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诩一生美丽漂亮,容忍不了做化疗会掉头发,去了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意义,留着那些钱给几个孩子读书也是好的。”
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怎么就会这样了?
孙特助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苏总可以享受阔太的生活了,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公?!
这是苏奈第一次提及关于后事的事,却也是最后一次。
她唯一不放心的,只有孩子和尚江国际。
对于霍锦言,她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苏奈看向他,“婚礼照常举行。”
孙特助忍着泪意,声音极具颤抖,“知道了。”
等他失魂落魄的离开别墅区后,孙特助看见了微信里的一条新消息。
苏总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是……是她亲自挑选的棺材。
苏总:别火化,我心疼我的身体,我要这个棺材,你帮我联系订制厂家。
那一刻,孙特助忽然捂着脸崩溃大哭。
他与苏奈之间早已超越了上下级的情谊,反而像是有血缘的兄弟姐妹,他万分信任她,她同样信任他。
相互扶持,走到了今时今日。
☆
江辞家里。
苏奈被接过来时,还带了一些东西。
“姐。”董清涵亲自迎接她。
“瘦了。”苏奈夸赞道。
董清涵惊讶的挑眉,“真的吗?”
生完孩子后,她的身材一直恢复不到生产前,这两年她一直在努力恢复身材。
“真瘦了,但也要注意身体。”苏奈提醒了句。
“好的。”
江辞从厨房里拎着一条冻上了的鱼,“姐,吃这个鱼吗?”
苏奈挑眉,“什么?”
他重复了句:“这个鱼,吃吗?”
女人沉默了两秒钟,“我做吧。”
“哪用得着你来。”江辞瞪她。
苏奈走到厨房,深深地望着面前这个大男人,“给你做顿饭,以后再做指不定什么时候了,出去吧。”
“你这话说的……”江辞哼了声。
女人莞尔一笑,“毕竟我这么忙,哪有时间管你。”
厨房里。
她戴上黄色的围裙,上面还有可爱的图案,纤细的手臂似乎很有力,切菜不带一丝的停顿,行云流水。
过了会儿,江辞正在客厅剥花生,看见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你喜欢吃什么?”
江辞丢进嘴里一颗花生,笑道:“你做什么都行。”
如果换做别的女人,江辞这么跟对方说话,董清涵估计是要生气的,但这会儿她也跟着一起道:“姐,你做什么简单就做什么,不用管他。”
苏奈看清他们的话后,肩膀轻轻地倚在厨房的门框边上,“说吧,我也难得愿意给你做一次。”
罢了,江辞努力的想了想,“那就……红烧鱼和辣子鸡。”
确定了菜色后,苏奈转身回了厨房里,开始翻找冰箱里的食材准备。
“叮咚——”
董清涵赶紧去开门,看见来人后,立马开口:“姐夫。”
霍锦言走进来,“嗯。”
一抬头,就能看见在厨房里忙活的女人。
她的背影看着过于纤细了。
肉眼可见的暴瘦。
他放下带来的礼品,跟江辞闲聊几句后,他奔着厨房走了过去。
苏奈转身要去拿盘子的时候,一支白净的圆盘已经递给她了。
她侧眸看去,与霍锦言的目光正好对了上。
手微微一顿,她敛眸,“去等着,马上就做完了。”
“还有要做的吗?我来做,你帮我打下手。”
“不用。”
苏奈拒绝他的帮忙,依旧自顾自的做饭。
本来已经要吃饭了,但苏奈迟迟没有出来,锅里还有菜。
锅在沸腾时,她倚着台边走神。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深冬已经悄无声息的抵达了这座城市,也同样不动声色的钻进了人的心坎里。
“这么多啊?”江辞有点惊讶。
好像是又多加了两道菜,一份牛肉,和蒜蓉菠菜。
这两道菜是霍锦言爱吃的。
男人望着这两道菜,手指情不自禁的蜷缩了起来。
苏奈洗完手走过来,对江辞道:“你最好吃光。”
“放心,绝对贯彻光盘行动!”
江辞笑嘻嘻的。
正吃着,门铃又响了。
董清涵一愣,“谁啊?”
江辞也同样疑惑,“去看看。”
门一打开。
是孙特助和乔书林以及如卿。
三个人都拎着东西来了。
江辞擦了擦嘴,“你们咋来了?”
乔书林进了门拖鞋,“感情背着我们吃大餐是不是?”
“什么大餐,快过来吃饭。”江辞起身去拿碗筷。
“苏总。”乔书林和孙特助跟女人打招呼。
女人回之一笑。
江辞放下碗筷,“我姐做的。”
乔书林嘿嘿两声,“那还说不是大餐?”
老板的手艺相当好。
一群人陆陆续续落座,孙特助挨着苏奈,他们吃吃喝喝,江辞拿来了红酒。
苏奈挡住了自己的水杯,“我不喝,你们喝吧。”
“怎么了?我这酒配不上你?”
女人瞪他一眼,“滚蛋,你们喝你们的,我快吃完了。”
这群人凑在一起是避免不了要喝上一些的,董清涵自然不会管,吃完了就默默地去哄儿子先睡觉。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苏奈起身前对左手边的男人道:“少喝点。”
半个多月,她第一次这么温和的跟自己说话,霍锦言的睫毛颤了下,心也跟着一点点的往上爬。
“好,我就喝一杯。”
苏奈拿着烟往阳台那边走,顺手打开了阳台的灯,身上披着她的羽绒服,坐在阳台的座椅中一边抽烟一边欣赏着雪景。
别墅区的灯都不是很亮,雪轻飘飘的,一点风都没有。
烟雾从她嘴里吐出来,自然而然的往上面飘去。
烟燃烧到一半时,江辞推开阳台的门进来了,拉着一把编织的椅子坐到她面前。
“你怎么了?”
苏奈顺着阳台弹了弹烟灰,“你指的什么?”
“你跟我姐夫啊,他搞破鞋了?”
苏奈一脚踹过去,“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那你俩不对劲啊,以前你们可不是这样的,那黏糊劲儿就跟新婚夫妻似的,是不是在一起过久了,腻了啊?”江辞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