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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就连红绿灯路口都看不到几辆车,窗外的路灯迅速倒退,留下道道残影。

    “小伙子,到了。”

    中年司机回过头喊话。

    时随拉开车门下了车,司机看他那浑浑噩噩的样子好心宽慰道,

    “看你是从医院出来的,人生在世生老病死都是常态,看开点”

    时随点头,没有多做停留。

    送来的东西都还在门口,花却因为在外面放了几个小时变得有些萎靡不振,就连花瓣的边缘都蜷缩了几分。

    时随掏出钥匙开了门,把花和蛋糕都抱了进去。

    蛋糕放在了冰箱的保鲜层,花被他逐枝抽出插进了花瓶里。

    也许这样能多保存几天。

    家里的植物都是鱼泽沐负责照顾的,时随也不知道怎么养好这娇气的玫瑰。

    在把花从包装抽出来的时候,还不小心被刺扎到了手,好在伤的不重,只渗出了两滴血珠后就止住了。

    疼都不疼一下。

    做完这些后,时随去浴室洗澡,沾了一身血的衣服也该扔掉了。

    洗发水的瓶子见底了。

    鱼泽沐昨天给时随说过他又重新买了瓶,放在

    放在哪里了?

    时随抓了把水湿的短发,完全想不起来鱼泽沐给他说的话。

    平时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东西,都是鱼泽沐买新的替换,现在他不在,时随一时之间竟然在自己的家里感觉到了陌生。

    没有就算了,反正他也快该走了,用不到。

    时随往用完的洗发水兑了点水,潦草地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一道微弱的红光在他的脸侧亲昵地蹭了蹭,像极了找到主人的小狗。

    除了少了个人外,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时随给领导打发了个消息辞职,捏了捏刺痛的眉心,这么晚大概会打扰到他了。

    时随在心底说了声抱歉。

    他觉得自己也挺对不起那些学生的,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辞职,估计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希望学校会找个更好的老师来教他们。

    时随和鱼泽沐都是不喜欢拍照的人,时随翻遍了手机也没找到鱼泽沐单独的照片。

    他又去翻了鱼泽沐的相册,只有鱼泽沐偷拍他的几张照片,没有自拍。

    合照倒是有几张。

    但那些照片上鱼泽沐都和他贴的很近,单独截下来效果不会太好。

    等天亮了,他就去学校,办完手续后,看看能不能要到张证件照,墓碑上总不能连张遗照都没有。

    怪寒碜的。

    早知道,就多给小鱼拍几张照片了说不定还能挑张好看的用。

    那道红光静静地陪在时随身边,把自己拉成长条绕在他身上。

    时随靠在床边,重复着滑动相册,翻来覆去地又来了一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睁眼到了天亮。

    领导回消息了,先是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随没有说的很详细,只说家里出了事,无心工作。

    领导也不傻从他的语气里猜出来大概,不再过多追问,只让他找时间来学校办离职手续。

    学生没等到他上课,只得到了新老师的一句“你们原来的老师已经辞职了,以后由我来给你们代课。”

    有几个和他关系好的皮猴学生,偷带手机进了学校,还给他发微信问他怎么了,

    时随挨个发了句好好学习后就不再回复他们的消息。

    在口袋里折了一晚上的死亡证明变得皱巴巴的,时随把它取出来,抚平。

    印有字的一面始终按在桌面上,时随自始至终没看到过上面的内容,这也算种变相的逃避了。

    冰箱里的蛋糕被他当成了早餐,不过蛋糕太大了,没吃完。

    剩下的一半又被重新放了回去。

    阳光透过窗户陷入室内,时随收拾好自己出门办理手续去了。

    其实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脱离世界,不做这些也行。

    但医院说,手续不齐全的话,是没办法让殡仪馆把人带去火葬的。

    总不能自己走的干脆,让鱼泽沐一直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还是要把人带回去的。

    应该是因为一晚上没睡觉的原因,时随只觉得头疼,看东西都是晕着层轮廓的,模模糊糊瞧不真切。

    他也没处理过这事,在网上查流程,挨个找工作人员问。

    才总算消去了户口本上曾经多出的那页。

    自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鱼泽沐存在过的身份证明。

    第135章 谁比谁更穷40

    鱼泽沐和辅导员的关系不错。

    毕竟谁会讨厌一个事少成绩好还听话的学生呢?

    在得知时随的来意后,辅导员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后表示惋惜。

    “小鱼他是个优秀的学生,他应该有很好的前途,请节哀。”

    时随把导员调出的证件照传入自己的手机。

    离开学校的时候,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鱼泽沐的哥哥,你等一下。”

    时随回头。

    时随认识,是那个曾经来过家里女生。

    好像叫霍笑妍。

    女生应该是匆忙追过来的,额头上还冒着细碎的汗珠。

    “抱歉,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只能这样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