿着特别官方的语气与说辞,在跟她解释。
不得不说,他的确让苏奈有些动摇。
霍清绝没说错,她想在这个社会扎根,摆脱过去,一定需要一个队友。
而且还要是个强有力的队友。
很显然,霍清绝各方面的条件都能在现在帮到她。
“你想要什么?”苏奈问的很直白。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你,而且还冒着那么大的风险。
霍清绝又倒了杯红酒,他垂下眼帘,声音轻轻地回荡在这座安静的别墅中。
“我只是看着你,就觉得在看着我的弟弟。你们一样的勇敢,一样的优秀,从前我没机会帮助他,如今遇到了你,总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当然,你也可以当作我是太清闲。”他像是在说笑。
有些事,不需要问的那么透彻。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沉默无声无息的搅动着空气在流动。
她抽着烟,眯起眼眸。
他目光失神,手指磨蹭酒杯的边缘。
谁也不曾先开口。
直到客厅里的钟声敲响,伴随着苏奈的嗓音传来:“有人在抓我。”
“理由呢?”
“拿我做实验。”
霍清绝的瞳仁微缩,“还有这种事?”
“世界之大,什么事没有啊?”苏奈轻笑,“在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阴暗的角落,或许在你没见过的地方,依旧有你听说过的最残忍的交易在进行,那些疯子如同恶魔,不惜代价的满足着自己的私欲。”
“拿你做什么实验?”霍清绝拧眉。
“人体实验呗。”苏奈说,“我逃了出来,他们在抓我,我一路逃过来,结果遇到了江辞,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她算是一笔带过那些阴暗到让人精神崩溃的曾经,不细数过往的细枝末节,却每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日夜与痛苦。
霍清绝的视线扫过她的上半身。
他的确有些意外。
做实验?
“你很惊讶吗?”苏奈托着下巴,轻笑道:“也对,您应该是自小生活在和平地界的,听过归听过,但没见过,在你们这类人的眼中,只会觉得哪里都是安全的,根本没有污秽的存在。”
“你也是我们这一类人。”
苏奈看着他,自嘲一笑:“我是吗?”
霍清绝喝完酒,将酒杯轻轻一放,嗓音温和中带了冷然,“你可以是,也必须是。”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苏奈的心啊,涌入一阵阵说不出的情绪。
可以吗?
她也可以做个在安全环境下肆无忌惮生活的人吗?
“夜深了,霍总早点休息。”
苏奈起身道别。
她没回头,霍清绝亦没有挽留。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女人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那样清瘦年轻的姑娘,该有怎样的经历,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所防备?
他把电话打给了一个人,声音懒散:“仔细跟我讲讲,上次我让你调查的那个人的事。”
对方显然睡下了,不过很快回答:“霍总,这个女人并不是南非的,据说她是突然出现的,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哪里的人,但她一出现就跟南非当地的一些地头蛇打了起来,有人说她完全不怕死,下手极狠,不过她很快就离开了那里,也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她犯过法?”
对方怔了怔:“没犯过咱们的法。”
霍清绝低头点了一支烟,他也不怎么抽,只是看着香烟静静燃烧,“她有男朋友吗?”
“没有。”
霍清绝的指腹捏了捏太阳穴,“她的东西找到了吗?”
“还有一部分没打捞到。”
行李箱好几个,有两个依旧没找到。
霍清绝说:“带回来吧。”
“好的。”那人顿了顿:“不过,我怕这几个行李箱过不去国内安检。”
听到这话,霍清绝微怔,旋即笑了起来,“先处理一下,其余的送回来。”
“是。”
夜色如墨,风雪飘零,断断续续的围绕着这个夜。
霍清绝把玩着打火机,随后轻轻一丢,他注视着泛着银光的火机,神色温和中带着些许的深色。
他低下头轻笑了起来。
还真是个厉害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